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天寒地冻,哈尔滨没下雪,但外面还是白茫茫的一片,真正有“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的壮阔与美丽。窗外已传来了孩子们的欢笑!今天我起得很早,原因是我是客人,总不能像在家里时,总赖在床上,做客与在自己家里是两回事,所以我得早起,尽管违背我的意志。
佘月红爸爸不在家,据说到超市购物。只有她妈妈在厨房里忙碌着。她在呼兰区教育局工作,分管全区职业教育与教师培训。年前放了假。这几天在家里置办年货。
“妈!我来帮你做吧!”看见她一个人在理菜,我走过去说。尽管我不是佘月红的男朋友,但看她爸爸妈妈那样真心地对我,我感到于心不忍所以想做点什么来弥补。这样求个心安。
“天冷不要这么早起来,多睡会儿平时工作辛苦”她妈妈看着我,和颜悦色地说,“一家人,像在自己家一样!”
拿过一个小凳子,坐下来,同她一起理菜。社会学上分析劳动场所是最能培养人与人之间感情的场所,通过一起劳动个人能够展现自己的情感、意志及爱好,展示自己魅力,增进彼此了解。小时候,我对此有些感性了解,但没有上升到理性高度。我对书本知识认同的不多,但对这个理论深以为然。
因为,我只不过是佘月红的水货男朋友,所以我少了很多顾虑,交谈放得很开。我们不像是母子关系倒像是朋友间的交谈。我们谈了关于我的家庭情况、工作情况及在大学的一些情况。我对她没有什么隐瞒,我觉得也没有必要去隐瞒包括我的“农二代”家庭背景。在当今商品经济时代,“农二代”可以说是我所有信息中最薄弱的环节,如果是“文化大革命”时期,“农二代”绝对意味着根正苗红。但世道在变,如今的“农二代”除了令人自卑,遭人鄙视,使“农二代”们背着沉重的精神十字架在社会中艰难跋涉外,就没有任何令人留恋的东西了。
我们交谈完的时候,菜也快理完了。她微笑着朝我点了点头。我赢得了她的认可,这是人最可贵的精神享受,然而这对我和佘月红又会有什么影响呢?我的心理负担更重了,想起佘月红的未来,我的心又在隐隐作痛。我与佘月红演的这出戏以后怎么收场,我怎么忍心去欺骗对我如此真心的父母。想到这儿,我不由得埋怨起佘月红来,我又颇后悔答应同她做下了这个骗局。我进退两难。
“猪头,早啊!”佘月红穿着一套浅蓝色的睡衣,走出房间,看着我说。
“懒虫!懒虫!”看着她别具风情的样子,我一边笑她,一边刮着我的脸,这个动作是我小时候常用来表示羞不羞的意思的动作,具有普遍意义。
“等会儿教训你这个猪头”她看着我说,“妈!姐姐她们怎么还不来?”,她扭过头去对她妈妈说。
佘月红还有个姐姐,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一时间,我愣在那儿了。我在想像她姐姐的模样及她们一家的幸福美满。
正在胡思乱想,门铃响了,佘月红在卫生间,妈妈在做饭,开门的任务历史地落在我的肩上。
我飞快地去开了门。门外站着三个人,两上大人一个三四岁的男孩。很显然,是佘月红姐姐一家人,看见我,他们都显得很惊讶,以为走错了门,她姐姐还看了看门牌号。
“姐姐!姐夫!”我脑子反应快,见了他们就叫上了。他们打量了我一会儿,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佘月红的姐姐,佘月惠,与妹妹长得很像,大而有神的眼睛,皮肤雪白,苗条高挑。姐夫方建豪,身高跟我差不多,属于高大型的,年纪比我大,有点发福,显得比我粗壮些。儿子方宇显得俊秀可爱。
他们与妈妈打了招呼,家里很是热闹了起来。
“姐姐!月红!”姐妹俩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你可真不像话,有了男朋友都不说一声”,月惠看着妹妹似怪非怪地说,“这几天,我还为你准备了四五十个相亲对象,看来是白操心了!”
“姐姐的好意,妹妹我心领了”佘月红看了看我,接着说,“我的事以后,不用你们费心了,猪头!过来叫姐姐和姐夫!”
“嗯!蛮有眼光的,一表人材!叫过姐姐了!”佘月惠看了我几眼,满意地点了点头,仿佛看见了一件稀世珍宝。
“小姨!你看这个奥特曼很好玩!”方宇奶声奶气地说。
“哎呀!小宇越长越漂亮,越来越乖了!”看见小宇,佘月红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高兴,一边说着话,一边把小宇抱在怀里亲个没停。客厅里热闹非凡。
我与方建豪进行着两个男人间的谈话。说不到几句话,他就沉默不语,拿出手机开始玩游戏,直到吃饭还沉浸在游戏世界,我感觉到了某种古怪,但我又说不出来。倒是我与小宇玩得不亦乐乎,似乎我是他爸爸。
这一天,家里很热闹,家庭成员第一次这么兵种齐全地聚在一起。我们过得很开心,佘月红整天沉浸在兴奋和快乐中!我们饮着酒,聊着天,堆雪人,打雪仗,看电视、打麻将,活动精彩纷呈,令人心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