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蓝衣女子说要杀了他们，羽戈不但没慌，反而凑近了那蓝衣女子，问道：“她是夜秋竹，难道你是莫辞频？”
蓝衣女子此刻终于抬头正视羽戈二人，目光警惕，说：“这位小兄弟认错人了吧！”
“哦？那我就在这里等等。看看这里的主人什么时候回来……”羽戈笑得很美，却让蓝衣女子不寒而栗。
“你是谁？”莫辞频站起身，看着羽戈。
“我来找您是为了七孔指环。”羽戈将头上菖蒲发簪取下，放在手中，递到莫辞频面前。
莫辞频接过发簪，入手并不是一般发簪的重量，通体白色，一端削尖，另一端纹着精致的菖蒲花图案。莫辞频认识这个发簪，当年那个华服少年也是带着这个发簪走到自己面前，才情满腹，玉树临风。
“你是东方家的人？”莫辞频仔细打量羽戈，问道。
“东方明是我的外公。”羽戈恭敬回答，看着面前蓝衣女子的神情，一定是和东方明有牵扯的人。
“倒是长得一点也不像他，”莫辞频拍拍身上的泥土，步步逼近羽戈，“你想拿什么来换这七孔指环呢？”
“七孔指环本就是东方家的东西，放在这里不过是让您暂时保存，如今东方家需要，您理应奉还。”羽戈毫不相让，反而上前一步。
“你说的倒轻巧，当年东方明把这指环送与我，便是我的东西，”莫辞频也不想让步，走到夜秋竹身边，“从我手里拿东西，没那么简单。”
“你和我外公有些私交，但看起来有是这么的年轻，我是该喊你莫姥姥呢，还是莫姑娘？”羽戈笑着打量着面容极为年轻的莫辞频，口中开着玩笑道。
“你这小子倒是有趣，当然是按照辈分来了。”莫辞频也用同样笑着的表情看着羽戈。
“莫姥姥好，这戒指能借晚辈先用上两天吗？”羽戈笑着继续上前。
莫辞频笑着拒绝：“不行。”
羽戈眼眸低垂，看到了莫辞频布满皱纹的双手，轻声感叹道：“看来，外公是不能完成他的遗愿了。”
“既然莫奶奶无意帮助晚辈，那晚辈就先行告辞了。”羽戈抬头对莫辞频留下这句话，然后转身离开。
当然，羽戈想留下的并非这句话，而是——
“请留步！”莫辞频喊住了羽戈。
羽戈停下脚步，唇角莞尔一笑，然后回过头，一脸疑问的表情：“还有什么事吗？”
莫辞频看了他两眼，然后从苍老的手上将七孔指环取了下来，说：“当年东方明走的时候只留下这枚指环，说适当的时候会亲自来带它走，而我等了这么久，害怕他认不出我来而一直戴着这副人皮，结果等来的却是他的外孙。”
羽戈装作不解的看着她，没有打断她的话。
“这指环还是还给你吧！”莫辞频拉过羽戈的手，将指环郑重的放在了他的手中，“等了一辈子，最后才明白这不过是个痴念。”
羽戈接过指环，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莫辞频那取下戒指的手指上有个明显的印记，羽戈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但是可以清楚的体会到这个指环给了面前这个女子很大的念想，然而今天，却是自己来毁了她这个念想。
“莫前辈，外公他……”羽戈本想说些安慰的话，却猛然发现自己连东方明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一时无言。
“你去吧，老身一辈子闲云野鹤惯了，如今摘了这张人皮，怕是那些老友都要不认识咯！”莫辞频挥手将脸上那张薄面皮撕去，一张被岁月之刃无情刻上痕迹的脸出现在羽戈面前，带着苍老的笑。
羽戈不知道这老妪与自己外公有何故事，有些尴尬。
“笑对武林豪杰客，一生江湖坦荡摇。”莫辞频留下一句诗，挥挥手，便和夜秋竹一起离开。
羽戈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静。但又不知道自己是为何不能平静，一时间思绪停摆。
“天色不早了，我们走吧。”陌泽在羽戈耳畔提醒道。
羽戈回过神，说：“去跟云城主告个别，我们直接回菖蒲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