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礼单上的两万块钱 (1)
子曾经曰过,大概是子说的的。
人生最得意的事情便是,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这话是子说的吗?
姑且算是吧,错也就错了……
秦知凌晨才睡,喝的不少,三点后他跟几个弟兄又就着一些小菜,喝了很多,他们说了一晚上胡话,秦知的酒品还真的说不上好,刚开始的时候他拉着可怜的关淑怡说了一大车皮的废话,而关淑怡一句也没听进去,她也喝的不少,怎么回来的,这两个人自己都不太清楚。
早上起来的时候,这两人一个在厨房,一个在自己父母的卧房,唯独不在洞房。
早上秦奶奶起床的时候发现秦知枕着一口新锅睡在厨房,关爸爸关妈妈半夜饱受惊吓,自己家女儿半夜进屋,钻进他们的被窝哭着说她爱他们,一辈子不想离开,然后就挤在父母的当间睡着了。
要说嫁的太近也实在不是个好事儿,一点神秘感都没。老关家完全没嫁女儿的感觉了这会子。
关妈妈看着女儿的睡颜,吸吸鼻子,咽下眼泪:“咋就觉得她才出生,穿个小花夹袄躺在咱俩中间呢?”
关爸爸没吭气的爬起来,披上大衣去闺女以前的房间睡觉去了。
关家人没有嫁女儿的自觉,秦家人也没娶媳妇的自觉。总归是……嫁的太近了。
上午十点,秦知被自己家奶奶一锅盖子敲醒,亲戚们已经离开,大院里恢复了平静,秦知找了半天自己,终于在疼的要炸开的脑袋上找到了,他傻呆呆的看着自己奶奶收拾临时的新房,被窝里,新娘子没有,香蕉皮倒是有几块,白色的男士袜子有一只,但是绝对不是他的。
“上去接你媳妇去!”秦奶奶话音未落,又是一锅盖。
秦知捂着发胀的脑袋上了楼,敲开老丈人家大门,老丈人不叫他进去说是规矩。要三回门才能进去……没片刻的老爷子背着穿着自己家老婆花睡衣的女儿出了门。
“你那帮朋友也是……灌一点得了……这丫头,怎么这样重……”老爷子唠叨着,嘴巴里的话却满是疼爱,秦知陪着笑脸跟着老爷子下楼,关淑怡依旧是宿醉未醒,在二楼转弯的地方她抬起头看着墙壁突然说:“有老公了不起啊?!我也有了!”
秦知惊了一下,接着一脸苦笑。这丫头大概在梦里还跟别人比登呢。
关爸爸把女儿送到一楼,转身回屋,临出去的时候扭头对秦知说:“昨儿你家朋友把礼钱上我们那边了,回头我给你送回来,两家一起请客就这点不好。礼钱都上错了,你回去跟你奶说下。”老爷子是想显示自己不爱财的心理现象,奈何秦知不吃这套。他胡乱的点头,大概啥都没听进去。
“叔,你回去吧!”秦知捂着脑袋嘟囔着。
秦奶奶又是一锅盖:“叫爸,还叫叔叔呢!”
关爸爸一脸不在意:“不用,不用,客气啥呢,孩子不习惯呢!”话是这样说,老爷子站在那里没动弹,昨儿改口费他是给了的,整整一千块呢,按道理女方家不给这个钱,但是关爸爸也喝多了,他搂着秦知说:“老弟啊,老哥给你一千块,你叫我爸爸成不成?”
秦知憋了半天,低头喊了一声爸,老爷子很高兴,一激动大包大揽的脾气又上来了:“哎……那个,那个回去睡吧,新房,院子里的卫生我找人干了,你们睡吧……睡吧!什么都别管,爸包了……”
秦知点点头,转身回了屋子一头扎在床上搂着自己家媳妇睡了,这一睡便睡到了每晚新闻联播滚地球的时刻,小新人双双饿醒,齐齐赖在床上,不想动。
秦知拿手肘捅捅关淑怡:“媳妇,起来端饭去。”
关淑怡不乐意了,她扭动一下撇嘴:“这是你家。”
秦知一副大老爷样子:“也是你家。”
关淑怡打鼻子里喷出一股子故作娇憨之气:“嗯……人家不嘛……人家害羞嘛。”
然后……秦知就吐了。真吐了,昨儿喝了一肚子酒,没吃到啥东西,这不头一回结婚,没啥经验吗。
关淑怡趴在床上指着秦知胡说八道:“你……你这个不守贞洁的男人,这孩子是谁的?”
秦知扭过来咯吱她。
卧房里那两人嘻嘻哈哈的声音很大,秦奶奶瞅着自己家老爷子,这老两口眼对眼的笑的那叫个暧昧哦。
“早点要孩子好,早点要,我们给他们看。”奶奶对爷爷低声叨咕了一句。
秦知磨磨唧唧的爬起来,对着镜子抠抠眼屎,晃晃悠悠的出了卧室入堂屋,堂屋的小角落,爷爷奶奶在数钞票。一个小时前,陈律师带着账房才来交账,他们没敢打搅秦知,交代完就匆匆走了,这都要过年了,谁家都是一大摊子的事儿没整完呢。
好心情的秦知笑眯眯的调侃老俩:“这么多钱?奶奶,发财了啊!”
秦奶奶站起来却一脸不高兴,她跟着秦知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将昨天在饭店的打包菜肴够出一盒倒出来放到蒸锅上热。
秦知对爷爷奶奶这份节省习以为常,觉得完全没问题,老一代的人,节省惯了,再说了,打包也没错啊,昨儿那顿饭整鸡整鸭不知道剩下多少。浪费实在可耻……
无论是老秦家,还是老关家,这可都是一样的朴朴实实的勤俭人家。
“你四表姑,四个闺女我那个不上五百块,你猜她给你上了多少!”秦奶奶拿着锅铲敲着锅盖数落。
“多少?”秦知一边随口应付,一边看着冰箱里成堆的打包盒一顿发愁,这要吃到什么时候?他真没在乎别人给上多少,但是他必须对奶奶的话题表露出适当的关注。
“五百!你说说,有这个道理吗?她家四个孩子,咱家就你一个,赶明儿你们有了孩子满月,红白喜事都不许请她们,咱不稀罕她家钱,还有,她们家以后有事,你也不许去!听到没?!听到没?!听到没?!”秦奶奶端出盘子,将半只肥鸡放进去,还顺手盛了两碗稀饭。一边做饭一边愤恨的唠叨着。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秦知忙不迭的答应着,心里却在为老人提及的孩子问题发了愁。他不知道怎么跟两位老人家开口,这个问题……孩子,他是坚决不能要的……,他端着盘子转身进屋,临到门口的时候他问自己家爷爷:“爷?”
点票子的秦爷爷扭头:“啥?”
“四表姑是那个啊?”秦知纳闷的把脑袋里的亲戚回忆了一次。
“就你小时候,借咱家自行车一年不还,你奶奶上门要才要回来那家。”秦爷爷也对这位实在是有意见。
点点头,秦知抬脚踢开门,关淑怡已经起了床。
看着一整盘子的鸡肉关淑怡恶心了,她站起来对秦知说:“我是死也不吃的。我回自己家吃。”
秦知叼着鸡腿点点头,顺手打开卧室内的一部拥有秦知特色的老式黑白电视机,这都什么年代了,老秦家的黑白电视依旧生存着,那电视一侧的按键上,频道数只有12个。
关淑怡上了楼,没过一会又回来了,她一脸黯然的对秦知说:“我家也在吃剩饭,还是好几种放在一起混着吃,老公,咱离家出走吧,等他们吃完那些剩饭咱再回来。”
秦知乐了,他回手指指门口:“今儿起,你吃苹果不要钱。”
关淑怡表情夸张的狂喜了一下转身出屋,她先大模大样的走到苹果摊那边挑了几个,正挑着,秦奶奶叫住她指指仓库那边说:“那边有好的,这些都放蔫吧了,别吃……隔着卖吧,卖不掉奶奶给你腌苹果酱。”
关淑怡点点头,幸福的都要死了,她想想又不对,合着以前她吃的都是不好的?算了,算了,这如今还有什么事儿能比不花钱吃苹果的事开心呢?想来是没有了。嫁个卖水果的,果然是最正确的。
“爷爷奶奶还数钱呢?”秦知夹了一块鸡肉放到关淑怡嘴巴里问。
关淑怡咬一口苹果加鸡肉的嚼吧着点头,她伸出指头说:“数三次了。我妈那边也在干这档子事情,大概他们未来几天都要靠数钱过活了……给我捏捏脚,昨儿累死我了!”
秦知拿起一边的纸巾擦擦嘴巴和手,任命的搬着老婆那只并指的脚丫子揉起来,当然,偶尔卡个油这样的行为也是有的。
这两人正在唧唧咯咯的乐和着,秦奶奶和秦爷爷没敲门的就那么直个当啷的就进来了。
关淑怡惊得蹦起来,老人家倒是一脸无所谓,也不是无所谓,两位老人家的表情神情有些沉重,没注意他们在干什么。
秦知看着爷爷左右两只手各拿着几叠子钱,秦奶奶长长的抓着一条儿礼单表情有些呆滞,这是怎么了?刚才还是好好的呢?
关淑怡赶忙让出沙发,请老人家坐了,老人家坐了一会后,秦奶奶一直拿手肘碰秦爷爷,老爷子开了口。
“筐筐啊……有个事跟你说下,你奶奶的意思是过几天说,我寻思着,还是早点说的好。不然我们俩都睡不着。”
秦知愣了下,他看看关淑怡,关淑怡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