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
征鸿
振翅万里彩云中，俯视八极尽火红。
东风做伴吹胸暖，瞬间飞跃岭千重。
1972年1月22日
南行记情
山水扑来迎，寒暖掠飞星。
壮心登新途，南北任驰骋。
1972年5月30日
过蜀道
俯首观雪顶，飞步踏云行。
古道回日地，而今乐游踪。
1972年5月30日
信步听蝉
酒酣信步东城巷，一片蝉声唱。
突起童心驻足听，品不出：
是甜，是咸，是苦，是香？
丝丝荡回肠。
忆及大学时代，亦是这般模样。
穷中作乐，漫步皇宫民舍，
依依漾春光。
而今谁又伴我？
寂寞赋重游，听听蝉歌，聊聊诗章。
1972年7月19日
登爱晚亭
一片红叶落脚头，吟唱不绝数千秋。
宏图大业今何在，望断湘江橘子洲。
浪迹四海好自由，岳麓山歌几人休。
一代风流建新国，慷慨沉浮运行舟。
1972年7月21日作于长沙岳麓山上
广游记
会友江油忆故交，童年深谊话滔滔。
一路风尘自不论，抚手笑语钱塘潮。
三日三夜一闪过，登车临别情难表。
送目征程尤浩浩，壮志当比蓝天高。
1972年9月9日作于四川江油
秋思
秋风浮金辉，戈壁总茫茫。
辽东一挥手，蜿蜒天山障。
促膝言难尽，何况各一方。
边戎常苦志，劲战我边疆。
1972年10月1日作于新疆阿克苏
忆杭州
千古画中游，又访美杭州。
西子浓妆笑，孤峰忆仙叟。
柳媚欢雀舞，茫茫荡叶舟。
宝殿呼大雄，飒飒灵隐秋。
饮酒天外天，漫步楼外楼。
苏堤深怀旧，玉泉逗鱼游。
闲坐望湖波，故事涌心头。
朝朝与代代，此地总盈秀。
断桥青蛇怒，雷峰叹未休。
岳坟埋忠骨，石佛笑长留。
1972年10月11日作于新疆拜城县
过衡阳
———赠袁细珍诗一首
飞腾万里云雾中，燕语衡阳情意浓。
忆旧潮涌三洋水，建新飚舞九州松。
江山尽望舒胸笑，箭梭细织宇心红。
须臾挥手复远去，浩渺青峰又几重。
1972年7月23日
飞者
飞者不能倚，长风动相移。
但指巍如泰，壮字有谁提？
1972年11月8日
念忆思怀
———题照赠班长相福同志
并肩战斗同望远，慧心为共紧相连。
悠悠不尽长江水，巍巍长望昆仑巅。
浩波难止腾万里，高岩易挺越千年。
莫叹流光飞即逝，壮志兼程永向前。
1972年11月9日
读《中国通史》
废墟桑华阁，频飞万世火。
兴亡余哭笑，激潮衍缓波。
萦回复广狭，直曲怒与歌。
金轮转永恒，巨手操文戈。
稳中出奇变，盛下掩衰落。
叹哉黄河曲，历道怎凭说。
方今罢卷虑，生当乘健翮。
环宇皆目下，流光任分合。
志裹全球絮，万难终易克。
辞旧迎新，读书一夜，拂晓有感而作。
1972年12月31日
1973年
登燕子山
轻身跃上彩云间，展翅翩飞舞歌弦。
藐小群山于目下，宏广经济宇高天。
“远藐汉唐”今人字，断石残垣古兵篇。
昂首万里落细尘，足踏千载起巨澜。
1973年2月20日作于中苏边境乌什县
年华
什么？是什么？
将人轻轻抚摸，
又柔软又坚硬。
什么？是什么？
将人急急驱赶，
又紧迫，又舒缓。
什么？又是什么？
将人潜移默化，
即冰冷，也火热。
什么？究竟是什么？
需要看清楚啊，
更应当将她把握。
从肃穆的群峰，
到奔腾的星系，
搜索遍这无垠的太宇，
巡视完那漫长的世纪。
还是无法找到，
她的足迹。
当我一个人，
漫步在城市和乡村；
当我一个人
在草原上纵马驰骋；
当我一个人，
在深夜中展卷细读；
“滴滴”、“嗒嗒”，
“嗒嗒”、“滴滴”，
手表秒针的微弱声音，
总是伴在身旁，
不紧不慢地表达她的心意。
凝神听去，
好像声声炸雷
在心内轰响。
宛若电光一闪，
又似骤雨初歇。
寂静中的深思，
洗去了闹闹嚷嚷的浮尘。
清冷境遇的洞察，
吹走了烦乱的飘絮。
碧空中的彩虹，
使我心灵的天窗开启。
透过迷茫的一时表象，
我看到了，
那刚出土的嫩芽，
转眼间成了参天大树。
今日雪白的须发，
正是昨日乌黑的青华。
本已名扬四海，
却又折戟沉沙。
鼓翼的征鸿，
“嘎嘎”叫着，
飞向海角天涯。
惊觉时——多么剧烈！
邂逅时——何等缓慢！
这一桩桩，一件件，
怎能不令人——千情集结，万感齐发！
年华啊，年华！
我看到了，
看到了你掠过的身影。
我听到了，
听到了你动情的歌声。
我摸到了，
摸到了你跳动的脉搏。
年华啊，年华！
我终于认清了你的一切！
你的头上，
闪耀着生命的光环。
你的胸中，
沸腾着时代的巨澜。
你的魅力，
将万物吸引，
化做前进的规律。
你的思绪，
将人人缠系，
导出一幕幕戏剧。
你的身前身后，
既有悲伤，
也有欢乐。
你的一左一右，
既有失败，
也有胜利。
在你的脚印里，
持续显露着，
发展、变化与奇迹。
在你的手掌中，
和盘托出，
江山、自然与真理。
在你的头脑里，
不断推演着，
烈火、迷雾与暴雨。
年华啊，年华！
从婴儿的第一声啼哭，
到满鬓斑白的花甲，
这既漫长又短暂的路途，
有多少轰鸣的音响？
有多少沉重的脚步？
童年，幼稚、天真；
少年，成长、浪漫；
青年，激越、幻想；
壮年，作为、建树。
一笔笔，
写出的是——何等浩瀚的诗篇。
一色色，
画出的是——多么浓艳的画卷。
然而，
这诗篇，
怎么也无法收尾；
这画卷，
永远也不能画完。
你留下了，
幸福或痛苦的一节节梯级，
春天或寒冬的一块块园圃。
如果要求确切的解答，
如果需要深刻的启发，
只有向天地大声呼喊：
“请回答！”
征鸿越过天山，
天山应出震荡的回音：
“请回答！请回答！”
征鸿飞过大海，
大海涌起洁白的浪花：
“年华啊，年华！”
1973年7月2日
心意
静坐萦千絮，蹉跎在天涯。
漫叹路多曲，东峰启红霞。
浩胸喜欢畅，崎径险而狭。
百折难回首，春风送芳华。
1973年7月11日
1974年
迎春
怒放冬梅报春临，纷飞瑞雪送喜音。
竟见千山开言笑，争红万国汇海欣。
1974年3月7日
乌鲁木齐河之歌
5月，再次出差到乌鲁木齐。每天在晚饭后沿乌鲁木齐河岸散步，见湍急的奔流，飞扬的水花，听水面哗哗的欢歌和水底隆隆的滚石声，不免心生激腾。
我来自天山的雪峰冰顶之上，
洁白的浪花原是皑皑的雪花，
飞迸的急响发自天山的心房。
高岩是我的出处，
戈壁是我的归宿。
我走遍峡谷、田野、城镇、村庄，
然后静默地栖息在茫茫的塔里木荒漠上，
但这并不是死亡。
我稍事休息，
又在滚烫的沙石间欢唱。
轻灵地跳舞幻化为朵朵白云，
我又悠然地云游天下。
在不停的运动中变化、升华，
这就是我的魅力和潇洒。
任凭狂风卷起迷人尘沙，
任凭险谷挺起万丈巨崖，
我都无所谓！
一样地潜移默化。
永远奔流，永远歌唱。
在广阔的天地中，
我什么也不怕！
1974年5月6日
1975年
祖国处处春潮涌
擂动万面动地的金鼓，
点响千支震天的礼炮。
祖国处处春潮涌啊，
盼望已久的四届人大，
胜利召开了！
我们高歌，欢呼，跳跃。
止不住啊，
心潮起伏；
止不住啊，
激动的泪花飞舞。
亿万双眼睛，
一齐望着中南海，
亿万颗心儿，
一同扑向金水桥。
忆往昔，
筹备四届人大，
经历多少恶浪狂涛。
堪笑林彪之流，
妄图拼凑法西斯王朝。
搞阴谋施诡计，
一套又一套。
到头来，
不过是苍蝇碰壁嗡嗡叫。
看今朝，
毛主席革命路线光辉照。
伟大的祖国啊，
红花遍地开，
红旗漫天飘，
江山分外妖娆！
双手捧起四届人大公报，
字字金光闪耀。
两耳倾听四届人大公报，
声声山呼海啸。
这特大喜讯——
四届人大公报啊，
是毛主席革命路线胜利的凯歌，
是林彪叛国出逃的丧报。
她似春雷，
催得祖国春来早，
革命热情高。
她似东风，
推动工农业齐飞跃，
神州处处传捷报。
她似阳光，
照亮一条金光道——
社会主义好！
热烈欢呼啊，纵情歌唱，
歌唱四届人大，
这团结胜利的大会，
欢呼毛主席革命路线，
这胜利的法宝！
为祖国迎来春色满园香，
为人民缔造万年幸福长。
擂动万面动地的金鼓，
点响千支震天的礼炮。
亿万军民齐欢呼啊，
欢呼四届人大胜利召开，
欢呼社会主义的新高潮！
这是我在新疆阿克苏报上发表的第一首诗歌。
1975年1月18日作于新疆阿克苏
月夜怀想
———寄给焦毅的诗
皓月穿云行，闪闪摇倩影。
已历三千载，默默遣人惊。
忆昔出山时，北斗热心迎。
谁晓参商语，遥寄满怀情。
举桨扬银波，迢迢印宇灵。
少壮当努力，老大志更成。
盼再煮青梅，欢歌融海冰。
1975年1月5日
春节前夕
万事如云漫飞扬，瑞雪袭心凉而香。
不明苦乐难正求，方懂人生易感伤。
繁花似锦谁不爱？送目高空雁自翔。
抚案展卷迎暖意，东风伴我万里航。
1975年2月8日
清明默坐
新吐嫩芽染荒原，乍放杏花肃心田。
漫步无意飘飞絮，独坐多思乘狂澜。
1975年4月6日
游九眼泉
九颗明星协燕飞，一水清澄独徘徊。
排排杨柳遮云日，点点兰花笑萦怀。
石船酣卧无知觉，静静湖波总昏迷。
莎莎柳语舒何意？哗哗流水唱太急。
远望绿海蓝天碧，感慨清风又牵衣。
三年四次游此地，年年依旧复何言。
1975年5月29日作于乌什县燕子山前
送美英回南宁归来记
扬手又送万里航，难舍南燕回故乡。
微微清风梳云翮，晶晶泪花染朝阳。
堪耐切切哽无语，忍看翩翩飞远方。
待到明年欢聚时，歌声昂百花芬芳。
1975年6月13日
读《谢池春》
读陆游《谢池春》一词，颇为感叹。然而，终究不信我此生志难成。掐指算来，时间还多，必当奋进，宏图方能展现。
少小登高，远望万山云绕。
震九霄，欢歌笑语。
翘首扬眉，欲生双飞翼。
冲腾起，九州浪迹。
漫评说，蹉跎三载。
自信慷慨，料烽火紫气来。
激励者，更有鸿海。
1975年7月29日
游颐和园
清彰恶历燕山下，甲午风云映残霞。
无耻贼寇袭孤弱，一双污手毁万家。
军号急奏翻天地，春风吹舞满城花。
金阁玉湖迎红日，歌声笑语逾中华。
1975年10月20日
1976年
悼周总理
悲歌遍神州，亿万泪雨流。
国旗半卷低空拂，白花满地泣血愁。
扭转乾坤手，英勇机智头。
一生奋战为人民，英名千古震宇宙。
1976年1月15日
穿石颂
滴滴何微细，日久印深迹。
坚石何硬结，镂刻铭之记！
1976年1月31日
晨起
迷魂难返雄鸡唱，心事浮云总难伤。
谁道已是无为日，欲吐芳香震海疆。
1976年5月4日
离家记情
扬手又做千里别，声声心语令泪噎。
幼女啼唤催肝府，妻子目光映情切。
父母兄妹一声接，明载长望关山月。
尔今驱策塞外行，风沙漫漫神不怯。
自信扬眉欢聚时，凯歌高奏酬志杰。
1976年5月26日作于阿克苏家中
品梦
悠忽归故园，一别十七年。
贵贱本有别，情趣亦索然。
人生坎坷路，哭笑渡流年。
官宦多荣幸，世俗更悠闲。
方若啖青果，苦后才知甜。
1976年7月13日
闲趣
晨风盈怀唱，漫步谱诗章。
百花嫣然笑，傲意在沧桑。
1976年7月19日
心事
芳华渐逝情成灰，淡淡生涯逐日飞。
可堪回首来时路，心事如磐百浪推。
1976年7月29日
牡丹
天下第一花，艳丽增春色。
路侧微含笑，得志始吟歌。
当记火中开，烈焰摧不灭。
弃去媚娇态，炼就性独特。
1976年11月22日
1977年
七上天山
春风又吻塞外花，七渡天山采朝霞。
热浪袭心融雪界，高歌穿云启芳涯。
1977年2月17日
看《钢铁战士》有感
革命不怕血横流，恶战苦斗谱春秋。
笑看群芳迎风舞，深想英魂游九州。
1977年3月22日
海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