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皇太后教导,众妃便散了。
沈犹欣这几天筋疲力尽累得很,回到夜寒宫便躺在园子的长椅上睡了一会。
也不知睡了多久,恍惚间听到绒儿在耳边小声的呢喃着:“妙妃娘娘来了。”这才惹得她缓缓睁开了睡眼惺忪的双眼,略微有些刺眼的阳光使她眉头微皱,懒懒的抬起手挡在眼前。
“妹妹好悠闲啊。”
妙妃几步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手中园扇轻摇。
沈犹欣懒懒的坐了起来,起身到妙妃面前行了一个礼,嘴角笑意更浓。
“妹妹睡糊涂了,竟不知姐姐会来,失礼之处还请姐姐莫要怪罪。”
话毕朝一边的小荷摆了一下手,小荷连忙斟好茶递了过去。
“都是自家姐妹,妹妹这样说岂不是拿我当外人。”妙妃眉眼轻提,呷了一口茶。
“姐姐怎么有时间来看妹妹?姐姐如此美媚,妹妹以为皇上定会寸步不离的缠着姐姐呢。”
沈犹欣分明是一句赞慕的话,却使面前的妙妃眼脸一沉闪过一丝怒意,认为是因上午的事在嘲讽她。
沈犹欣看出了她眼底的不悦,红唇为抿,不敢再多言,良久不语。心中无奈,她明明不过是想夸赞夸赞她,经不想捉鸡不成蚀把米。
“妹妹,你我儿时在丞相府可是见过的,不过今日仔细一看妹妹心性、性情,同往日可是大变啊。”
妙妃媚眼轻提打量着沈犹欣。
沈犹欣笑道:“姐姐真是精明,许久的事也还记得。不满姐姐说几年来世事变迁,妹妹确实是不同往日那般傲慢了。”
嘴上掩饰着,心中却清楚的很。进宫之人本应该沈犹菱,她不过是顶替。此事事关欺君大罪,万不能有任何纰漏。
“倒也是如今过来这么多年,妹妹委实是变了。这宫中便如战场一般,你我二人理应互相照应,妹妹若有什么难处尽管对我言语。我们本应该亲近一些的,莫要为了一些拿不上桌面的小事坏了你我二人之间的情分。”
妙妃抚着衣袂,虽不曾抬眼去看着沈犹欣,可她的意思沈犹欣心中明了的狠。
“姐姐说的极是,你我姐妹二人理应如此,妹妹全听姐姐的意思。”
沈犹欣嘴角抿起一抹淡笑,朝妙妃低了低头。后宫之中多个朋友多一条路,若是处处树敌,这日子也是不好过的。
“小主不好了,听说宫中井那边漂浮着一个尸体,正是绒儿。”小荷一脸惊慌的跑到沈犹欣面前,额间隐隐冒出细汗,可见吓得不轻。
“绒儿是何人?”
妙妃眉头微皱,转头看着一边的沈犹欣。
“姐姐不知,绒儿便是我这宫中的领事宫女。”
沈犹欣在一边柔声的回答着,二人墨眸对视,片刻妙妃嘴角浮起一丝笑容。
“不想是谁的招数如此老套啊。”
沈犹欣不解妙妃的意思,低声问道:“姐姐这话是何意?”
妙妃冲她摆了摆手,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快去看看吧,有人邀请你看戏呢。”
沈犹欣更加不解,只想着不管怎么样也是要去看看的好,她不过是睡了一个午觉,怎么绒儿就会死了呢。向小荷指了指门口,示意她前面带路。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走到了绒儿出事的那口井边。
皇后正在那里询问,见沈犹欣缓缓走了过来,转过身向她一笑。
“妹妹,这场景你还是不要看了,以免吓到妹妹。”
“姐姐,这绒儿生前对我极好,主仆一场,她走我怎能不来。”
沈犹欣抚了抚褶皱的裙边,放开一边小荷的手几步走上前去,低眼一看井中脸色瞬间煞白。
绒儿双眼睁的极大,脸朝上漂在井中,面无血色让人看了惊恐。
“姐姐?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绒儿她怎么会......”
沈犹欣差点没倒下身去,幸好一边的小荷及时上前扶住。沈犹欣一手紧紧掩住微张的朱唇,心中跳的厉害。当警察十年什么样的案发现场没见过,生死之事早已看淡,可是如今却想不到人命在后宫竟如此不值钱。
“妹妹,绒儿是来打水不小心掉落到井中的,哎!”
皇后娘娘薄唇轻启微叹,朝一边的小太监摆了摆手,那小太监便点了点头,同其他几个太监将井中的尸体打捞上来。
沈犹欣细心的观察着每一个细节,却不见有任何纰漏。无论是井边还是死者的身体上都没有任何痕迹,难道真是绒儿不小心掉下井去的?
“瑾妃?可安好?”
一句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声音如流沙,坚毅却温柔。
沈犹欣转身却牢牢的撞进了身后人的怀抱里,抬眼一扫。连忙低身施礼道:“是臣妾莽撞了。”
话音刚落,却不想一边的人并未大声只是眉头微皱,抬手将她起来,依旧紧紧的抱在怀中,丝毫不在乎皇后的脸色。
“皇上是臣妾的天啊。”
沈犹欣在现实社会时从小到大,出来亲人以外,从没有一个男子如此的在乎她。这安全感让她心中很感激面前的男子,想起以前如男子般这么在乎她的母亲还在医院生死未卜,泪水溢出了眼眶。
面前男子微微一愣,怀中衣襟处的湿润让他眉间舒展低头亲吻着怀中的女子。看她外表如此坚强,内心却是如此脆弱,不过是个女人,怎么能像她这般坚强呢?
“不怕!有我在!”
男子柔声的呢喃出这几个字,回手扶住沈犹欣往夜寒宫走去。
留下原地的皇后面如冰,双拳紧握看着不远处沈犹欣的背影,眉间紧锁。
“皇上对臣妾的宠爱是因为臣妾是新人?”
沈犹欣抬眼观着一边的皇上,她想问个明白,妙妃如此美丽皇上如今却这般宠她,是喜新厌旧还是真心看中她?她想知道,因为她害怕有一天她会被他的安全感迷住,会真心的爱上他,可若他只是露水之情她便不必如此伤神也只当做戏就好。
男子一身龙袍停止了在空中的荡动,一双脚缓缓站住,放开了环着沈犹欣的双手。一双墨眸好似一汪弱水,紧紧的盯着沈犹欣。道:“朕在你心里如何?”
沈犹欣抬眼对上那温热的视线,嘴角提起一抹优雅的弧度线,缓缓吸了一口气。
“你虽贵为皇上,但在妾身眼里,你不过是臣妾身的丈夫,日后是妾身孩儿的父亲。皇上在众人面前尊贵严厉,可在妾身面前便可以脱下叫‘皇上’的伪装,同我诉说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