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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沙皇俄国(1)

[公元1682年至19世纪末]

沙皇俄国是侵略扩张的代名词,并一度充当着“欧洲宪兵”的角色。以伊凡四世、彼得一世、叶卡捷琳娜二世为代表的历代沙皇,都疯狂地向外侵略扩张,妄图建立一个从易北河到中国,从亚得里亚海到北冰洋的庞大的俄罗斯帝国。17至18世纪,沙俄在欧洲、亚洲和美洲掠夺了大量土地,成为地跨欧亚美三洲的大帝国。

彼得大帝

17世纪下半叶,沙皇俄国与英法等欧洲国家相比,在政治、经济和文化等各方面都很落后。彼得一世上台后,为了满足地主阶级和新兴商人要求加强国内统治和扩大对外侵略,他决心效法西方,实行改革。在他统治的36年里,俄国强大了,并变成一个穷兵黩武的国家,几乎所有的邻国都遭受到它的侵略和蹂躏。

1682年,罗曼诺夫王朝的第四代沙皇、刚满10岁的彼得·阿列克塞耶维奇·罗曼诺夫登基了。可是,彼得即位不久,他的同父异母姐姐索菲娅通过兵变上台,彼得被迫和他母亲避居莫斯科郊外。7年后,彼得长大了,成了索菲娅的危险对手。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于是,索菲娅于1689年8月利用射击军又发动兵变,企图废掉彼得,结果阴谋失败,被幽禁于修道院。

这时的俄国基本上是个内陆国家,经济也很落后。彼得认为,要改变这种状态,首先要有出海口,这样,才能打开通向西方的窗口。

小小年纪,却有鸿鹄之志,而且雷厉风行。

彼得说干就干,他于1695年1月亲率3万大军进攻土耳其,企图占领亚速海。他致命的是没有海军,只能以失败告终。但他不肯善罢甘休,只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就建立了一支舰队,于第二年春,以30艘战舰围攻亚速城堡。这回彼得如愿以偿,亚速海落到了他的手中。

有了亚速海,彼得仍远未满足,因为他没有南方的出海口。而土耳其不仅占领着亚速海的门户刻赤,还拥有一支强大的海军并统治着黑海。他觉得应该向西欧学习。

彼得是个精力充沛的巨人,他的身高超过2米,身材瘦削且四肢灵活,同时具有巨大的力量和超强的精力,思想同他的身体一样灵活。他认为,只有考察更先进的西方国家,才能吸取人家的长处,使他的俄国强大。于是在1697年,他化名为彼德·米哈伊洛夫,以下士身份随同俄国考察团到西欧各国考察。他在阿姆斯特丹造船厂当木工学徒,学习造船技术,一干就是四个月。在伦敦,他又考察了英国的国家制度,还出席了议会的会议。正当他专心致志地学习别国的先进经验时,国内发生了射击军兵变,要求立索菲娅为沙皇。彼得闻讯后,急忙赶回国内,叛乱被镇压下去,处死了1000多人。他强迫索菲娅当修女,并将195名叛军的尸体吊在她的窗前,以示惩戒。

叛乱平定后,彼得开始在国内实行全面改革,优先发展工业,开凿运河,建通商口岸,发展商业。他还重视文化教育,先后开办了工程技术学校、航海学校、造船学校、海军学校等专门学校,派遣留学生到西欧学习,他还创建了博物馆、图书馆和剧院,创办了俄国第一份报纸《新闻报》,并由他亲任主编。另外,他还改革礼仪制度,甚至采取强迫手段,迫使俄国贵族接受西方习俗。

彼得对国家行政机构也进行了全面改革,撤销了原来那些守旧无能臃肿混乱的政府机构,将地方政权完全集中到中央他彼得一人手中。这些改革使俄国皇帝具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俄国也由此成了绝对的君主专制国家。他又花大力气进行军队改革,兴办兵工厂、造船、铸炮,以改善军队的武器装备。同时,扩大征兵,建立起一支强大的陆、海军。他还打破过去按门第选用官吏的腐败制度,而是按能力和才干分别委以重任。他的第一位检察长雅古任斯基小时候放过猪,陆军元帅缅西科夫曾经在莫斯科街头卖过肉包子。

改革之后,俄国几乎变得完全西化。国家富强了,彼得又开始为俄国寻找出海口。南方不行,他就把进攻的目标盯在了北方的瑞典。

1700年8月,彼得率3万大军包围了北欧最强大的国家瑞典的城堡纳尔瓦。瑞典的国王查理十二世只有18岁,更是年轻气盛,岂能甘败下风。他先击败了俄国的盟友丹麦,接着仅以1万多精兵猛攻俄军的远道之师,俄军几乎全军覆没,彼得狼狈而逃,只有几个随从和他一起回到了莫斯科。惨败并未使他丧失信心,他利用查理十二世进攻波兰的有利时机,以最大的努力和最快的速度重建军队。1703年,俄军再次进攻瑞典在波罗的海沿岸的要塞,占领了纳尔瓦,然后在涅瓦河口附近的科特林岛上修建要塞卡朗斯塔特,在叶尼萨利岛上建立彼得—保罗要塞。彼得之所以选中这个地方建要塞,是因为这个要塞地处大涅瓦河与小涅瓦河的汇合点,控制着通向波罗的海的水路。重要的是他还要在这个地方修建未来的首都。

1712年,彼得在涅瓦河两岸的荒岛上建立了一座新城市,取名为彼得堡,然后将首都从莫斯科迁到了这里。

1709年6月27日,俄国和瑞典在波尔塔瓦展开了空前规模的激战,亲临前线指挥的彼得的帽子和马鞍都中了枪弹。最后瑞典溃败,查理十二世逃到土耳其。后来,俄国又多次在波罗的海打败瑞典。1721年双方签订和约,俄国从瑞典手中夺得了芬兰湾和里加湾沿岸的土地,从而使彼得如愿以偿地解决了北方出海口的问题。

1721年10月,俄国枢密院尊称彼得为“大帝”和“祖国之父”,俄国也正式改称为“俄罗斯帝国”。

年轻有为的彼得将俄国从中世纪推入现代世界,从一个半野蛮的国家变成一个头等重要的欧洲国家。至此,彼得的独裁统治已是不可动摇了,任何一种挑战都是徒劳的。他已经创立了一套集权化的官僚机构,而这个机构必须对他俯首贴耳,惟命是从。对于诡计多端,曾对他两次兵变差点使他当不成大帝的射击军,彼得是恨入骨髓;现在时机一成熟,马上就被他果断地除掉了。他还成功地降低了特权大贵族的影响。稍后一些时间,跋扈的东正教会的传统主义者也被他打翻在地,正式废除了东正教会的大教长,改由宗教会议来管理教会。

在驯服教会的同时,彼得还有效地完成了对农民的控制,使农民在实质上变成了国家的奴隶,他们除了忍受着不堪重负的赋税,还要服兵役,在工厂和造船厂做苦力,在巨大的建筑工程中辛苦地劳作,仅在彼得堡的建设中就有几万农民丧生。彼得还新设立了秘密警察机构,专门用以对付图谋不轨的反叛者。

1724年11月,52岁的彼得大帝在芬兰湾中乘船航行时,因勇敢地跳入冰冷的水中抢救一位不慎落水的士兵而受凉导致高烧不退,昏迷不醒,于1725年1月28日驾崩。

女皇叶卡捷琳娜

彼得大帝没有为俄国留下一位男性合法继承人。

他死后,沙皇宝座数易其人,走马灯似的更换。直到1762年6月28日,彼得的外孙媳妇、那个声称“我的野心无与伦比”的叶卡捷琳娜发动不流血的政变,废黜并监禁了她的丈夫、刚刚登基半年的沙皇彼得三世,俄国才慢慢地稳定下来。在她的治理下,俄国最终成为地跨欧、亚、美三洲的大帝国。

叶卡捷琳娜是个虚伪狡诈而又残忍的女人,光是情人就有好多个,她的儿子保罗和女儿安娜都是她和其情人的产物。她原是狭小偏僻的德意志安哈尔特—策尔普斯特公国的公主,14岁来到俄国,后来和彼得三世婚配。彼得三世一登基,就迅速地推行其新政策。他的第一个行动就是把贵族士绅从强制服役中解放出来,这意味着一些公民可以不听命于沙皇和政府,可以自由地安排自己的生活。这在俄国历史上是破天荒的大事。他还把所有修道院的土地收归国有,这就激怒了教会。因为他是德国血统,所以他又命令军队着德国军服,并任命其德国叔叔为骑兵总司令,这又使军队产生了义愤。就在他上台才6个月并招致公众反对时,他的皇后叶卡捷琳娜发了皇帝瘾,因此,时年33岁的她在她的两个情人、皇家近卫官奥尔洛夫兄弟俩的策划和帮助下,将彼得三世赶下了台并在监禁中将其秘密处死。

政变得逞,障碍扫清,俄罗斯的第二位女皇开始亲政了。

为实现政治上的稳定和加强中央集权,叶卡捷琳娜二世以加强农奴制来笼络贵族,将大量农奴赏给身边的贵族官员。在她统治时期,贵族所有的农奴数占全国农民总数的一半以上。同时,她还将农奴制拓展到新扩张的领土之上。买卖农奴现象也十分普遍,农奴常常像牲口一样在市场被买卖。

18世纪下半叶,“开明专制”风行欧洲各国。叶卡捷琳娜也以此为标榜,同法国启蒙思想家伏尔泰和狄德罗等人通信,说她准备将他们的主张作为政策的箴言。她还告诉伏尔泰,说俄国农民生活富裕,每天都能吃鸡。其实,俄国的贫苦农民每天只能吃粗黑面包。

叶卡捷琳娜之所以要这样做,就是企图在俄国和欧洲公众中树立其贤明君主的形象。

叶卡捷琳娜实行鼓励工商业发展的政策,下令取消工业专利权,宣布工商业自由,而且允许贵族经营工商业。她颁布的法令规定,莫斯科和圣彼得堡以外地区的任何居民都可以自由办厂。结果,全国雨后春笋般涌现出一大批家庭手工工厂。她对外继续实行保护主义政策,凡本国能够制造的商品不准进口,同时废除了出口税以促进对外贸易。在各种政策的促进下,俄国工商业得到了迅速发展。

但是,叶卡捷琳娜强化农奴制的政策激起了农民的反抗,其中最大的是普加乔夫1773年领导的农民起义。起义波及莫斯科以东的广大地区以及乌拉尔山、顿河与伏尔加河一带。这次起义坚持了两年,最终在伏尔加河上的察里津被沙皇军队所镇压。普加乔夫被俘,被戴上脚镣手铐装在木笼里押到莫斯科,然后被砍头、肢解、焚尸。

事后,叶卡捷琳娜致信伏尔泰:“如果他伤害的仅仅是我,并且他的愿望是合理的,那么我应当宽恕他。

然而这次审判涉及到帝国及其法律。”可见她仍想被视为一位开明君主,并希望外界把俄国认同为一个文明的欧洲国家。

普加乔夫的起义使叶卡捷琳娜对农民日益感到恐惧。于是,她采取了许多措施来限制俄国的农奴化进程。她废止了把战俘变为农奴的惯例。同时,一个男人同农奴的婚生子即自幼为奴,以及私生子是其养父母的农奴的法律也被废除了。1775年,她还创立了国家学校委员会,后来又颁布了《国家教育法》,在区级城镇办初等学校,省级城市在设立初等学校的同时还设高等学校,而且学校是免费开放的,向社会各阶层的男女学生敞开大门。她还不倦地推动俄国文化向前发展,诗人、小说家、剧作家、作曲家和画家等文化艺术人才受到国家慷慨资助,从而有力地刺激了智力和艺术活动的繁荣发展。她本人就创作了许多讽刺剧和歌剧剧本。1783年,她又颁布了《自由出版法》,允许公民个人创办自己的出版社,这样,又刺激了文学和新闻出版业的蓬勃发展。这些无疑都是叶卡捷琳娜对俄国文明的进步所作出的积极贡献。

有些史籍说叶卡捷琳娜骄奢淫逸,有一样奢侈的爱好,那就是追求浪漫。她曾不加掩饰地说:“麻烦在于我的心每时每刻都要充满爱。”由于她无法抑制其浪漫情怀,于是她先后拥有了很多情人,总数至少有21个之多。她给她的情人都安排了高官显位,而且每个人都享受一份王侯级的薪水及一套私人公寓。当情人失宠时,他们通常都能得到爵位和领地。比如在1764年,她就为其前任情人斯塔尼斯劳斯·波尼亚托夫斯基谋了波兰国王这样一个高位。

然而,叶卡捷琳娜这回却惹出了祸事。那位波尼亚托夫斯基登上波兰王位后就陷入了无望的煎熬之中。一方面他要忠诚于女皇,另一方面他要安抚那些对叶卡捷琳娜干涉波兰内政深表愤恨的波兰民族主义者。最后,叶卡捷琳娜使出了铁腕手段,她逼迫波兰议会承认,只占波兰人口少数的东正教徒和路德教徒拥有与大多数天主教徒同等的选举权。于是内战爆发了。天主教领袖们团结一致,决心为天主教的信条和波兰的独立而战。1772年,俄国军队粉碎了这场起义。23年以后,俄国、奥地利、普鲁士三国瓜分了波兰。1795年,波兰作为一个主权国家已经不复存在,而可怜的波尼亚托夫斯基只好退位,研究他的植物学去了。

通过瓜分波兰,俄国得到了波兰的乌克兰和立陶宛。

在亚洲,叶卡捷琳娜通过修筑军事堡垒,蚕食高加索,侵入中亚北部的哈萨克草原。到18世纪80年代,俄国完全占领了西伯利亚北部,获得丰富的森林和矿产资源。另外,它还从亚洲东北部越过太平洋,占领了阿拉斯加,在美洲建立了一块俄罗斯殖民地。

为了打开由黑海进入地中海的通道,俄国与土耳其进行了两次大规模的战争。1768年第一次俄土战争爆发,持续了7年,俄国获胜,夺得了第聂伯河和南布格河之间的草原地区,占领了亚速以及克里米亚的刻赤和叶尼卡尔;俄国的商船获得了在黑海自由航行和通过博斯普鲁斯海峡与达达尼尔海峡的权利。土耳其被迫同意克里米亚汗国独立,1783年,该汗国被俄国兼并。1787年爆发了第二次俄土战争,土耳其又被打败,俄国又从土耳其手中夺取了南布格河与第聂伯河之间的大片土地,从而巩固了其在黑海北岸的地位。

1788年,因叶卡捷琳娜企图夺取芬兰,爆发了俄瑞战争,这场战争在海上和陆上同时进行。海战瑞典占上风,陆战俄国获胜。因此时俄国正在进行第二次俄土战争,为了集中力量同土耳其作战,俄国被迫同意议和,恢复战前状态。

在80年代,叶卡捷琳娜宣布北美洲的阿拉斯加和阿留申群岛属于俄国版图,从而使俄国成为地跨欧、亚、美三洲的大帝国。叶卡捷琳娜曾狂妄地叫嚣:“要是我能活到200岁,整个欧洲必将置于俄国统治之下。”

1796年11月,统治俄罗斯帝国长达34年的叶卡捷琳娜因中风去世,享年67岁。

“一群光辉的革命家”

19世纪上半期,农奴制的存废问题成了俄国政治斗争和一切社会问题的焦点。从20年代到60年代,一些代表资产阶级利益的贵族革命家和资产阶级民主主义者,在西欧资产阶级思想的影响下,在人民群众蓬勃高涨的革命斗争的推动下,为了铲除发展资本主义的障碍,为废除农奴制展开了英勇的斗争,历时400多年的农奴制陷入了最后的危机之中。

在叶卡捷琳娜去世29年后的沙皇亚历山大统治时期,俄国发生了历史上有名的十二月党人起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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