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燕看着陷入回忆里的紫燕，笑了笑。
“不知不觉，已经十多年过去了。”蓝燕感慨道，在花灯日的第二天，得到了名字的小男孩被圣上纳兰游赐予“小公子”的名号。
有些特殊的名号，地位特殊，但是没有什么实权。
他倒是并不在意这些权利，每日不知道做些什么偶尔神神秘秘的。后来纳兰晚发现了他不识字，关于人界的字体，一点都不认识。
于是，纳兰晚将他送入帝国总学院让他学习人界的语言，只是不到一年时间他就将所有的人界语言和灵界语言学会之后，回来了。速度快的就连圣上纳兰游都称奇，可惜他的身上没有神之血脉浓度，无法觉醒。
之后的日子里，小男孩的性格渐渐有些改变，虽然依然黏着纳兰晚，但是偶尔也会用着学会的语言吐槽紫燕和蓝燕，让两人气也不是，喜也不是，又气又怒，又舍不得说他。
紫燕笑了笑，“在圣公主的身边，也有四百多年了吧。”“四百九十二年。”蓝燕笑着报出一个数值。
紫燕抬头看向夜空被乌云遮住的月亮。
月色皎洁，如同水波粼粼的凉意。
一晃竟然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记得当初两人第一次见到圣公主大人的时候，她还只是一个小女孩，还只是九帝姬。现在的她，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女子，也变成了圣公主，只是不管是什么时候的圣公主，都冷静的让两人折服。
“圣公主大人，还没有等到小公子长大，就要嫁人了。”蓝燕突然叹了口气，作为圣公主纳兰晚的贴身丫鬟，她希望她的圣公主，能够嫁给自己喜欢人，嫁给会对圣公主特别特别好的人，能给圣公主带来快乐，带来幸福的人。
但是，她的眸色一暗，圣公主大人都不在意自己会嫁给谁。
“小公子还小，这么多年来遇到出色的女子，也就只有公主。”紫燕摇头，优雅得体的声音里有些无奈，“等小公子长大了，自然也便明白了。”他对于圣公主的感情，究竟是怎么样的，也只有小公子长大了，才会知道。
蓝燕点了点头，气氛一时间有些安静了下来。
紫燕低着头，看着石玉砌成的石桌有些发怔。蓝燕叹了口气，低声道：“在想端木离？”她的语气很低，甚至隐隐带了几分无奈。每一位殿下帝姬在死去后，便会被剥夺排位，由没有名次的殿下帝姬，插入排名，这是一个残酷的皇室规则。
紫燕一怔，却没有惊讶，她和蓝燕在一起的日子，比起圣公主还要长一些。对于能够看出她心里想法的蓝燕，她并不奇怪。
紫燕没有否认的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丝哀伤，每个夜晚里，她会突然被梦惊醒，梦里面的少年，清秀的脸上带着红晕，荡漾着灿烂明媚的笑容。
那样令人感到温柔纯真的少年，温暖人的心。
紫燕低下头，睫毛遮住她的眼眸，“只是突然想到，那个一直想要认真喜欢公主的少年不见了，心里有点空空的。”她想起那个少年为圣公主纳兰晚准备的礼物，每一件都很用心，她不知道圣公主是什么样的心情，她只知道自己对于那样的端木离，很心疼。
那个纯真的少年，用着自己的方式，喜欢着纳兰晚。
蓝燕走近她，柔若无骨的手指轻轻摸了摸紫燕的发丝，叹了口气：“你知道的，公主她，从来不会让儿女私情阻碍到自己。”“我知道的。。”紫燕的声音有些弱，她当然知道，这么多年，完成不知道多少的任务，纳兰晚不知道手刃过多少喜欢她的人，也不知道利用过多少人。
圣公主纳兰晚，总是以最理智的一面，守护着洛帝国。
“紫燕，你最好能够快点调好情绪。”蓝燕认真的看着她，“我们马上就要去昇帝国，在昇帝国里若是不能掩饰好自己，等待我们的，只有死亡。”
她顿了顿，低下头：“我不想你成为下一个黄燕。”
紫燕身体一僵。
蓝燕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公主需要我们，紫燕。”
所以，不要被这样的情绪扰乱了自己。
紫燕默默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她知道的，她这样的情绪是不对的。
这样的她，根本无法帮到圣公主，可是，一想到那个对着自己温柔笑着的清秀少年，她的心里突然一窒，那种感觉，好像心跳在一瞬间停了下来，满腔的苦涩。
圣公主大人，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呢？
紫燕抬头，望向已经被乌云全部遮住的天空。
圣公主大人的心，也被乌云遮住了吗？
“为了公主。”蓝燕突然出声，语气十分郑重，甚至是严肃。
紫燕一愣，转头看着认真的蓝燕。
失去月色的庭院有些黑，蓝燕的面容半掩在黑夜里，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
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
半晌，紫燕才露出一个优雅的笑容，“为了公主。”
是啊，圣公主大人为了洛帝国舍弃一切，而她们两，应该为圣公主大人，舍弃自己的一生。
为了圣公主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