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尘嘴角噙着笑，不动声色，等待下文。
这是一场心理战。
他其实也很想抓住顾子墨问清楚他究竟知道了多少，他其实心里也慌得不得了，但装，也要装出个淡定来。至少，气势上不能输。
顾子墨对他的表现甚是满意，这个盟友值得交。
“现在的南启，皇帝病怏怏，半个身子都在土里了。何家的势力已侵蚀了大半个朝廷，而且，何大人又是皇后娘娘的亲兄长，其子又是护国大将军，手握兵权。有这样强大的后盾，四皇子若是未来储君，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顾子墨继续扇风点火，时不时瞄一瞄慕容尘。
“恐怕----太子殿下的处境----不乐观呐。”顾子墨有些欠扁地拖长声音。
要是换做风莫离，早都又急又气，动手了。
“不过也没关系，既是悦来酒楼的当家，肯定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主儿。想必太子殿下早就养精蓄锐，留有后手了吧。”
慕容尘放心了些，他既然这样说，说明一切只是推测。他对自己那五百精锐铁骑及悦来酒楼的探听技术还是很有信心的，想当初，他为此可是花尽了心思，动用了不少人脉，操碎了心。若就这样被掀了老底，他还真是一万个不甘心。
“这位公子今夜特意前来，不会只是给尘分析朝中形势吧？阁下想要的又是什么？”慕容尘索性捅破纸，直接了当地将问题甩了出来。
“哈哈，太子殿下果然豪爽！既是交易，在下就先表明诚意。”
顾子墨揭下了那张人皮面具。月光洒在绝美的脸上，有种朦胧之美。
“是你？！”
“顾、子、墨。”慕容尘从咬紧的牙缝中吐出这三个字，星眸危险地眯起，里面有着惊讶，愤怒和一丝杀意。
他恨顾元飞。他恨东启。他恨不得抽其筋剥其皮断其骨。
是，他承认，慕容廷翰考虑不周，被一统天下的愚志冲昏头脑。
是，他承认，北启乃四国最强，提出质子之求也无可厚非。
但，若不是东启的背信弃义，结局绝不会是这样！他也绝不会沦落到作为质子被流放别国！受人嘲笑！任人凌辱！眼睁睁看着亲信一个一个被杀光！甚至还把他们的人头挂在城门口示威！
无数次尊严的践踏，让慕容尘明白，只有权和势才是唯一的。
要么，爬上那个位子，傲视天下，一雪前耻。
要么，跌下来，输得一败涂地，永世被人踩在脚下。
慕容尘冷笑，“顾子墨，你有什么资格来找我谈条件？”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么？
顾子墨飞身下来，衣袂飘飘，步步生莲。走过慕容尘的身旁，轻语，“三年前，东启的粮草是我烧的。”
“这回，可否信任子墨？”
二人背对着背，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
慕容尘眸光一闪，陷入沉思。
三年前一战，虽说是自己向北启求了援，且北启出了兵，但若不是东启粮草被烧的导火索，恐怕战火还是要烧起来。
顾子墨烧东启粮草……若不是有深仇大恨，谁会断了自己国家的后路？
难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