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都已经拾掇好了,门匾也让人挂上去了,爹爹请人算了黄道吉日,说是后日迁宅是最好的。”
赫云连城应了一声,“后日乔迁之喜我一定到。”
郁心兰又絮叨了自己这几日给宝宝做的小衣裳,赫云连城问及她的身体状况,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休息、适当运动……说着说着,身边没了声音,郁心兰回头一看,赫云连城呼吸轻浅均匀,竟然已经睡着了。
看着他眉间的疲惫,郁心兰不由得心疼,这些日子他太累了吧,忙完公务还要调查案情,好不容易了得点闲,却又要来陪着她,弥补忙时的疏忽。
郁心兰轻叹了一声,她哪会为了这短暂的冷落就怨怪他?
将手中的绢帕对折几次,轻轻盖在他的眼睛上,挡住夏日明亮的光线,让他睡得舒服一点。郁心兰整日就是吃饭睡觉,这会儿倒是不困,闲来无事,便打量起他来。
平日里看连城,总是被他耀眼的风采所迷,心神都醉了,却总也说不清,他到底好看在哪里,应当是那一双清亮如寒星的眼眸吧?只是,这会子被蒙上了,倒是将他的双唇给突显了出来。
头一次发现,赫云连城的唇型分外漂亮,唇瓣不丰,但也没有薄到绝情,唇角微带棱角,但整个线条不显生硬,唇色更是润泽得涂了晶莹的唇彩,在日光下显得分外诱人,让郁心兰很想拿指尖轻轻描摹,用唇轻轻品尝。
心动不如马上行动。
鬼使神差的,郁心兰瞟了一下左右无人,便俯下头,轻轻吻在他的唇上,只要吻一下就好。
哪知赫云连城自幼习武,即使是在深睡中,感觉亦是十分灵敏,她的唇还没落下,他就发觉有异,微微睁开了眼睛。
即使隔着绢帕,他也感知是小妻子送吻,便安心地等待,待她的吻粘上他的之际,伸手揽住她的肩头,用力加深这个吻,享受美妙的芬芳。
郁心兰柔柔地闭上眼睛,任他予取予求。
两人直到吻得气息紊乱,才不舍地分开。郁心兰抬眸看着连城亮晶晶的眼睛,小脸上忍不住飞满红霞,忽地想到这里是露天……我滴神呀,她居然当众表演儿童不宜的镜头。
赫云连城轻笑出声,“放心,他们不敢看。”边说,边抱着她坐起身,“可惜你身子重了,不然现在这时节,去白云山里小住些时日,是最好不过的。”
郁心兰立时来了精神,“真的么?我想去住呀。让马车走慢点,就不会有事的。”
赫云连城看着她道:“不安全。”
呃,好吧。
现在的确是非常时期,谁知道对方是不是知道了,他们已经开始在查案了呢。
眼见天色暗了,赫云连城便牵了她的手,慢慢走回静思园。
用过晚饭,赫云连城回到书房看文书,郁心兰不喜欢在灯下看书,火焰有些跳,看着眼睛累。她左右无事,便亲自端着一壶茶,过了二门,到前院书房去服侍自家大爷。
陈社和喜来、贺尘、黄奇都站在院门口候着,见到郁心兰,忙请了安。
郁心兰让芜儿将准备好的零嘴拿了一盘给他们四人,“给你们尝尝。大爷呢?”
陈社忙道:“大爷在书房看书,嘱咐小的不要前去打搅。”
郁心兰点了点头,从芜作的手中接过托盘,自行进去。芜儿和锦儿则留在院子里等候。
书案上,放着一叠整齐的熟宣,郁心兰将托盘放到一旁的小几上,沏好了茶,一手托一杯,蹭到桌边。
赫云连城抬眸看了她一眼,轻轻一笑,将她拉到身边坐下,“无聊?”
“有点。”郁心兰的眼睛粘在那叠文书上,“这是……案宗?”
“嗯,七年前,皇上差人调查的秘档。”
郁心兰扭头看向连城,连城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可以自取。
郁心兰便将那叠文书一一看过,皇上当年调查得十分仔细,五位皇子身边的每一个人的身世背景,都有一一记录,若有可疑之处,可疑在哪里,如何处置的,都有说明。
郁心兰不由得暗暗砸舌,一直听人说,当年因没有任何证据,最后不得不不了了之,却没想到,皇上暗中处死了这么多人。五位皇子身边服侍的宫女、太监,无一幸免,有些伴读的家中人,也受了牵连。
赫云连城挑出一张纸道:“这个杨威,就是那个额间长了朱砂痣的侍卫,他是孤儿,武举出身,为人仗义,哼!”
因为他,之前收养他的那位镖局老板,也无端端受了牵连……当然,也有可能不是无端端的。
杨威是之前与童普联系之人,到了秋山之后,就换成了校卫林轩,直到现在,都是林轩在与童普联系。
这叠文书中,有几页纸上的墨迹很新,正是连城他们这几日来调查的,童普供出的几个人的生平。
郁心兰看完道:“林轩也是孤儿。”
赫云连城眸中露出讶异之色,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发现了共通之处,缓缓地道:“我记得,王丞相的青衣卫,多半都是挑选的孤儿训练。”
郁心兰思索着道:“身为丞相,应当只能养些护院和镖师,私养侍卫,本就是逾制的,被人发现,可不得了,他若要培养暗卫,的确是放在民间养大比较顺理成章。”
赫云连城点了点头,“我和子恒也是这般想。王丞相以前就是支持谨亲王的。”随后又告诉她,“我们想悄悄将童普关押起来……吴为说,他的迷神香,只能让其将那晚的经历,暂忘一段时间,之后还是会想起来的。再者,现在我们开始着手调查了,对方总会有所察觉,万一到时杀人灭口,就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