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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弱小者死

好不容易登上山顶,易凛得以喘口气歇息。以他现在所站的位置刚好可以远眺到下方的森林。面积并不算大,但树木繁多。偶尔会有奇怪的鸟由下而上的飞驰,发出刺耳的惨叫盘旋于空中。

“看来那片森林里还有其它人在猎捕魔兽啊。”后来的残音冷冷的说。

“你为什么会知道?”

“说你白痴你还真证明给我看吗!这么大动静肯定是有人在里面战斗了!不然那些鸟闲着没事在天空上瞎叫什么!”

等待残音吼完,易凛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他又傻傻的问:“那我们还去吗?”

残音仿佛听见了自己理智神经断裂的声音,无法发泄的愤怒让她爆发出咆哮:“你脑袋上顶的是屁股吗?!这种无聊的问题你要问几个才算满意!这森林你承包了吗?凭什么别人在里面狩猎我们就不行,怎么可能不去!我拜托你不要再问这种蠢问题了好吗!”

这下易凛倒是乖乖沉默下来,他可不想惹怒了这个师父,毕竟好不容易才有了些提高。跟在她后面以相同的方法向森林进发。跳跃的方向改为正前方,要比上跃省力不少。突然,行程到路途一半的易凛停了下来,超出他半个身子的残音问:“你干什么?已经累了吗?”

“错觉吧?没事没事。”易凛说话间连眨了两次眼睛。对风吹草动比较敏锐的他总觉得背后被视线盯得发麻。停下来环顾四周看见的只是自然之物。

挑起右边眉毛的残音说他是出现幻觉了。

不远处的草丛中,躲藏极好的狼耳男被刚刚易凛的警惕之举吓得不敢动弹,他要寻找的帮手也在那片森林之中。他可不想在没找到人之前又被那女人给虐一顿。避免被发现,他准备在这里停留片刻与他们拉开距离。

天空上盘旋着长有红色翅膀的鸟,体型比老鹰还大上两倍,在他们行走的路上不断从森林中窜出。残音对此危机感不为所动,淡然着表情前行。易凛也不敢再问什么一味的跟随她的步伐直至在森林外的一片清池前停下。

这池子在野外有一种格格不入的异样,所有自然形成的景色之内,只有它是用大大小小的鹅卵石人工砌成的。大概一张双人床的大小,水清澈的可以看见底部的小鱼,没有任何热气漂浮,但是站在旁边就能感觉到热量。

“这里居然会有净心池。上次来都还没有看见啊。”残音的惊慌的神色加上自言自语被易凛发觉。他等待着她解释这个。残音捡起一块石头扔进水中,黑灰的硬质物品溅起小小的水花,还没等水面平静,石头就已经烫化成灰烬。她告诉他:“这个东西是训鹰旅团的特有的东西,对肉体没有伤害但却能洗干净你所有的法力和战斗力。总之以后见到这个就远远避开吧。”

“训鹰旅团是什么?”看着她要离开,易凛便按耐不住好奇心了。

暂时无视了他的话,残音在担忧林子中掀起这番混乱的人,会不会就是旅团中的一员?但是以那群人的使力来看,应该也不会屈身在这种只有初级魔兽的森林里。

“只是一个恶人组织,罢了。”残音敷衍着他走进森林。

在踏入第一脚的时候,震耳欲聋的狮吼响彻云霄,如同踩到了狮子的尾巴。易凛下意识捂住耳朵,却感知到更剧烈的风波。伴随着咆哮的地动山摇,一头金色皮毛的雄狮从林中窜出。只会生活在热带沙漠的动物怎么在这般潮湿的森林?来不及去思考这个问题,发狂的狮子已经向他们扑咬过来。

平静的局面陡然变得激烈,奔跑在空中的狮子伸展着肌肉,无一处不再显示着它的强壮。尖锐的爪和锋利牙闪着寒光的靠近残音……

很明显,那狮子是要置她于死地。

足够三个人骑乘的猛兽对比纤瘦的残音,场面实在是震撼。在那足以刺穿她肉体的爪牙前,她开始微微笑着。

究竟是看不见?还是早已习惯。

猛兽那令人胆寒的爪子被一只白嫩的小手握住了。最多只能抓紧狮子的一根指头,但依靠着小面积的接触,她躲过此次攻击,跳跃到空中踩踏黑色雾团,膝盖用力的顶在狮子的脊髓。受到疼痛的它反手用右爪向空中挠去,残音不退反进的念出咒语:“契约有命,无尽天雷。”

刺眼的白光闪现在易凛眼前,他的眼球无法经受如此强烈的光亮而不得已紧闭。耳朵听得见雷鸣霹雳之声,鼻子闻得到血肉糊烂气味。等到双眼睁开,所呈现的景象是一只被雷劈打到抽搐的雄狮。如此威武的身形只因残音的一招高级别法术就轻松搞定。不清楚她实力的还以为是那狮子太弱。

侧躺在地上的畜牲头被残音用力踩在脚下,它红色的法力之源就长在尾巴的末端。看样子应该是火的属性。在它还没来得及施展法术就已经被撂倒在地。

“别杀我。别杀我。”在场的明明只有残音和易凛两个人类,但是却传出了第三个声音。残音毫不理会的把手伸向狮子的尾巴想要它的法力之源。求饶声依旧在响,这时易凛才发现,那只败北的狮子居然开口说人话了。它张着嘴巴不动舌头就可以发出声音:“你快阻止这个女人,不要杀我。”

“残音!”易凛轻轻唤她的名字:“这个狮子,它会说话,也许是人变的呢?别杀它啊。”

已经准备砍下狮子尾巴的残音回过头,先是看了狮子求饶的眼神,然后瞪着他说:“这和你一样是火属性的东西,高级点的魔兽也拥有智慧自然会说话。而且,这个畜牲竟然敢主动攻击我,就证明它已经不打算继续活下去了啊!”

“不是这样的!不是的!”狮子慌忙解释,并用力甩动尾巴把自己关乎性命的东西脱离魔爪:“我也是被胁迫的,那个人说如果我不能看管好森林,就要杀了我!”狮子口中的那个人让易凛联想到了‘训鹰旅团’,因为残音刚刚还说过这个组织。那潭所谓的净心池不也是他们的标志吗?

“你说的那个人是谁?”残音果然也是这么想的:“他的眼睛是不是红色的?”

“他是兽人,眼睛倒不是红色。只是他从三个月前来到这片森林,仗着战斗力高而统领了全部魔兽,而且定期会猎杀我们的同类吸取法力之源。”在狮子的讲解下,残音已经确定不是训鹰旅团的人。面对易凛困惑的目光,她只选择无视。身为万兽之王的狮子努力的爬起来前爪俯地,模仿人类跪拜的动作极其搞笑:“求求你了,能不能帮我们赶走那个男人。我们这些低阶层的魔兽也想逃离被虐杀的命运。”

这就是法师世界的生存法则,无论你是人是兽,只要你拥有力量,就逃离不了被压榨的命运。想要摆脱只有变强,比任何人都要强。

残音起初只是想赶快教给易凛一些提升战斗力的办法,好让他日后成为高级法师为自己效力。但没想到,只是进入个森林修炼,一路上就要遇上这么多麻烦。她不想再纠结下去,很生硬的拒绝了狮子的请求,偏偏这个徒弟是个天性善良又爱多管闲事的人。易凛一本正经的对残音说:“我们拯救它吧,同为弱者,我能理解它们的感受。”

“说的好听。”残音冷冷的讽刺:“你别忘了,你来这里最初的目的也是为了猎杀这些畜牲获得法力之源。想想你的法力值是怎么升到十三的吧!那条被你烧死的蟒蛇不也是弱者吗?你怎么不理解它?”

哑口无言了,易凛无法给出答复。的确,这样生存法则让他也不自觉的成了掠夺者。残音仍不闭口的用语言攻击:“现在你面前的这个狮子,它的法力之源可是与你最相符合的。火属性可以让你翻倍的增加法力,而且它已经动弹不得了。只需要你小小的一步就可以杀掉,动手吧!来杀掉弱小让你变的更加强大!”

是加害者也是被害者,谁也不敢保证,这只初级的狮子不会是扑杀过数以千计的动物而成长到现在?残音绕到易凛身后,让他拿起刚刚用来砍法力之源的银刀。握住他的手臂缓慢抬起来摆出攻击架势……

“劈下去啊!只是个会说人话的畜牲就让你心软了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不想杀它。”

“你想要力量啊,你是那么的弱小。它身上有你想要的。”

“但是它很可怜。”

“你也一样啊,易凛。狠下心才能活的久。”

咬牙紧闭双眼,下了很大的决心还是没有将刀劈斩下去。觉得死到临头又无计可施的狮子凭着一口气站起身子,毫不留情的向易凛的肩膀咬去。残音是看见这一幕的,她没有出门阻止,为的就是给心慈手软的他一些教训。尖锐的狮牙钻进肉里,随之流出的鲜红让易凛条件反射的攻击。他只是想让狮子松开,却没想到割破了它的咽喉。

赤色液体如喷泉,如瀑布。飞溅的喷洒在易凛身上。他麻木的看着逐渐瘫软的狮子。它用人话说:“你是,不会怜悯我的……”

即使是野兽,眼神也如此令人窒息。狮子充满悲伤和遗憾的死去了。易凛知道,如果不是自己拿刀指向它,它也不会来扑咬自己。捂住肩膀上的伤口,他感觉到了学院里没有体会过的残酷。去杀害比自己更弱小的人来让自己不再弱小,这样残忍的世界究竟是被哪个顽劣的造物主创造出来的呢?那个请求易凛毁掉这个世界杀光神明的人,是不是也受够了这无理的肮脏?

残音替他砍去狮子的尾巴,由麻木的易凛毫无表情的剥开皮肤,取出完整的法力之源。红亮的光芒看上去很是温暖,他笑了笑,为自己又获得的战利品感到开心。只是那笑容多少有些异样。

银刀划过法力之源表面,耀目的光球就从中漂浮上了。精神恍惚的易凛打算伸手去触碰那可以带来力量的东西,但是却失手了。

红光的小球体完美的避开了他的触碰,像断了线的风筝越飞越高,直至完全消失在空气中。这样一来,这颗法力之源算是报废了。

残音看易凛错过了这次机会,气的往他头上连敲两拳,算是把他从恍惚中唤了回来。

森林深处,长着狼耳朵的健壮男子小心翼翼的摸索进一个山洞。毫无光亮可言的地方让他看不清前方的路。有着敏锐嗅觉的他嗅到了熟悉的气味,于是大着胆子继续向深处走去。

随着一声轻咳,狼耳男吓得浑身哆嗦了一下。再仔细在黑暗中搜索,果然看见两点血红的光亮,就像是紧盯着他的眼睛。咽了口唾沫小声的问:“臧青大哥吗?”

山洞尽头的人听见呼唤,他声若洪钟的回应:“你是谁?”

“是我啊,大哥。我是阿迪啊!”狼耳男低三下四的说:“大哥,我这次来就是想请你帮我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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