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云山,世界第一神山。从来没有人知道天云山有多高,因为天云山的山腰已经越过了云层。人们认为天云山的山顶在传说中的仙界之中。
缥缈峰,位于天云山侧。虽不及天云山之高耸,但是却也是一座极为美丽的人间仙境,闻名天下。
缥缈峰顶,一名布衣男子望着天云山,然而男子瘦弱的身躯在天云山面前并未显得弱小。
这具瘦弱的身躯仿佛与天云山一般,就该让世人仰望膜拜。那双明亮深邃的眼眸让夜空中最闪亮的星辰变得暗淡。
冷俊的脸孔面无表情,双手放于腰后。
渐渐的,风起云涌,男子披在身后的长发在风中飘动,而男子坚挺的身躯却丝毫不为所动。
“父亲,我想要修炼!”男子身后站着已经莫约十几岁的少年,少年单薄的身躯在狂风中不断的颤抖着,但是少年的脸上却充满了坚毅,但是目光之中却闪烁着悲伤。
男子伟岸的身躯转了过来,那张俊冷的脸孔依旧面无表情,然而那双深邃明亮的眼眸之中却闪烁出一丝慈爱:“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平平凡凡的一生其实更值得珍惜,我不想让你承受太多。”
少年显然早就知道男子会这么说,但是脸上的坚毅还是渐渐的转变成了黯淡,低下头轻声道:“我只是想要能够得到你的重视,更不希望成为你的耻辱。”
男子闻言,神情一怔,脸上的表情也终于出现了变化:“你是我的儿子,是我这辈子最重视的人。你更不是我的耻辱,你是我的希望。”
听了男子的话,少年抬起了头,双眸一亮,面露喜色,道:“真的吗?父亲。”
男子那张如同寒冰一般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对着少年轻轻的点了点头。之后便又将目光转向了高不可攀的天云山,脸上露出一丝凝重之色。
少年虽然发现此刻父亲的目光并不在自己的身上,但是脸上还是被喜悦充斥,狂风中,那原本有些佝偻的身躯,一下子挺了起来,仿佛已经不再寒冷。
“风儿,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了。明天,你拿着这个戒指,去帝都的天圣院找天圣院院长。他看到这戒指,会照顾好你的。”良久,男子突然转过脸来,一脸平静的说道,将一个锈迹斑斑的铜戒指递到了少年的面前。
少年一脸的惊讶,瞪大着双眼看着男子。
男子却转过了头,不在去看少年,不过还是出声道:“我说过,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有我必须履行的责任。”
闻言,少年一脸黯淡的低下了头,不过还是懂事的接过了铜戒指,说道:“父亲,我明白了。我一定不会让你担心的。”
出奇的,男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愧疚,不过并没有将头在转过来,背对着少年点了点头。
“父亲,我想修炼。”狂风吹动着少年的乌发,却再也无法吹动少年的身躯。少年挺着胸,抬着头,一双清澈的眼眸紧紧的盯着父亲的背影。
男子神情微微一变,不过依旧没有将头转过去。而是伸出了一只手,在狂风之中张开了五指,随即,男子将五指逐渐并拢,奇特的是,一股反方向的风从男子的手中呼啸而出。
男子柔声的对少年说道:“风儿,修炼并不是修炼武功,而是修炼世界,修炼天地万物。比如这风,因为我明悟了世界,明悟了天地万物,所以我可以改变它。你要记住,一花,一草,都是修炼。”
听了男子的话,少年的眉头皱了起来,陷入了沉思。
“一花一草,都是修炼?”少年喃喃念到。低头看向了脚边的花草。
看着在正不断的被狂风摧残却依旧美丽动人的鲜花,看着被踩的已经陷入了泥土之中,却依旧生命力盎然的小草。
少年仿佛明白了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明白了什么?仿佛感觉自己抓到了什么,但是当五指并拢的时候却又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抓到。
“因为明悟了世界,明悟了天地万物,所以可以改变?”
少年还略显稚嫩的脸孔显得平静异常,但是清澈的双眸却一片迷茫:“世界?天地万物?”
男子看到少年的模样,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对的。但是,他明白自己的儿子第二次说想要修炼意味着什么。
第一次确实如同他自己说的一样,想要得到自己的重视,不想在别人口中,成为自己的耻辱。但是第二次,儿子是真心的自己想要修炼。
“最终到底是平凡,还是入圣,皆看你自己。我希望你能够平凡,但是却又期待你入圣。”
少年还是处于迷茫之中,男子也不去打扰少年,悄悄的离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年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父亲说了,当我明悟的时候,就是修炼有成的时候。我又何须纠结呢,终有一天,我自会明悟。”
这是,少年才发现父亲不就不在了。狂风中,少年伸出了双手,随后又握了起来。随即一脸轻松的走下了缥缈峰。
第二天,一个身形略显单薄的少年,带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铜戒指,踏上了前往帝都天圣院的路程。
而一名伟岸的男子,那双可以使星辰暗淡的双眸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流露出一丝愧疚。
“我对不起你娘,也对不起你。我不是一个好丈夫,也不是一个好父亲。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快乐的过完一生。”
男子一脸平静,低声的说道。
走了很远,少年突然回过了头。看着身后空无一人的道路,少年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父亲,我为身为你的儿子而感到骄傲。”
少年知道,自己的父亲能够听到自己说的话,说完之后,便不再回头。
而事实上,男子确实听到了。冰冷的脸孔上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我为能有你这个儿子,感到幸运。”
当然,少年是听不到父亲的这句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