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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西欧的确立(4)

查理以后的三个国王都平庸短命。884年,“天真汉”查理继位,因年幼无能,由东法兰克皇帝监国。888年,法兰西公爵“强人”罗伯尔的后裔厄德被推上王位,厄德死后,几个加洛林后裔取得王冠,但都无所建树,反之,他们的统治权力和疆域都大大缩小。9至10世纪,法国多次遭受外族入侵,虽入侵者大多被击退,但长达一个世纪的外侵,使不少农民流离失所,耕地荒芜,给经济发展造成了很大的破坏,同时,在政治上也产生了很大影响。尤其在诺曼人的入侵中,加洛林王朝无力保疆卫国,威望日渐下降,各地封建贵族纷纷建堡筑坞,扩充势力,加速了法国政治分权局面的形成。

987年,加洛林家族的国王路易五世死后无嗣,贵族将卡佩推上王位并得到教会认可,卡佩王朝由此建立,但此时法兰西仍处于诸侯割据的四分五裂之中。11世纪时,全国城堡林立,各地封建小贵族占堡称雄,不受节制。封建主之间的私战和拦路抢劫商旅之事时有发生,教会在国王支持下制止私战,但收效甚微。这种分裂割据、彼此混战,大大阻碍了王权的强化和国家的统一。

11世纪下半叶以后,法国的社会经济取得长足进展。大封建诸侯随着经济和社会的发展,开始征服割地称雄的封建城堡主,统一自己的领土,建立了一些强大的封建公国和伯国。最后,代之而起的是王室和为数不多的封建诸侯分地而治的局面。

王权的增强始自路易六世(1108—1137年在位),他致力于王室领地内部的治理,平毁了大量的封建主城堡,制服了王室领地内不服从的城堡主,改变了分权独立的混乱局面。到腓力二世(1180—1223年在位)时又开始扩张王室领地,扩大王权,努力削弱英国人在法国的领地。1202年法国寻找借口剥夺了英王约翰在法国大陆的领地,并派兵占领了诺曼底、曼恩、安茹和布列塔尼等地。约翰组织联军进攻法国,最终被击败。此役巩固了法国王权的地位,使王室领地扩大了三倍。在腓力二世以后,法国国王又夺取了整个普瓦图和阿奎丹。根据1259年巴黎和约,英王亨利三世承认了法王拥有对已剥夺领土的主权。

法国王权的增强在腓力四世统治时期(1285—1314)又有了新的进展,他通过联姻合并了香槟伯爵的领地。在他当政前后,中央权力机构已趋于完善。在几个世纪中,原来的国王御前会议内部逐渐分工,形成了不同的职权部门。到13世纪末14世纪初,负责司法事务的高等法院和负责财政事务的审计院等机构已有相当的独立性,封建国家机器也日臻完备。

1328年卡佩王朝告终,瓦洛亚王朝登上历史舞台,第一任国王为腓力六世(1328—1350年在位),在他的统治时期,英法爆发了旷日持久的百年战争。关于这场战争,我们在英国部分已有过简要的叙述。这里,我们将着重说一下在百年战争中涌现出来的女英雄贞德的感人事迹。

随着百年战争进入关键阶段,英国正在逐步实施其吞并整个法国的计划。瓦洛亚王朝统治下的法国,仅剩下卢瓦尔河流域及其以南地区,面临着亡国的危险。1428年,英国大举围攻卢瓦尔河上的重镇奥尔良,这是通往南方的门户,一旦失守,英国人将长驱直入,无疑,法兰西国将不保。所以,保卫奥尔良就成了挽救法兰西的一场大决战。

在此万分危急的关头,满怀爱国热情的农村姑娘贞德(1412—1431)毅然参加了抗英斗争。贞德时年16岁,出身于一个农民家庭。在她的童年时代,法国的半壁河山就已在英军的铁蹄之下了,她目睹了英国侵略者的种种暴行,充满了一腔仇恨,沦陷区内外法国人民的抗英斗争更激起了她高昂的爱国热忱。她奔走呼号,向受苦受难的人民宣传责无旁贷的救国使命,产生了很大反响。她女扮男装,投奔尚未加冕的王太子查理。查理为她的满腔爱国热忱所感动,授予她一面红旗、一把宝剑和马匹及武器装备,让她领兵去抗击英军。1429年4月27日,贞德手持宝剑,骑着白色战马,率领7000名法军浩浩荡荡地出发了。5月初,保卫奥尔良战役开始,她身先士卒,奋勇杀敌,全军士气大振,一举击溃英军,解除了奥尔良之围,扭转了整个战局,她也获得了“奥尔良姑娘”、“圣女”等光荣称号。此后,贞德又率军进入兰斯,王太子查理也随之前往。查理就在兰斯举行了加冕仪式,称查理七世。这时,贞德的声誉已达到高峰,人民赞扬她的信件从四面八方寄来,国王赐给她贵族称号并赐以厚赏。贞德建议进攻巴黎,但法国贵族害怕贞德影响的扩大会引起人民运动的高涨,暗中策划除掉她。在康边附近的一次战斗中,贞德担任后卫,当她即将撤入城内时,突然城门紧闭,后退无路,被敌人俘虏。查理七世和贵族忘恩负义,坐视不救。1431年5月30日,英国人组成宗教法庭,审讯贞德,侮蔑她是女巫,将其处以火刑,烧死在卢昂广场上。

英国人的残暴行为,更加激起了法国人民的爱国热情,他们连续打击敌人,英军连遭败绩。1436年,法军收复巴黎。1453年,百年战争以法国的最后胜利而告终。英国侵占的法国土地除加来一城外,全被法国收复。

百年战争胜利结束后,部分法国贵族仍保持着政治上的独立。

路易十一统治时期(1461—1483),以勃艮第公爵为首的封建贵族结成“公益同盟”,反抗国王。路易十一以战争与外交手段并用,摧垮了贵族同盟。此外,他还收回了一些贵族领地,1491年,又合并了布列塔尼。至此,法国领土基本统一,近代法国版图轮廓初步确立。

在领土统一和经济发展的同时,王权的发展也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常备军和固定税的建立,为法国君权的扩大创造了条件,进而为法国的统一奠定了基础。路易十一当政时期,军权财政在握,独揽一切。他为了强化王权,刻意疏远大贵族,并注意从下层选拔有才识的贤能之士为官;在行省设立高等法院,强化统治体系,一切都仰承他的意志,从而开始了中央集权君主专制的时代。

随着王权的强化和政治统一进程的加速,封建割据势力也逐个被消灭,国内经济文化的联系不断加强,统一的国内市场和统一的民族语言开始形成。政治统一完成后,巴黎成为全国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于是,以巴黎方言为基础的法语在南部法兰西逐渐得到传播,法兰西民族开始形成,共同的法兰西文化也开始形成。到15世纪末,法国开始成为政治统一的民族国家。

16至17世纪,法国在政治上从中央集权走上君主专制政治的时代。尤其是在路易十三(1610—1643年在位)任用红衣主教黎塞留为宰相的几十年里,由于他实行了一系列有力的措施,使法兰西真正确立了专制主义的王权,从而也在一定程度上延缓了法兰西封建制度的解体。

德意志和宗教改革

公元843年签订的凡尔登条约把法兰克帝国一分为三,其中东法兰克王国的创立,成了德意志国家形成的起点。此后,经历几个世纪的对外扩张和发展,德意志一度成为西欧最强大的国家。但从13世纪中后期起,德意志陷入政治分裂和封建混战的泥淖之中,时间长达200多年,最终引发了影响久远的宗教改革和声势浩大的农民战争。

911年,加洛林王朝的最后一位君主去世,东法兰克王国的公爵推选世俗贵族康拉德为国王(911—918年在位)。此举意义重大,因为它意味着法兰克帝国的完全分裂、加洛林王朝的告终、德意志早期封建国家的诞生和德意志历史的开始。

东法兰克王国包括萨克森、法兰克尼西亚、巴伐利亚、士瓦本和图林根五个公国,大致包括今荷兰、德国西部、瑞士和奥地利。

919年,五个公国中最大的萨克森公爵亨利一世取得了东法兰克王国的统治权,建立了萨克森王朝,正式创立了德意志国家。

德意志国家在奥托一世统治时期,国内国际地位空前加强。公元962年2月,奥托强迫教皇为之加冕称帝。

奥托不仅把自己看做是查理大帝的直接继承人,而且看做是古罗马皇帝的合法后继者,他要重建查理曼帝国。他首先吞并了罗退尔在意大利和勃艮第的领地,951年9月,又率兵侵入北意大利,干涉人家那里封建主之间的内争,打败九个大封建主,占领了伦巴底,还当上了意大利国王。954年回国后镇压了内部叛乱,955年又彻底粉碎了匈牙利入侵者。由此一跃而成为西方独一无二的伟大君主,成为欧洲自查理曼以来威名赫赫的统治者。

到了公元1138年,霍亨斯陶芬王朝登上了德国历史舞台,在“红胡子”腓特烈一世统治时期(1152—1190),王朝达到鼎盛。1158年,腓特烈在罗马帝国之前冠以“神圣”二字,是为“神圣罗马帝国”。其壮大的法宝还是对外侵略。“红胡子”分析了国内外形势认为,当时国内外的核心问题还是教权与皇权之间的争夺,因此决心把夺取意大利制服教皇作为主要战略目标。从1154年起,腓特烈六次远征国内极度混乱的意大利。

1158年,腓特烈亲率10万大军第二次入侵意大利,主要是为了镇压北意大利米兰等城市的反抗。至1162年攻下米兰后,八个参议官和几百个贵族麻衣赤足来到腓特烈的军营中,吻足请罪。腓特烈下令把米兰人赶出城外,在城市中心广场上犁出深沟,再撒上盐,使它寸草不生。还命令士兵砍下俘虏的头,像球一样踢来踢去。在发布文告时,他这样称呼自己:“上帝所加冕的伟大与和平的使者、光荣的胜利者、帝国不断的扩大者、罗马人的皇帝腓特烈。”

腓特烈在第四次和第五次入侵意大利时败得最惨。

第四次战败,他化装成一个农民,狼狈不堪地逃回国去。

在第五次侵略战争中,侵略军遭到歼灭性的打击,“红胡子”本人也受了重伤,不得不向意大利联军屈膝投降。腓特烈被迫归还了一切被他掠夺的土地,放弃在各城市任命自己官吏的权力,承诺不再干涉教皇的内部事务,废除了1158年维加利亚会议的一切决议。

“红胡子”腓特烈至死也未放弃吞并意大利的野心。在他死前4年(1186),强迫他19岁的儿子亨利六世与西西里王国女继承人年已34岁的康司坦丝老公主结婚,从而将势力范围扩大到意大利南部。65岁的腓特烈在参加第三次十字军东征途中,于1190年6月10日,在渡小亚细亚的塞勒夫河时被溺死。

腓特烈死后,他的儿子亨利六世即位,并于1194年以女婿的身份,继承了西西里王位,但仅三年时间他就病逝。接着他的儿子继位并兼西西里国王。

亨利六世之子是个很有教养的国君,对东方的哲学和自然科学均有较深的研究。他将政治中心放在意大利,西西里是他的生命线,一生仅到过德国几次,1237年以后再也未回去过。他1220年被加冕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后,对德国和意大利实行了截然不同的政策。他对德国诸侯做了许多让步,采取了一些有利于保护诸侯利益的措施;另一方面,加强了对西西里的统治,以铁的手腕将意大利置于股掌之中。他称霸意大利的野心引起教皇的恐慌,被两次开除教籍,他于1250年猝死,教皇乘机反扑,以致后继者无法再坐西西里这把交椅。

1254年,德皇康拉德四世去世,霍亨斯陶芬王朝告终,此后,德国和意大利陷入一片混乱。各地亲教皇的威尔夫党和亲皇帝的乔伯林党进行了激烈的斗争,皇位虚悬20年,史称“大空位时代”。德国空前分裂,全国有大小300多个公国、侯国、伯国、大主教区、骑士领地和帝国城市。在此后近一个世纪的时间里,皇帝如走马灯似的换个不停,直到1356年,查理四世(1347—1378)颁布“黄金诏书”,修订了帝国宪法,确定皇帝选举法,将帝国政体改为贵族联邦政体。但这种联邦政体不存在统一的政治机构,是各自独立的大小诸侯的组合体,并未对德意志分裂的局势有丝毫的改善。

此后,随着城市的兴起与边境贸易的繁荣,德国经济上分散性的特点,决定其政治上继续处于长期分裂割据的局面。一直到宗教改革前,在德国除7大选侯外,还有十几个诸侯,200多个小诸侯,上千个帝国骑士,他们各自独立,成为国中之国。诸侯、骑士和城市市民经常混战,或同德皇对抗。教会占有全国三分之一的地产。国内又关卡林立,仅从美因斯到科伦不足200公里,就有关卡13处之多。德国的货币繁杂,达千种以上。政治分裂和封建混战,既严重阻碍了德国经济的进一步发展,又导致德国的阶级关系和社会矛盾更加复杂和尖锐。主要矛盾当然是广大农民和封建主阶级之间的矛盾,但因当时各种矛盾的焦点集中在教会问题上,所以德国大规模的反封建的斗争,便在宗教改革的旗帜下爆发了。

16世纪,欧洲的宗教改革最先在德国兴起,它的发起人是维登堡大学年轻的神学教授马丁·路德(1483—1546)。长期以来,德国一直受着罗马教廷的剥削,教廷大肆推销所谓的“赎罪券”搜刮民脂民膏,使德国人民痛恨不已。1517年10月31日,马丁·路德不畏权威,勇敢地贴出《九十五条论纲》,就教皇权和赎罪券的作用同天主教会展开激烈辩论。这一举动立即获得大多数德国人的支持。

1519年6月,罗马教会的神学家约翰·艾克同马丁·路德在莱比锡展开大论战。路德公开否认教皇权力,宣称教会可无须教皇而存在,在他咄咄逼人的攻势下,约翰·艾克狼狈不堪地败下阵去。

1520年8月至10月间,路德发表了被称作宗教改革三大论著的文章:《致德意志民族的基督教贵族书》、《关于基督教自由》和《教会的巴比伦之囚》。在这些著作中,路德呼吁德国贵族联合起来,“反对教皇,解放德国”。路德主张君权至上,他宣称:

世俗权力是上帝所派,对教皇、主教和神甫都有权惩罚。他认为圣经高于教皇和教会,应建立德意志帝国教会,拒绝向罗马教廷纳贡。适应西欧资本主义的发展,他提出建立资产阶级廉俭教会,并在宗教理论上以资产阶级自律的宗教取代封建主义他律的宗教。

这一切点燃了城市人民的热情之火,呼出了大多数德国人的心声。但以教皇为首的教会人员却对路德恨之入骨。1520年10月,教皇下敕令,要路德在60天之内悔过自新,否则将开除他的教籍。路德面对威逼利诱毫不动摇,在维登堡,他在拥护者的赞美声中把教皇的敕令付之一炬。

路德的宗教改革在德国产生了积极影响,后来,以德语做礼拜的德国民族教会和以路德思想为基础的“新教”路德派建立起来,其影响远远超出了德国本土,相继传播到欧洲其他国家,并产生了许多新教派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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