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丹娘虽然见主母不过数面,但以女人的直觉来看,对方绝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主。
不过,眼下她仗着儿子傍身,又有季博琛在场,自以为对方不敢做得过分。因此,便迎着对方的目光望过去。
窦鸳立在门口,犹如一座冰雕堵在门口,屋内温度骤降,季博琛不禁一阵寒颤。她身后跟着七八个丫鬟婆子,均一脸惶恐。她看着坦荡无畏的尤丹娘,又扫了眼季博琛,始终一言不发。
季博琛被窦鸳看的胆战心惊,忙将怀中孩子递给一旁的奶娘,上前道:“夫人,你怎么来了?”语气之中,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
窦鸳面色阴沉,冷笑一声道:“我来干什么?我来看你们伉俪情深,一家三口幸福美满啊。”
她的女儿还尸骨未寒,转眼季博琛就和狐狸精,以及狐狸精的孽种其乐融融,她可真要好生瞧着!
季博琛见妻子看似平静,实则是山雨欲来,更为恛惶无措,上前想去握她的手,却被窦鸳嫌恶的甩了开去。
“夫人说笑,她不过区区一名贱妾,怎能同我伉俪情深?”
窦鸳瞥了眼季博琛,提脚踏进屋内,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尤丹娘也不禁心生怯意。
“俗话说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今日一瞧,果真如此。”
“夫人,我…”
窦鸳冷眼着打量尤丹娘,见对方巴掌小脸,楚楚动人,我见犹怜,有几分姿色。只可惜生错了地方,胆敢在她眼皮子底下耍花招,当真吃了雄心豹子胆。
赵嬷嬷察言观色,见窦鸳睥睨着长身玉立的尤丹娘,赶忙上前几步,抬脚踢中尤丹娘的腿弯子,骂道:“不长眼的贱蹄子,见到夫人还不跪下。”
赵嬷嬷突如其来的一脚,尤丹娘毫无防备,惊叫一声跪倒在窦鸳脚下,双手贴在地面上。
窦鸳眉梢一抬,脚步移动,状似不经意的踩在尤丹娘纤细的双手上,转身看向一旁的老年妇人。
尤丹娘吃痛,却不敢言语半声,因为她已经瞧出来了,窦鸳来者不善啊。
“肖嬷嬷,我之前给你说过什么?难道你忘了吗?”
肖嬷嬷心底一凉,心道:完了。以她对窦鸳了解。看着架势,尤丹娘无论如何是活不成了。
肖嬷嬷也是窦鸳的心腹。她将自己最信任之人放在尤丹娘身边,不就是起个监视、掌控的作用?
肖嬷嬷也“嘭”一声跪在地上,求饶道:“夫人饶命,奴婢不敢,一直将夫人的命令谨记于心,丝毫不敢忘记。”
“既然没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动手。”窦鸳抬手扶了扶头上的珠翠,漠然的瞥了眼尤丹娘。
肖嬷嬷一愣,这是要她送尤丹娘上路啊!虽然说这事已不是头一遭,但她本就不是心地残忍之人,还是有些难以下手。
她才愣了片刻,立即引来窦鸳的不满。
“怎么?难不成肖嬷嬷和尤氏生出了情谊,舍不得动手?是不是要让我送你和她一起离开,以全你的主仆之谊!”
肖嬷嬷浑身一颤,心一横,霍地站起来,向门外呼喝一声。
“来人,带尤氏下去,贴加官处死。”到底没人愿意为一个不相干的人丢了自己的性命。
贴加官,乃一种极为残忍的酷刑,就是将润湿的桑皮纸,一张一张贴在面部,堵住口鼻,导致人窒息而亡。一般人,贴上五张就会气绝身亡,过程极为恐怖。
窦鸳用此法处死尤丹娘,这女人的心肠,不得不说歹毒之至。
尤丹娘乍一听“贴加官处死”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至到两个五大三粗的丫鬟把她从地上拉起来,驾着边往外走,才意识到情势早已超出她的预料范围了。
此时,她恍惚忆起,自己并不是季博琛的第一房小妾,早在她之前,还有三个女人相继进过季府。而她在季府将近两年时间里,却从未见过任何一个。难不CD被季夫人这般弄死了?
思及此,尤丹娘面色惨白。自以为飞黄腾达了,哪知竟然跳进了这无间地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