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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牛怪

天地苍茫,无边无际。张越云五人离开汜水城御剑飞行,脚下山河转眼即过,蓝天白云,如诗如画。御空飞行在这天地之间,飘飘然竟有出尘之意,心旷神怡,仿佛整个人都与天地化为一体。

微风吹来,扑面凉爽。张越云脚踏仙剑,御空飞行,紫色衣衫猎猎作响,秀发飞扬,面如冠的脸上却有淡淡忧愁。他脑海中浮现出那块被内力压入桌面的发光石,晶莹闪亮,美丽多彩。

——有些东西是永远都无法舍弃的。即使像他那种冷血无情的人,也无法割舍掉对曾经美好记忆的眷恋。

张越云黑白分明的眸子,看向前方未知的世界,深深叹息。脑海中的记忆迅速切换,噬血炎君阴邪冷酷的眼神,如同一柄利剑深深刺痛了他的心灵。

——那样的眼神是一个人类所应该拥有的吗?是什么样的心境,才会形成如此视人命如草菅的眼神?

“我杀人噬血和你们杀猪吃肉有区别吗?”噬血炎君阴冷的话语,在张越云脑海中回响。

“如果真如他所说没有区别的话,这世间苍生又算什么?”张越云仰望蓝天,深深叹息,“动物还知同类之情,而他呢?又算什么?”

“哈哈,飞了半天,终于快回师门了。”秋风看着前方高耸入云的紫薇山,嬉笑道。

“嗷......”一声狂怒的吼叫,破云裂霄,如天际惊雷炸响世间。御剑飞行的五人,忽被脚下传来的兽吼声震地耳中“嗡嗡”作响。

正自庆幸的秋风,忽被无形的声浪震地差点从穿云剑上跌下去,还好“御剑术”修炼的好,左摇右晃了几下,才稳住身形。冷汗涔涔的秋风,暗呼:“好险,差一点就遗恨千年了。”

惊魂未定的张越云倒吸一口冷气,朝下凝神细望,只见残破的村庄内一只通体灰色,身高近十丈的牛头妖怪仰天长啸,血盆大口,獠牙森森,碧眼凶光闪烁。

牛怪双臂如擎天巨柱胡乱挥抡,“轰!轰!轰!”接连几声巨响,尘土飞扬,乱石横飞,原本好好的房屋在牛头怪的巨力下化为瓦砾。牛头怪将房屋击毁,又扬起巨拳拍打自己的胸膛,仰天怒吼,形态猖狂至极。

怒火中烧的秋风,见这牛头怪如此猖狂不可一世,怒骂一声,御剑疾驰而下。其余几人想要喝止,已然不及,对望一眼,御剑而下。在紫薇门的势力范围内有妖兽横行,身为紫薇门的杰出弟子,怎能见而不管,更何况斩妖除魔乃修真者的责任。

御剑而下的秋风站在屋顶上,怒视着牛头妖怪,喝道:“死妖怪,敢在我紫薇门的地盘上胡作非为,不想活了吗?话音未落,张越云四人已落至屋顶上,剑指牛头妖怪,准备随时击杀这胆大包天的牛妖。

正在发狂的牛妖,被突如其来的人类打扰显得非常气愤,一双巨目凶光闪烁,怒视着眼前渺小的人类,嘶声道:“是人类吗?渺小而又愚蠢的生物,敢管本大爷的闲事,想找死吗?”话如洪钟,嘶哑难听。

一语出,众人皆惊。这死牛妖,还会说人话。在雷梦大陆之上妖怪想要修成人形,非千年道行不可行。像这牛妖会说人话,没有上百年的道行,也无法做到。像蛇妖和鹰妖则不同,它们久居山中,误食仙草,从而在没有足够修为下,也能幻化成人形。

这牛头怪少说也是中阶上等妖兽。

萧剑锋凝神聚气,周身紫气萦绕,眼神凛冽,沉声道:“这牛妖会说人话,看来拥有上百年的道行,是个棘手的家伙,大家小心点。”

“想要杀本大爷吗?愚蠢的人类,让我见识一下你们的能力。”牛头妖怪嘶声怒吼,周身灰光大作,妖气腾腾,双臂举天,猛地朝下砸去,“轰!”一声震天巨响,尘土飞扬,坚硬的地面被牛头妖怪双拳击中,巨大力量震地大地晃动。

站在十丈开外的张越云五人感觉天摇地动,身体不由自主地左摇右晃,气血翻涌,头晕目眩。

“怎么会这样?这妖怪的力量未免也太巨大了吧!”张越云气运双腿,将身形稳住,疑惑道。

话音未落,只见漫天尘土中,被牛头怪巨拳击中的地方,蓦地裂开数道沟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张越云五人所立之地,延伸过来。大地“喀喀”裂响,裂开数道深不见底的沟痕,两侧房屋轰然倒塌。

张越云眼见沟痕急速裂来,倒吸一口冷气,翻身后退,身体刚腾空而起,脚下房屋轰然塌陷。张越云忽见漫天尘土中一个人影急速朝牛头怪冲去,他凝神细瞧,只见此人紫衣飘扬,手中仙剑白光闪耀。

“穿云剑!”翻身后退的张越云惊呼道。

秋风御风疾驰,眼神凛冽,大战噬血炎君时,表现的机会都被别人抢了去,现在也该轮到自己表现一下了。一念及此,他持剑朝牛头怪当头劈下。

牛头怪碧眼怒睁,看着急冲而来的渺小人类,怒吼一声,抡拳朝秋风砸去。

翻身后退的晏虹看着比秋风还大了几号的巨拳,重重地击在他身上,惊呼一声,花容失色。她随即看着一物倒飞而回,撞在倒塌的房屋上。

晏虹“啊!”地惊呼一声,折身返回,朝着秋风坠落的地方飞去。晏虹站在秋风坠落的地方,凝神细看,只见一地瓦砾,可那有秋风半个人影。她惊愕的目光,反复寻找几遍,依然不见秋风的身影。

忽地晏虹意识到了什么,长嘘一口气,暗骂一声:“笨蛋!”

晏虹抬头向牛头怪头顶看去,只见虚空中亮起一道炽热的白光,“死妖怪,看你秋大爷一剑劈死你。”秋风双手握剑,凌空劈下,穿云剑白光大作,形成十尺光刃,狠狠劈中牛头怪的头顶。

白光闪耀中牛头怪嘶声惨叫,十尺长的白色光刃如神兵利刃,狠狠劈入牛头怪的身体中,从头部一直劈到胯下,身高近十丈的巨大身躯,戛然断裂,左右身躯被一剑劈成两半,倒在地上。

秋风站在牛头怪尸体前,双手持剑,急促喘息着,“嘿嘿,死妖怪,这下知道你秋大爷的厉害了吧!”话音未落,秋风忽觉背后冷意森森,心头一惊,回头看去,只见晏虹怒目凶相地瞪着自己,他干笑一声,回过头来,心忖:“我好像没惹着她吧?”

“你个大笨蛋,害得我替你白担心了一场。”晏虹怒骂道。话中关切之意,不言而喻。秋风怎会不知,看着晏虹因担心自己的安全,而苍白的面容,秋风心里不知有多感动。

虽然平日里两人喜欢斗嘴,但遇到危险时,两人的感情还是牢不可破的。

嘿嘿一笑,秋风道:“多谢师妹关心。不过......想也应该知道,我秋风怎么可能愚蠢到跟那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怪物硬碰硬呢!”

“你话中的意思是说,我愚蠢到连那是替身都看不出来了?”晏虹脸色一变,怒道。

“哈哈,你也知道啊!”秋风说罢,转身就跑。

晏虹边追边笑骂道:“有种你就别跑,你个大笨蛋。”

张越云站在断为两半的牛头怪尸体旁,面色凝重,地上牛怪的尸体竟然没有一滴血流出。刚才自己也用神识搜索过这里,发现整个村庄内竟然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如此诡异的现象,让张越云百思不得其解。

张越云环首四望,蓝天白云,残破的村庄,还有前面的树林,这一切是如此的真实,可就是感觉哪里不对,仿佛置身于梦境当中。这一切看起来即真实,又感觉虚幻。

“这牛妖少说也有上百年的道行,怎会如此不堪一击?”江琳月看着地上的兽尸,疑惑不解道。

“嗷......嗷......”前方树林中突然传来数声吼叫声,浓烈的妖气扑鼻而来,让众人为之一窒。怒吼声越来越强烈,隐隐伴随着打斗声。

“此地距紫薇门只有数里之遥,为何会突然出现如此多的妖怪?”萧剑锋疑惑一声,提气飞掠,朝发出声音的树林中奔去。

看着萧剑锋离去的背影,张越云的眼神更加凝重,心底升起一股不祥之意,感觉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般。“不关发生什么都要鼓起勇气,勇敢的面对。”一念及此,他飞奔而去。

阴暗的树林中,五只和被杀死的牛头怪一样的怪兽,缠打在一起,看那架势不将对方杀死决不罢休。站在树枝上的张越云看着互相厮打的牛头怪,深思不语。“这些牛头怪从哪里来的?为何会互相残杀?”一连串的疑问冲击着张越云的大脑,让他感觉这些牛头怪如同丧失心智,被人操控的木偶一般,神态不自然。

传说有一种邪术,名为“傀儡术”,施术者通过某种媒介物体,将意念力传送到被施术者的意识脑海中,强行将对方的神经思维摧毁,并控制他的身体。

被傀儡术操控的物体,就如同木偶一般被施术者控制在手心里。

张越云的目光从牛头怪的身上掠开,看向四周,一棵棵参天古树耸立于天地之间,让人叹为观止。原本美好的景色,现在映入张越云的眼中,那一根根交织在一起的枝叶,如同一张无形巨网,将自己笼罩在里面,凭添了几分恐惧和厌恶。

“咦,没搞错吧?刚刚才杀了一只牛头怪,怎么这里又冒出了几只?我们不会捅了牛窝吧!”飞奔而来的秋风站在树枝上,看着厮打在一起的牛妖,一脸惊讶。

那五只牛妖似是受到什么惊扰,停止厮打,转头朝秋风所立之地怒吼咆哮,作势欲扑。十道凶厉的目光齐齐看着秋风,如果目光也能杀人的话,现在的秋风已死上千百次了。

牛妖杀气四射的目光,看地秋风冷冷汗涔涔,心惊肉跳,他倒吸一口冷气,道:“哎,我只是说了一句话而已,用不着先拿我开刀吧!”

“吼......”被激怒的牛妖,似是看到了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怒吼声中纷纷扑向秋风。

看着牛妖咆哮着冲来,秋风倒吸一口冷气,朝后飞掠,怒骂道:“该死的妖怪......”话未说完,他就看到刚才所立之树,被一只牛妖一拳抡中,“喀嚓!”一声段为两半,朝后倒去,而去向正是朝后倒飞的秋风。

三人合抱之粗的巨树重重地朝秋风压去,这要是被压中非成肉饼不可。还好压过来的巨树被另一颗巨树接住,没有压下来。

秋风被牛妖追地东躲西藏,狼狈不堪。惹来其余几人哄然大笑,笑声传入耳中,气地秋风喝骂道:“你们这群没良心的,还在笑,还不快帮忙杀了这几只畜牲。”

话音未落,秋风就听见四只牛妖嘶声惨叫,表情极为痛苦,紧接着,四只牛妖胸口处破开一个血洞,里面射出刺目的紫光,四柄散发着紫光的仙剑从牛妖体内飞射而出,牛妖巨大的身躯四分五裂,轰然炸裂,四散飞扬。四柄仙剑在空中飞舞几圈,倏地各自飞回主人手中。

远处传来张越云的笑声:“秋师兄,我们帮你解决了四只牛妖,剩下的那一只就是你的了。”

剩下那只牛怪丝毫不惧同伴的死亡,依旧怒吼着朝秋风扑去,看样子不将秋风生吞活剥了,决不罢休。

“你个死牛妖还敢惹你秋大爷,看我吹口气也吹死你。”秋风落至树枝上,低骂一声,剑诀一引,背后穿云剑白光大作,脱鞘飞出,飞至秋风头顶,旋转不停,随着秋风剑诀引处,穿云剑倏地飞射而出,如离弦之箭,向那牛头妖兽冲去。

牛头妖兽见一道白光冲来,巨大前爪一挥,想把这讨厌的东西拨到一边,然后冲上去把那个讨厌的人类,一脚踩死。不料巨爪才一挥出,便觉得一凉,片刻之后,心口竟又是一凉。牛妖怔了一下,低头看去,竟看见掌中出现了一个小洞,而心脏处,竟也出现了一个小洞,它整个身躯,竟是被那看似不起眼的白光贯穿而过。

“嗷!”

牛头妖兽一声撕心裂肺的残吼,巨大的身躯摇晃了一下,如推山倒柱一般,重重地落在地上,尘土飞扬,依旧没有一丝鲜血流出。

秋风惊疑的目光看着牛妖尸体,怪叫道:“不对啊!这些牛妖怎么没有血流出?”

此话一出,张越云全身大震,那股不详之意笼罩心头,回忆起村庄内发生的一幕,那牛头妖兽不可思议的巨力和偌大的村庄内,竟没有一丝生人气息,一切显得是如此的不寻常。

张越云越觉越怪异,神识如八爪鱼般朝四周探索,片刻后,树林中的信息反馈回大脑。他心头大惊,睁开双眼朝四周看去,一切显得又是如此正常。

而正常的背后隐藏着极难察觉的奇异物质,眼前的一切都是由这种奇异物质构成。

树林中怪异的现象让张越云百思不得其解,要想破解其中奥秘,须得从原点开始。他踌躇一番,从树枝上弹掠而起,迅疾如风般朝着怪异的村庄飞去。

原本残破的村庄,此时竟已完好如初,地上那具牛尸已消失无影。

看着眼前的景象,张越云目瞪口呆,思绪杂乱,蓦地脑海中闪出两个字“幻术!”他猛然一惊,举目四望,如果眼前的世界是人用幻力凝结而成的话,那么施术者的修为该强到什么程度。

看着眼前的世界张越云惊骇不已,竟然有人能够用幻力凝结成如此庞大的世界,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简直难以置信。

“糟了!琳月她们......”张越云惊呼一声,腾身而起,周身紫光一闪,迅速莫入树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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