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菜花开的日子,时光飞逝如电,一转眼又过了一个星期。星期四下午,我约了付立德到深南大道旁的岗边村里的湘鄂情叙旧。放学后,我就去皇御苑小区找佘月红,想邀请她与我一同去,省得她在家里做饭,顺便认识认识我的朋友。我去的时候,她正准备外出买菜。看见我过来,很诧异。
“不是约好周末才允许到这儿来的吗?”她把我让进屋里说。
“我约了付立德在岗边村的湘鄂情吃饭!”我看着她,认真地说,“想请你跟我一起去,免得在家里做饭!”
“猪头!你是知道的我不会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吃饭的!”她面无表情地说,“除了我的亲戚和爱人!”
“就这一次,下不为例!”我想坚持,因为付立德是我铁哥们,同时我也想请佘月红吃顿饭。
“猪头!一次都不行!这是我的原则!”佘月红有点生气了,接着说,“现在人心难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少整点酒!别把自己整得猪头似的!”说完就撇下我,买菜去了。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又气又愤。这就是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佘月红,一个视男人如仇敌的佘月红。我无奈地下了楼,向深南大道旁的湘鄂情酒店走去。
下班时节,深南大道上车多人多。我走出皇御苑小区,穿过天桥,然后向北走就到了湘鄂情。一路上,我都在思索佘月红对男人看法的原因。鲁迅在小说《狂人日记》里一针见血地指出,一部中国历史就写着“吃人”两个字,说得更具体点就是男人吃女人。五千年来,男人凭借暴力建立起以男权为核心的男权文化来随心所欲的迫害女性,导致几千年来女性始终痛苦呻吟在男性铁蹄下而不得翻身。现代中国虽然流行“男女平等”的观念,但是真正要做到男女平等还有非常遥远的路要走,男性只是换了种方式来统治女性。以至于女性发出了“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的绝叫。佘月红经常跟我讲绝大数男人对女人根本谈不上尊重,他们只是垂涎女人的身体罢了!这是对几千年来男女关系的精辟总结。所以对她的对男人的观点,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事实就是如此。这是社会的悲哀,女性的悲哀,更是男性的悲哀!
这样想着就到了湘鄂情,我订了个包间,叫了两瓶十五年白云边和点了几个湖北特色的菜。就坐在包间里等付立德。等人是最无聊的,颇有“闲敲棋子落灯花”一句诗里,诗人等人未至时的烦躁与无聊的苦闷。诗人通过敲棋子来打发无聊时光,我只有通过回忆与付立德一起度过的高中生活来打发时光。
我与付立德打架后几天,我们互相戒备,尤其是我组织了纵深防御。我的死党在我寝室门前防卫了一星期后,就撤退了。打架后两天,我与付立德又在球场上见了面,这次没有冲突而是成为队友。我与付立德当时在球场里的组合被称为“KO”组合,就是奥尼尔在湖人队时,科比与奥尼尔组合。我身高臂长,有力量,弹跳能力好,在内线具有很大的杀伤力,统治内线没问题。当时,我的一个伟大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成为一名NBA球员。付立德控球能力强,脚步灵活,中远投很准,被我称之为学校科比,付立德对我给他的这个封号很满意,以后把自己的球衣号码换成了8号。我与付立德同班,所以我们常成为搭档,这样我们就在打球的时候形成了默契,有时候对方一个眼神,不经意的一个动作都能被对方捕捉到并转化为配合。这样我们往往能把对方打得落花流水。我们发生冲突后,为了避免再发生矛盾,我有意避开付立德,就没去球场,在教室里写作业。每次快上自习之前,都可看见他灰头灰脸地回来,我想肯定是在球场上被别人整得很惨。我当时想以前整别人现在被人整真是因果报应。
我想虽然与付立德有了冲突,毕竟大家朋友一场,冤家宜解不宜结,所以第三天,我就回到了球场。我与付立德虽然没有说话,但我发现付立德见我进了球场后眼睛里闪着惊喜的光。我们依然是队友,比赛前,我们依然击掌,一切回到从前,冲突的乌云正在一片片散去。结果可想而知,我统治了内线,在整个学校而言,在内线这个位置上还没有与我叫板者。当时高二,高三的学生,有几个比我高,但弹跳能力没我好,所以我的弹跳好就弥补了我身高不足,再加上我在力量上有很大优势,所以内线在整个学校都找不到敌手,就像奥尼尔在内线中找不到对手一样。由于我在内线吸引了对方很多力量,所以付立德在外线频频得手,对方被整得彻底崩溃,毫无斗志。
比赛结束后,付立德显得很开心,终于报了这几天被对方压着打的一箭之仇。快到班级门口时,付立德停了下来说:“兄弟!明天还打不打球?”我见付立德并无恶意,发出了和解的信息,说:“你去,我就去!”
“好!够哥们!”说着付立德伸出了手,见他伸出了手,我也伸出了手。两只巨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就像******去参加重庆谈判时与蒋介石的那次握手一样,在我与付立德的历史上成为经典一刻。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语文老师张文强老师见证了这一足以标志着一个新时代开始的经典一握。
“兄弟!来得可真早啊!”付立德一进门就大声说,打断了我的回忆。服务员很见机地上了菜。
在深圳的夜色中,在鄂菜美酒中,我与付立德回味着高中生活的点滴,我们重新回味着那早已逝去的并不如风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