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醒来,莫辰又是头昏脑胀的,原因很简单,晚上没睡好。昨晚最后好像又是不欢而散,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是因为她没准备礼物生气还是催他回去让他生气。总之,昨晚她接完韩亦辰的电话出来,江楚寒人就不见了,走了连再见都没说一声。
江楚寒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容易情绪化,他也不是非得要生日礼物,只是想多留一会儿。可莫辰催他走,感觉给他过生日就像是完成任务,任务完成了就没事了。是谁说恋爱中的人容易变笨,他觉得他就是,容易患得患失,容易胡思乱想,莫辰随便的一句话就能让他情绪波动。他希望得到她的关注,喜欢和她待在一起,不自觉的就会想起她。可他这样想着,莫辰却不是,她或许只是把他当成一个朋友,连韩亦辰都比不上的普通朋友。想起韩亦辰他总觉得心烦,明明他都不在莫辰身边,可只要一个电话就能转移她所有的注意力,让他一点点的存在感都消失。江楚寒突然觉得他嫉妒韩亦辰,莫辰那天斩钉截铁的那个“是”就像一颗钉子,钉在他心里,钻心般难受。想了一个上午,他还是决定打电话给莫辰,因为他不找她,基本上莫辰是不会因为昨天生气了就回过头哄他的。
他打电话的时候莫辰正好在机场,昨晚韩亦辰的电话就是告诉她今天他要回来,让她来接机。机场大厅里人很多,也很吵,手机放在包里根本就没听到铃声。等接到韩亦辰,他们一起到了餐厅坐下,莫辰看手机才发现有三个未接来电,都是江楚寒的。她心里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拿起手机借口上洗手间,到一边的走廊上去回电话给江楚寒。电话没响两下就接通了,刚接通就听到江楚寒语气不善的说,“你为什么又不接电话?”。听了他的话莫辰皱皱眉,感觉好像她又做错了什么一样,又惹他生气了。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莫辰反问他,“你找我有什么事?”。她语气也不好,有点不耐烦,江楚寒沉默了半天才说,“没事”。也是真的没事了,本来打算约她吃饭,可她一直不接电话,而且现在他已经在饭桌上了。莫辰在走廊上来回的走,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没事,敢情他是逗她玩,还那么义正言辞的质问她,她还以为没接电话耽误了他什么大事。想着韩亦辰还在等吃饭,他又没什么事,莫辰甩甩手说,“你没事那我就挂了,我还有事呢”。
讲完电话回到座位上,韩亦辰已经点好菜上上来了,只等她过来开吃。莫辰把手机收回包里,开始吃饭。韩亦辰却只是看着她收手机的动作,似笑非笑,又不说破。莫辰看着眼色赶紧吃饭,假装什么事都没有,还真担心他要问些什么。和江楚寒的事发生在近期,知道的人不多,她想韩亦辰应该还不知道,不过他要是问起她还真不知道说什么。
可她越想避开这个问题,就越躲不开。吃完饭从餐厅出来,刚迈出大门就遇到了同样从里面出来的江楚寒。莫辰只能心里感叹,他们要不要这么有缘,B市这么多餐厅,他们怎么就能选中同一家。江楚寒看到莫辰的时候也觉得有缘,原本约她吃饭没成功,没想到竟然会在餐厅遇到。他心里有点喜悦,刚想走过去就看到了已经走出门外的韩亦辰,一脸温柔的看着莫辰。而莫辰在他身边,看着自己走过去,绞着手指,一副紧张的模样。心里蓦地一沉,忆起刚刚电话里她说有事,原来她的有事就是陪韩亦辰吃饭,江楚寒自嘲的笑笑,胸口有点泛酸。莫辰的确是紧张,越不想来什么就越来什么,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解释她和江楚寒的关系,他就突然出现,这让她措手不及。不过还好,江楚寒只是走到她面前,礼貌而又疏离的跟她打招呼,“好巧啊”。莫辰眼角抽了一下,他虽然笑着,说话也没什么异常,可莫名的她就知道他生气了。他又生气了,而且她又不知道他生什么气。莫辰扯了扯嘴角,也说了句,“好巧”,心里想的却是太巧了,走哪儿都能遇到。江楚寒瞥了眼旁边笑意盈盈的韩亦辰没跟她多说,转身就走开了。他走开后莫辰就松了口气,还好他没说些乱七八糟的。韩亦辰在一边旁观他们之间有点怪异的互动,想起江楚寒瞥他的那一眼笑得高深莫测,看来有新情况。
没过几天就是小年,莫辰有七年没有过过中国年了,感受着浓重的过年气氛,隐隐有点期待。听说城里过小年的时候有新年派对,便央着韩亦辰带她一起去。江楚寒觉得自己肯定是走火入魔了,才会听说莫辰也会参加今晚的party时兴冲冲的赶过来,守株待兔。
直到他喝完第三杯酒,他才待到那只兔子,一只小白兔子。她今晚穿的又是一身白裙,清丽脱俗,手轻轻的搭在韩亦辰的臂弯里,缓步从门口走进来。看见她江楚寒心里就开心了,放下酒杯,眼光跟着她的步伐。
说是新年派对,其实和平常的派对没什么区别,都是聚在一起吃喝玩乐,只是相对更随意一点。莫辰玩了一会儿就没兴趣了,而且她还发现了一个让她郁闷的点,那就是今天的派对是秦家办的,秦思思的秦。
江楚寒本来是想去找莫辰的,可看她老是跟着韩亦辰,他就止步了。而且秦思思也一直黏着他,好歹也是派对的主人,还是要给点面子的。
莫辰无聊拉着韩亦辰到阳台说话,外面空气很冷,她披着韩亦辰的外套,就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韩亦辰亲昵的揉揉她的头发,叹气,“那会儿你还是个小屁孩,一眨眼就成了大闺女了”。莫辰看他一副小老头的神态就想笑,说得好像她是他女儿一样,撅着嘴道,“谁是你的大闺女,你是有多早熟,能生出我这么大的女儿”。韩亦辰对她的打趣无可奈何,揉着她头发的手顺了顺她耳边的发丝,“我过两天就回英国了,应该会在那边过年”。莫辰一听就能猜到他下一句会是什么,微微别过脸去。韩亦辰看出来她的逃避,拖着她的手把她拉过来,很慎重的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英国,跟爸爸一起过年”。这个问题在莫辰脑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最终还是没有答案,苦恼的皱眉。韩亦辰看着她变化的表情浅浅的笑,直接把她带进怀里,拍着她的后背,低声说,“好好想,还有两天”。
江楚寒本来是打算乘着秦思思走开的时间去阳台透透气,可还没把阳台门推开就清晰的听到了韩亦辰的问话,手顿时定在那里。“一起去英国,跟爸爸一起过年”?他们是要一起过年,而且还是跟家长一起吗?江楚寒没有偷听别人讲话的兴趣,可脚步就是挪不开,透过门缝就能看见莫辰,穿着韩亦辰的西装低着头站在他面前。他想听到她的答案,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可好久她都没有说话。他提着的心稍微放下,松了口气,可看到韩亦辰把她拥进怀里,她温顺的靠在他怀里手还环着他的腰时,他又愤恨了。收回手,一言不发的转身回到吧台,继续喝闷酒。
莫辰靠在韩亦辰怀里,虽然身上穿着他的外套,上半身很暖和,但腿还是很冷。而且她也确实要慢慢想,不想马上做决定,把外套脱下来还给韩亦辰。一条腿蹭着另外一条腿,缩着脖子,“外面好冷,我进去了”,说完就小跑着进去了。韩亦辰看着她跑开,笑着摇摇头,穿上外套。
房子里暖气很足,暖和多了,莫辰舒服的放开手脚,打算去吧台取杯酒喝。还没走近就看见江楚寒坐在吧台边,秦思思娇滴滴的在一旁,给他倒酒。莫辰是一见秦思思就上火,看她黏着江楚寒就更上火,想也没想就走过去,接过秦思思递给江楚寒的酒,仰头一口喝下,然后把空杯子交回到秦思思手上。秦思思看着手上空空的杯子,错愕了半秒,立马反应过来,愤怒的看着她,“你怎么这么没礼貌”。莫辰冷哼一声,占着身高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懒懒的说,“就没礼貌,怎么了?”。秦思思对她的无礼的样子很生气,可长得矮也只能仰头看她。莫辰是直接对她视而不见,都不正眼看她,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秦思思从来都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无视,连江楚寒再烦她都不会这样。她着急的看向江楚寒,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嘟着嘴叫他,“楚寒哥,你看她”。莫辰没禁住抖了一下,浑身鸡皮疙瘩,瞟了秦思思一眼,腹诽道,除了撒娇你还会什么。不过她懒得和她啰嗦,也不想跟她待在一起,多一秒,拉着身后不说话的江楚寒,转身就往外走。
这一走就直接上了电梯,莫辰胡乱按了一下,电梯就直接下到了地下停车场。江楚寒跟在她身后心情很复杂,前一刻她还抱着韩亦辰,而这一秒她又牵着他的手了,手上凉凉的触感是她的,走起来还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香甜味道,明明是她不要理他,却又老是招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