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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炮换鸟枪

峡谷苍劲如削,奇石山脉延绵,满眼的树木葱郁,澄澈溪水潺潺而流下。山路直上,七八人高的青色石碑上飘逸刻录下:猎尽凡世妖魔。远处高峰上庭院时隐时现。本应该是安逸祥和的桃源仙境,而现在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此刻猎妖山庄所有内外弟子散布于上山的必经台阶石路,全都面色肃穆,紧握手中的法宝灵器和黄符,如临大敌。

山下,林若风依旧大大咧咧地坐在越野车头抽烟,摆弄着手中刚折来的柳枝。身边顾倩玉却一脸平淡,看看丈夫又看看远处。两人倒是不慌不忙,拜托守门弟子通报后,就一直闲坐消磨时间。仿佛来这儿是度假游玩之外,顺便登门拜客。过了不到一炷香,林若风忍不住痒,抬手挠挠头,却引得山上内外弟子高度紧张,林若风苦笑摇摇头,想起自己今天是来作客,自己吐口浊气,又耐下性子。

突然传出洪钟一般的声音“不知梼杌后代屈尊到此有何贵干,还请到厅堂一叙。”林若风惊讶了一番,暗想道:“老头子竟然也可以千里传音了,想必修为又增进不少。”与顾倩玉对视一眼,两人起身飞向山峰,仅仅留下一道残影,内外门弟子才明白,自己根本连两人一步都拦不住。

太上老君的道殿中,林默满眼新奇地摸摸丹炉,动动丹药,玩了一炷香时间也没罢手。好言相劝了半天,老君实在忍不住发火,胡子抖抖的一把拽住林默,生硬拉进灵池殿厅。老君没了刚才上仙的风度,倒像极了邻家老大爷,“先坐着,我找那副肉身给你!等会一边脱骨一边颁布天命……”林默满脸苦涩,一是自己洗澡旁边竟然站着一猥琐老头,自己想打还打不过;二是天命那么重大的东西,竟然在泡澡时颁布还只是顺便说一说……

还好林默仅限于内心抱怨,要是让老君听见,估计老君塞给他一粒炼到一半的生丹,毒死他算了。

老君小心翼翼地抱出了一大盒子,打开后发现是半大的小娃娃,仔细一看原来是泥娃娃,却相当地栩栩如生。老君煞有介事地摆在大殿当中:“请吧,先附在这个娃娃上。”只见林默一个劲儿摇头,老不情愿地嘟囔:“老君,你耍我啊!明明就是泥做的好吧,哪天掉水了就瞎了,还做啥天命啊;还有为啥是个婴儿状态啊!!!别说玉帝还为我准备了个奶妈……”

“呦呵,你懂什么,泥娃娃?!这是女娲娘娘出手做的,是土怎么了?功德净土!!!打个保票,这土绝对防水。”

可惜魂魄们都是不会哭的,林默那一副苦瓜相就格外欠揍了,这老天绝对是坑自己啊,本来想换个修真小说里面的完美天体,来个鸟枪换炮,结果炮换鸟枪。林默还是不死心“那个奶妈问题怎么办……”

老君眉毛一挑,大手一挥,魂魄状态的林默便进入了泥娃娃中,紧接着抓过那只带林默血肉到天上来的黑鸟。好生小心的将血肉炼化灌入泥娃娃中。老君忽略掉林默的,满腔现代教育工作者的口气:“我们也是考虑很久才下的决定啊。为的就是你能多个十八年,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好好珍惜这一次机会吧。”

之后大殿内,一个光屁股婴儿甚是可爱地掐着腰,大喊世道不公,天庭里也有强买强卖……直到老君脸色完美的酱紫色后,婴儿林默便二话不说,相当华丽地跳入了灵池……

猎妖山庄后山一间密室中。石壁上烛火摇曳,映出一个打坐的侧影。

突然之间,打坐者一口黑血喷在地上,咬牙切齿:“我猎妖老祖,若不抓住你夫妻二人,誓不渡劫。”一想到宴席上,气氛剑拔弩张时,老祖先手偷袭,最后却还是被林若风夫妇两个联手重创。为了修补伤势,自己刚刚达到的洞虚巅峰修为怕是保不住了。不过换得林若风重伤,想必山庄还能平静一段时间。

林默还没下凡,这日后就已经有了一个头疼的死敌。说来可笑,你老祖窥测天机,想要抢夺天命追杀令。儿子被追杀这么多年,林若风夫妇来上门讨个说法,你丫还主动偷袭。按中国姑娘说,老祖你就是个臭不要脸滴,按韩国妹子说你就是我的天啊思密达,你太坏了思密达,怎么能这样啊思密达。

灵泉大殿那是另一副高能情景。

林默入水后立刻感到一丝清凉,刚想夸赞,却忍不住在水中放起屁来,虽然想极力憋住,但是身后不停冒气的气泡粉碎了林默内心优雅的形象,只是期待老君不会生气。抬头一看,老君像吃了苍蝇一样。世间有一种暗爽叫做我看你不开森,林默乐得报不公平之仇,自我催眠道:放屁并不是不道德的事儿啊,这是低沉的怒吼,这是誓死的反抗。

现如今老君满脑袋只是一个念头,“这个灵泉池我不要了。”

林默白了他一眼,嘟囔着问:“我看修真小说啥的,主人公不都是什么洗经伐髓,全身是黑乎乎的泥垢嘛?”老君在一旁还心疼灵池呢,懒得刷存在感:“你的肉身那是功德净土所制,那有什么杂质可以排除啊。”林默立刻美得冒鼻涕泡了,也顾不得顶嘴,急忙擦拭自己身子,努力吸收点灵气。也不知道他心有多大,刚可是在里面排了半天废气呢。

忙活了半个时辰,林默手都没劲抬了,斜倚在池边,懒散地对老君说:“老头,啥时候能出去呢?”老君诡异地一笑,俗话说的好,皮笑肉不笑,事情必有妖。话音刚落,林默感觉自己骨子里有虫子在咬噬,痒逐渐转化成痛,忍不住蜷起身来,但是老君幽幽说道:“不行不行,淬炼时必须保持平伸否则你的骨头重塑后会保持弯曲,那可就没办法恢复喽。”林默又无奈坐正。

人家可是天命追杀令选定的人,我又不能搞死他,不过现在老君我可算是扳回一局,敢在我的灵池里面排气,那止痛丹就不给你了。反正又疼不死人。刺骨的疼痛让林默无比清醒,连晕厥的机会都没有。三个时辰中也没有浪费,老君一直在耳旁灌输天规。林默华丽丽的忽视了老君的唠叨,天规当然是神仙要遵守的《中小学生规章》,那碍我什么事儿,我又不是神仙。

“喂,老头,你说我怎么骨头不痛了?”老君捻捻胡子,说道:“肉身已经淬炼出玉骨来了,玉骨已成,那在凡间被人拍死的几率小多了。剩下就是皮肉的洗经伐髓了。”话说,灵池里走一遍就能淬炼出玉骨嘛,凡间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了,灵气太稀薄,灵池浓度哪能和天庭比。可见这次往林默身上押了不少的宝。

“皮肉也能淬炼?我现在也就三岁啊!按你说的玉骨防御不是不错嘛。”

“筋骨主防,皮肉生力。神兽幼子生来就有百万斤的力气,每个修士天资不同。这就看你能淬炼多大程度的皮肉了,淬炼越好爆发力越大。”刚转头看向林默,老君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

因为灵池中的小屁孩,低头看向了双腿之间,既兴奋又担心地等待着……

灵池雾气缭绕,熏得林默也就迷迷糊糊睡着了,不自觉地在脑海中整理起自己的传承记忆。猛地跳出一只蓝色人面巨虎,发出震天撼地的兽吼,在蛮荒与八角赤蜥、冰眼蟒蛇进行最原始的厮杀,最后以伤换伤打倒了那两头巨兽,却在虚弱之际又被巫部围攻追杀,最后饮恨倒地,风蚀荒野。林默突然感到自己有种莫名却实质化的愤怒,为巨虎而不甘,慢慢感觉是为自己而委屈。愤怒与悲痛开始交融。林默喉咙一甜,大口大口的暗红血液夹杂着黑色缕丝物,喷在灵池中。

头发从软软的圆寸头开始缓缓变长,三岁的孩童渐渐从萌物蜕变成了恶魔。林默猛地睁开了双眼,眼睛中蓝色幽光在昏暗的道殿中显得格外注目。左眼中乾样的卦象越发明晰。殿中猛地出现冲天的妖气,万年后最纯正的梼杌血脉觉醒!!!

中曲山腰,一位老妇人若有所思地望向天空,又看了看院内还亮着灯的窗户,无声伫立许久。

林默左眼里乾卦成型并散发出金光时,玉帝在金銮殿慢慢闭上双眼,缓缓地吐了一口气,躺靠在金椅上。喃喃道:“吾的王兄,记得您好战不静,现如今血脉子孙已觉醒,但望保佑天命所归……”起身疾步向金銮殿外赶去……

林默还未来得及喘息,老君找来一个布包塞进了几十瓶丹药,把林默从灵池中抱了出来。面色严肃,缓缓念到:“希夷大道,下降于天;天命入凡,寻得机缘;今道德天尊斗胆窥测希夷,合六御之力,祈求挽救万千苍生,不求有无量功德,但求道心安稳。”

一道金光笼罩在了林默身上,林默还未来得及吱声,便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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