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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在中国的广泛传播和初步发展(2)

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各个时期,中国共产党始终注意妇女经济、政治、婚姻自主权以及其他权益的保障(见下节),正由于广大妇女的权益得到有力保障,广大妇女翻身做了主人,她们积极地投身于如火如荼的革命战争。无论是在大革命的汹涌洪流里,还是在土地革命的风暴中,无论是抗日战争的烽火历练,还是在解放战争的号角沸腾,其中都闪现着中国妇女的飒爽英姿。

3.妇女参加社会生产,实现经济独立是妇女解放的根本条件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妇女的解放是妇女自己的事情。因此,毛泽东十分强调妇女起来亲身参与革命和建设,改善自己的社会地位。

1927年,毛泽东在《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一文中指出:“夫权这种东西,自来在贫农中就比较地弱一点,因为经济上贫农妇女不能不较富有阶级的女子多参加劳动,所以她们取得对于家事的发言权以至决定权的是比较多些”。毛泽东对湖南妇女参与农民运动,求得自身解放的行动表示由衷的赞赏:“衡山白果地方的女子们,结队涌入祠堂,一屁股坐下便吃酒,族尊老爷们只好听他们的便”。“至近年,农村经济益发破产,男子控制女子的基本条件业已破坏了。最近农民运动一起,许多地方,妇女跟着组织了乡村女界联合会,妇女抬头的机会已到,夫权便一天一天地动摇起来”。

1934年1月,毛泽东在江西瑞金召开的第二次全国苏维埃代表大会的报告中在讲到苏维埃的婚姻制度时,在指出目前苏维埃制度下所实行的民主主义的婚姻制度,“是人类历史上的伟大的胜利之一”时,又特别强调指出,工农劳苦群众的婚姻制度的彻底解放,“必须首先推翻地主资产阶级的专政,实行土地革命,男女劳动群众尤其是妇女第一有政治上的自由,第二也有了经济上的相当的自由,然后婚姻自由才有最后的保障”。阶级解放是妇女解放的首要条件,而只有妇女的经济独立,才可能有妇女的解放。作为马克思主义者的毛泽东深刻认识到了这一点。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毛泽东始终注意把妇女的解放运动同土地革命,同妇女经济利益的独立相结合。在他主持之下制定的1928年《井冈山土地法》、1929年的《兴国土地法》、1931年的《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土地法》、1947年的《中国土地法大纲》中,都明确规定了劳动妇女平均分配土地的权利,为农妇的解放提供了物质基础,大大激发了广大农村妇女的革命积极性。

抗战进入相持阶段时,根据地遇到了空前的困难。毛泽东在1939年2月2日中共中央召开的生产动员大会上提出“自己动手”的口号,并为陕甘宁边区妇联会第二次扩大执委会题词:“开展边区妇女工作应当从生产入手”。1940年2月,毛泽东在给中共中央妇委的一封信中,明确提出“妇女的伟大作用之一在经济方面,没有她们,生产就不能进行,而边区妇女工作之少成绩,我看主要在没有注意经济方面”。在信中,毛泽东还进一步阐明,妇女工作只要重视提高她们在经济上、生产上的作用,其他的一切政治上的问题、文化上的问题也就容易解决了,“离开这一点就很勉强”。

1943年初,毛泽东在亲自修改的《中共中央关于各抗日根据地目前妇女工作方针的决定》中特别指出,过去妇女工作中的缺点主要是“没有把经济工作看做妇女最适宜的工作”,由此可见他对妇女参加经济工作的重视。一方面,从抗战大局出发,抗战的持久性和艰巨性使根据地的经济建设成为突出问题,在男子大部分上前线参战的情况下,只有发动广大妇女参加经济工作才能保证根据地和军队的物质需要;另一方面,毛泽东也一直认为,经济独立是妇女实现解放的物质基础和前提,妇女只有首先实现了经济自立,才能在家庭、社会中有发言权,地位才能得到提高。没有经济的自立,妇女的其他权利是无法保障的,男女平等也就是空话。

恩格斯曾经说过:“妇女解放的第一个先决条件就是一切女性重新回到公共的劳动中去。”列宁也指出:“要彻底解放妇女,要使她们真正与男子平等,必须有公共经济,必须让妇女参加公共劳动,这样妇女才能与男子处于平等地位。”我国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的妇女运动,就是在妇女与生产劳动相结合,在发动广大妇女参加生产劳动、获得经济独立的过程中发展起来的。广大妇女对于根据地的经济建设,支持抗日战争、解放战争,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妇女的地位也从此有了根本性的变化。

4.建立健全妇女组织,培养一批“能干而专职”的妇女干部,是实现妇女解放的必要条件

没有组织就没有力量,毛泽东认为,要领导中国妇女运动,尤其是在广大的农村,没有健全的妇女组织,没有一批“能干而专职”的妇女干部是不行的。这是实现妇女解放的必要条件。

在1927年的湖南农民运动考察中,毛泽东已经认识到,“最近农民运动一起,许多地方,妇女跟着组织了乡村女界联合会,妇女抬头的机会已到,夫权便一天一天地动摇起来”。在苏区的几次农村调查中,毛泽东更深刻了解到妇女组织的作用,他认为,在苏区妇女体现出的“革命战争中的伟大力量”,主要原因就在于“女工农妇代表会的领导与推动”。因此,此后“每个乡苏维埃,都应该把领导女工农妇代表会的工作,放在自己的日程上”。

为什么必须建立健全妇女组织,培养专职的妇女干部?因为在旧中国,开展妇女运动存在诸多困难和阻碍:第一,最大多数的妇女,在政治上、经济上、社会生活上处于非人的地位;第二,不仅在敌人占领区,敌寇对中国同胞尤其是妇女的任何解放运动进行最野蛮的破坏,即使在未占领区,还有不少顽固、落后、反动的力量在阻碍和反对妇女运动;第三,宗法社会的传统和家庭困苦情形,使妇女无法或很少参加社会生活和社会活动,最大多数的农村妇女仍是无组织、少觉悟;第四,一些干部本身存在着轻视劳动妇女运动,缺乏妇女干部等问题,到抗日战争时期这些问题更严重了。

女子有力量,这是妇女解放的一个要素,与此同时,妇女还要结成团体。“没有团体,这种力量是散的、零碎的,人心是各管各的,这叫做心不齐,力不合。有了团体,心就齐了,力量就结合起来了,就能齐心合力办大事”。在这种情况下所进行的妇女解放斗争,就一定可以取得胜利。

在主张建立健全妇女组织的同时,毛泽东对于培养妇女干部,也予以极大的重视。1939年6月,毛泽东在延安高级干部会议上再次强调:“我们历来最缺少的干部是妇女干部,妇女运动经验亦没有总结,这个缺点必须补救。没有一批能干而专职的妇女工作干部,要开展妇女运动是不可能的”。要领导妇女运动,要动员妇女参加革命,参加抗战,首先必须把她们组织起来,这就扩大了对妇女干部的需求,需要专门从事此项任务的妇女干部。迅速有效的培养妇女干部,为动员广大妇女建设根据地,支持抗战已迫在眉睫。在毛泽东倡导下,1939年7月20日中华女子大学在延安成立,在开学典礼上,毛泽东作了重要讲话,从讲话中看出他通过创办女子大学培养大批妇女干部、对妇女问题的认识。

第一,创办女子大学的目的,就是要“不仅培养大批有理论武装的妇女干部,而且要培养大批做实际工作的妇女运动干部,准备到前线去,到农村工厂去,组织22500万妇女,来参加抗战”。所以女子大学的简章中明确说明,女大“以养成具有革命理论基础,革命工作方法,妇女运动专长和相当职业技能等抗战建国知识的妇女干部为目的”。抗战的客观需要,要求中国共产党能够培养大批的妇女干部,这样才能保证有足够的组织力量去动员广大妇女参加抗战。

第二,“假如中国没有占半数的妇女的觉醒,中国抗战是不会胜利的”,妇女在抗战中有着非常大的作用,“只有妇女都动员起来,全中国人民也必然会动员起来了”。这一点在政治上有着非常重大的意义。第三,妇女解放虽然是社会解放和民族解放的一部分,但由于中国特殊的历史发展,特殊的社会性质,由于妇女自身生理与心理的特性,中国的妇女运动有其自身的特点:妇女是社会上受压迫和受剥削最深的阶级,她们有自己特殊的政治上、经济上、社会生活上的利益和要求,因此需要有专门为实现这些利益和要求的群众组织,保证妇女的权益和解放。因此,妇女运动需要专门的妇女干部,也要求有培养妇女干部的专门的场所。

第四,为使中国妇女运动起一个历史的转变,......过去,党虽然比较的重视妇女运动,但还注意得不够,中国其他的力量重视得更不够。为要转变共产党全党对妇女运动的认识,与轻视妇女运动的观念作斗争;为要影响整个中国社会各方面对妇女运动的关心;为要使中国妇女解放运动真正卷进千万男女同胞,需要办专门培养妇女人才的大学。

第五,创办女大就是要特别提高妇女的地位。在中国其他地方还不允许男女同校,许多女子仍饱受封建压迫的时候,延安创办专门的女子学校就是显示了中国共产党对女子的真正的尊重和重视。

女大的目光不局限在目前的抗战,还着眼于未来的建国,正是从这个意义上,毛泽东讲“全国妇女起来之时,就是中国革命胜利之时”。中华女子大学的创立,在国内外产生了巨大影响。埃德加·斯诺拍摄了“女子大学的露天课堂”、“女子大学前的女哨兵”等珍贵照片,称这是一座名副其实的“亚马孙大学”(亚马孙是希腊神话中的女战士),说,“在陕北人民的生活中,办起一座女子学校,这简直无异于发生了一次地震。在红军进入这个地区以前,妇女们就像牛马一样,被人当作’劳工‘使用,而男人们则在家坐享其成”。女大为中华民族的解放和中国人民革命的胜利做出了重大贡献,她培养出的大量妇女干部,在日后的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新中国成立后,女大的毕业生们依然在各条战线上努力工作,为新中国的革命和建设事业做出了巨大贡献。

三、毛泽东妇女解放思想对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的发展及意义

毛泽东在对中国妇女运动考察的基础上,在亲自参与领导妇女运动的实践中,在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的基础上,根据中国的具体情况,形成了毛泽东妇女解放思想。毛泽东妇女解放思想是发展了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主要表现在:

第一,提出束缚中国女子尤其是农村妇女的“四大绳索”的理论,即政权、族权、神权、夫权,这四大绳索“代表了全部封建宗法的思想和制度,是束缚中国人民特别是农民的四条极大的绳索”。他从中国封建的宗法社会制度中看到妇女受压迫的多重性,它不仅是封建私有制产生的结果,是阶级压迫的一种特殊表现,而且是中国宗法社会根深蒂固的男尊女卑的父权、夫权思想的统治结果,尤其在中国广大的农村。这就抓住了中国妇女受压迫的本质根源,只有对中国宗法社会这个基本国情有深刻的认识,才能寻求到中国妇女解放的正确道路和方向。第二,正确地认识了中国的社会性质是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这样的社会性质,决定了中国革命首先进行的是推翻帝国主义的民族解放斗争和推翻封建统治者的阶级斗争,而不是资产阶级革命。中国的妇女解放运动也必须在反抗帝国主义的民族解放和反对封建统治的阶级解放斗争中进行。因此,毛泽东不仅指出了“谁是我们的敌人”的问题,而且正确指出了“谁是我们最主要的敌人”这个根本性的问题,为中国的妇女解放运动指明了正确的道路。

第三,从考察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性质和农民运动中逐步认识到,中国的国民革命实际上是农民革命,农民是党领导革命最巩固强大的同盟军,是革命依靠的主体。与此相应,党领导妇女解放运动也必须依靠农妇这个最大的主体,首先发动和解决农村妇女的问题,这是由中国国情决定的。由此,毛泽东抓住了中国妇女解放运动的主要矛盾和主要依靠对象,随之解决了妇女运动中“谁是我们最可依靠的朋友”这个根本性的问题。毛泽东对中国农村妇女解放的关注及对农村妇女解放的途径、方法的探索和研究,解决了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这样一个农业大国农村妇女的解放问题,是对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的创新和发展,是独具中国特色的妇女观。

第四,在妇女解放道路问题上也发展了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的内容。毛泽东认为,中国妇女解放不仅要进行阶级斗争,还要配合社会斗争、文化斗争。因为封建宗法社会的压迫不是单单阶级斗争所能解决的,封建社会压迫妇女的旧思想、旧道德、旧规范必须有相应的文化斗争和社会教育才能取缔。所以,妇女解放运动中要加强妇女的文化教育,思想教育,使妇女从蒙昧中解脱出来;还要进行婚姻改革,制定保护妇女权益的法律,宣传男女平等,改变社会风气,使妇女得到全面的解放。毛泽东鼓励办学校,建立健全法律,加强舆论宣传等措施都反映了这点。

总之,正因为毛泽东正确认识了中国的社会性质,深刻了解中国的具体国情,坚持实事求是,在不断的实践中修正、发展自己的妇女解放思想,使他的妇女解放理论逐渐符合了中国妇女解放运动的规律,发展了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毛泽东妇女解放思想是毛泽东本人以马克思主义妇女观为理论基础,在调查并领导中国妇女解放运动的实践中形成的符合中国国情的妇女解放理论的总结,其正确的理论思想是毛泽东思想的组成部分,引导了中国的妇女解放运动,并产生了积极和深远的影响。

四、毛泽东妇女解放思想对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妇女解放运动的影响

毛泽东的妇女解放思想对党领导的妇女解放运动无论是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还是在社会主义建设时期都产生了积极的影响。毛泽东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的妇女解放思想总结起来就是:在新民主主义革命中实现妇女的解放,把妇女解放作为民主革命的一部分,动员和鼓励以农村妇女为主体的广大妇女参加革命,参与生产和各项革命工作,并逐步用法律的形式保障妇女的各项权利,使妇女在参加民族解放和阶级解放的过程中逐步实现妇女自身的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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