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鬼鬼祟祟的章南正 (1)
秦知扛着梯子也不知道该送到那里去,他觉着身后那些想闹洞房的朋友们,并没有准备放过他,他快步的跑着,藏着。一旦被抓到,闹洞房那阵折腾,他想他是受不了的。
身后的喧闹声越来越小,秦知将梯子放好,制造了一个跑出院子的假象后,转身找了院落了里的一个旮旯蹲了进去,他老老实实的在那呆着,一直呆到追赶的人跑的越来越远。
此刻,已然是半夜十点,院子里,鼓风机还在嗡嗡作响。
蹲着蹲着,秦知觉着脖颈后面一阵阵的吹来一股子热气,秦知惊了一下,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酒……顿时醒了一半,他扭过头张嘴刚要喊点什么,身后那人却捂住他的嘴巴:“哥,是我,是我,章南正。”
秦知扭过头,完全清醒了,身后这人,正是鬼话连篇说自己出事了,被家人关起来了的章南正。他曾是秦知最好的友人,最好的兄弟。
他干嘛要叫自己哥。语气还如此奇怪?章南正那声哥,叫的实在带着一丝巴结的,哀求的味道。以前,这人不这样。
动下身体,秦知向后看着,黑夜中吗,章南正的双眼睁的很大,眼神里的惊恐即使在黑夜中也遮盖不住,他的眼白大于眼黑,样子就像一个刚从矿坑里钻出的采煤一线工人。
“章南正”秦知有些不确定,身体却向后躲了一下,这家伙就像从猪圈里钻出来的一样,在这么冷的天气里,都冻不掉的臭气在他周身散发着。秦知觉着大脑一阵发晕,难道自己竟然是认错了?那个满城闻名,风度翩翩的章南正?他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章南正的笑声有些尴尬,他笑了几声后说,带着自我解嘲说:“我觉得小凝会来,我来找她。”
秦知不相信的他的话:“那也不用躲在这里?”
章南正:“家里……还有其他人……正在满地抓我。”
秦知没吭气,凭着他此刻还在发晕的脑袋,他分析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哪怕是幻想一个故事那也是不成的,太戏剧了。
章南正呆了一会,打了个哆嗦,他四下看了眼,确定安全后站了起来说:“咱们找个地方谈谈?”
秦知也站起来,摇头拒绝:“我今天结婚。”
“咱多年的弟兄,你不会这么绝情吧?”章南正低声下气的哀求。样子,语气,形态,要多猥琐,便有多猥琐。
是什么压弯了章南正的脊梁,令他如此猥琐?
秦知没吭气,他们那么静静的站着,互相打量着,一直打量到远处不知道谁燃了一枚白天没响了的鞭炮,章南正吓了一跳,立刻蹲下四下张望。
“到底怎么了?”秦知问他。
黑暗中,章南正吃力的弯着身子,竟然在发抖。他抖了一会后说:“秦知,哥们倒霉了,真的,我知道今儿不合适,但是你能不能帮……一把。”
依旧是那股子遮盖不住的猥琐气。
心底微微叹息一下,秦知无奈了,他到底是招惹谁了,先是朗凝,接着章南正,好好的结个婚怎么就那么难。他看看还在满院子找他的那堆老同学,还有依旧在屋顶上不嫌丢脸依旧在唱歌的吴嘉阳。罢了,罢了,就这一回,最后一回。就当看在在学校,没人理自己这个半自闭症患者,章南正四年大学一直陪着自己,总是惦记自己的报答吧。
“去楼上吧,你吃饭没?”秦知指指小区楼问他。
“还没呢。”章南正站了起,看下左右来小心的回答。
秦知带着章南正慢慢向回走,章南正小心翼翼的跟着,走到楼口的时候,吴嘉阳站在院子的小屋顶指着他大叫,秦知回头冲他瞪了一下眼睛,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这货立刻乖觉的闭了嘴,他好奇的看着章南正鬼鬼祟祟的从院子的角落进了楼。
有些人即使是化了灰,吴嘉阳也能闻出他的味。有些事情他早就知道,但是他就是不愿意说。原本他想等着老大平平安安的结完婚,他再去卖这个好。
这人,怎么找到这里的?
吴嘉阳看着满院子寻找新郎的老同学,心里倒是一下子明白了,那个消息,这些人还不知道,他们依旧会把秦知的消息当成卖好的一种手段来讨好某些人。想明白这点,原本一脸醉态的吴嘉阳,竟然露出一幅难得的聪明像。他冲着正在满院子起哄的马柏东招招手,马柏东走过来冲他笑:“我也没梯子,今晚你就别指望下来了。”
吴嘉阳摇摇头,指指楼上新房的位置小声说:“老大跟章南正上去了。”
马柏东挑挑眉毛,转身去找梯子。
秦知跟章南正来到新房,今儿他的目标实在太大,才进楼梯,一群邻居家的孩子便立刻围上来大喊:“找到了!找到了!……”
那些孩子四处大叫着,找不到秦知的老同学们再次一拥而上,尾随着进楼的章南正被拥挤到了一个角落,没人在意他,怎么可能认出来呢?
雁城阔少,章南正。跟这个低头,浑身散发着臭气的人,是不相干的,用正常思维无法连接起来的。
客人们都喝得不少,他们满嘴胡说八道的抓住秦知一顿威胁,秦知苦笑着看着楼口,今儿真的不适合谈话。
章南正努力缩着身体,看着站在新房外一脸无奈的秦知,他期盼他可以挽救一下他。奈何此刻的秦知,他自身也难保。
一只手突然就这样没预兆的搭到了章南正的肩膀上,张南漳愣是吓得一哆嗦,惊恐的回头看去,却是陈律师他们四人,这四人一脸暧昧的笑容,吴嘉阳仰头冲着楼梯大声叫了几声,引得楼上那些醉鬼们更加兴奋,他们一拥而上,齐齐抓了秦知下楼闹洞房去也。
“章老板今儿过狂欢节呢?啧啧……瞅瞅您这幅打扮!”赫逸元调侃了一句,让开楼梯。
章南正一脸羞愧,转身想走,身后吴嘉阳叫住他:“外面可是都在找您呢!我公安局,还有一些开过赌局的哥们说,那可是几千万呢。”
猥琐的人,只好又转过身看着这四人组。这一刻,章南正想到了死吗,如此不堪的境地,被不如自己的熟人看到,简直是生不如死。
陈律师指指楼梯,他倒是没嘲笑他,但是眼睛里的幸灾乐祸是怎么也遮盖不住的。
“上去吧,老大那边还得一会呢。”
章南正点点头,身形很快的贴着墙角上了楼。
秦知被人折腾了整整两个小时才脱身,等他来到楼上,章南正已经吃饱了。吴嘉阳站在门口指着茶几上的三个大腕说:“三大碗喜面,这货可真能吃。”
秦知笑笑,指指门口,屋子里的其他三人站起来走了出去,临到门口的时候,陈律师小声对秦知说:“别借给他钱。”
秦知愣了一下点点头。拍拍他肩膀送他出去后,反手关了门。
以前最好的两个兄弟呆呆的坐在屋子里,吃饱了的章南正有了安全感,逃亡了整整一星期,他第一次觉着自己还算个人。
“我倒霉了?”章南正抬起头看着秦知苦笑着说。
秦知看着那张已经洗干净,下巴上满是胡子茬的憔悴脸点点头:“我说,那是女人才有的特权,每月一次,你那里有那功能了”
“我变成这样,我都替你高兴,真的。出卖朋友,撬兄弟老婆。我要是你我就放鞭放炮的庆贺一下。”章南正自我龌龊着。
“放过了,今儿放了一天。你也甭难过,现如今撬别人媳妇那是大买卖,能人才做的事情,一般人那都做不了的。”秦知回答。
“讥讽我?……你不问我?为什么会成为这样吗?”章南正苦笑。
秦知深深的叹息了一下,他觉着有点渴,站起来倒了一杯水。楼下,关妈妈不知道在骂谁,她的声音很大的传了上来。
“你看看,你们看看,原本说了准备两百斤喜面就够了,现在六百斤都出去了!说什么呢!谁叫你们这么抬了,谁说能放这里了?这亲戚里到的就差这几碗面条了?快拿走,快拿走,你们还不知道我这脾气?……忙了十多天了,喂,你谁啊?亲戚?谁家亲戚?就怎么不见来帮把手了?!呸……别提我家那个死老头……今晚我还没见到他……够不够啊?你家十多口人呢!再端几碗回去,明儿还有甜饭,记得来拿……碗可是要还的……喂,你谁啊?卖菜的?卖菜的在这里混吃混喝?”
老太太的声音透着一股子喜气,虽然说的话还是那么的难听,但是,以前的尖酸今晚在话语里却呈现的少了很多,难得的,今晚的关妈妈很大方,一个劲的推销喜面。怕是担心存着时间长了,过期发霉吧?
“朗凝来过来了,她很伤心。”秦知把水杯放到桌上对章南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