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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铁门槛人家(1)

盘瓠崖猎获老虫以后,整整七年,梁法东的虎匠坛门就再也没见过老虫的踪影。有次,麻阳县西晃山来人,说有老虫进寨子咬了水牛。梁法东随即带石老黑和吴二狗前往。当他们赶到西晃山时,老虫移途了,到芷江五郎溪咬了一头猪。师徒赶到五郎溪,老虫却无缘无故地消失了。又一次,听说芷江县桅子岭有老虫活动,咬了耕牛、肥猪,还伤了人。师徒立刻发脚,就在他们赶到桅子岭的当天“竹叶子开花”。会同的梅山虎匠,两把弓弩齐发,已经将两只老虫射死在弩堂。迟到一步,梁法东气得捶胸顿足。

更不幸的是,三年前师父梁法东得了黄痧病。他浑身黄得如同黄裱纸,肚子胀得如同水桶一般,人们称此症为“担水胀”。梁法东膝下无子,与老伴相依为命。出嫁的女儿得知父病重,急忙赶回娘家。石老黑已在病榻之前,伺奉多日了。石老黑为师父熬药煎汤,倒屎倒尿。有这样的徒弟,梁法东感到欣慰。石老黑投坛梅山,学习虎匠多年,可一直没有“界卦”。虎匠不经“界卦”,纵然会念神词、咒语,会画符,会挽诀,到弩堂施法也是不灵验的。重病的梁法东自知来日无多,便把石老黑叫到病榻之前,将梅山之法作了“肉口传度”。并将他坛上的倒立张五郎神像,召唤“梅山兵马”的令旗,连同弓弩、药角,以及科仪抄本,等等,一并交付给了石老黑。石老黑终成正式虎匠。师父却并不知道,这个弟子曾犯过梅山大忌。他纵然成了虎匠,只怕也打不到老虫了。

石老黑原想抢得“神叉”回家,虔诚供奉,或许能够冲销他当初一时失手的罪孽,重振梅山神功,猎得山中虎豹。然而事非所愿,虎豹总是离他远去,不肯受死于他的弩堂。甚至有人说,这些年他猎场的背时,就是那柄“神叉”在作祟。目连戏宣扬的是佛法,绝对不能杀生害命,何况猎杀的是兽中之王,神明是绝不会让你得手的。石老黑一想,此言有理。他真后悔,当初怎么就没往这上面想呢?这些年,除了狩猎无获,其余的事倒也顺遂。婆娘阿春嫁到铁门槛,七年生了五胎,眼下肚子又胀了。真是一个会生崽的堂客!男人的裤子盖一下,她就会生下一个伢儿。阿春生下的三男二女,有一男一女不幸夭折。留下的二男一女,除了老大火儿体弱而外,其余的白狗和甜妹,都肥得像枞树里的蛀木虫。他在山里烧荒,种植包谷和红薯,勉强可填饱一家人的肚皮。老屋被官军放火焚烧后,他在原址搭了一个窝棚,作为栖身之所。窝棚里,安有三个神坛:盘瓠坛,供着一个狗的光身;梅山坛,供着倒立张五郎;神叉坛,供着目连戏神叉。两年前,石老黑修了这幢新屋。阿春不让拆除窝棚,说要用来堆放杂物。盘瓠坛和梅山坛都移到了新屋里。那神叉坛,虽有人提出异议,石老黑却不敢轻易拆除,就依然留在那窝棚里了。

火儿身体瘦弱,阿春最为牵挂。这些日子,火儿不思茶饭,走路打蹿,夜里趴着睡,还时不时发梦呓,歪喊歪叫,直瘦得身上的肋骨如同鱼刺一般。阿春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说要带他去浦阳镇上看郎中,老黑却说,这是伢儿“走胎”,等龙家垴的老表龙法胜有闲空,请他来为火儿“烧胎”,伢儿便会好起来的。说是这样说,可就是不见行动。阿春有想法了,这黑鬼莫不是因为这伢儿不是他的亲生,才不放在心上。这天,阿春天不亮就起了床,挺着个大肚子,从锅子里舀了一碗红薯汤,一边吃,一边走到房门边,对还睡在被窝里的石老黑说:“今天你招呼屋里,我出去有点事情。”

“哪样事情,非得要你去不可?”石老黑一边起身,一边问。

“你莫管,也不该你管。”阿春大口大口地喝着红薯汤,没好气地说。

石老黑听出阿春话里有话,便追着问:“呃!你讲,到底是哪样事情?”

“我不讲,讲出来你也不会管。”阿春说。

石老黑一急便起了高腔:“你这婆娘也真是!这屋里的事情老子哪样没管?”

“哪样没管?你心里最清楚!”阿春钉子钉板子,同样起着高腔。

两公婆起高腔还是第一次。阿春觉得丈夫不近人情,老黑觉得婆娘脾性变了,谁也不相让。

石老黑一把扭住阿春的胸口,恶狠狠地说:“你跟老子讲明白!快讲!”

阿春气极了,将红薯汤朝石老黑泼去,起着吼:“剁脑壳的,你敢打人!”

石老黑原只想把婆娘吓唬住,没想到婆娘动了真的,把他泼得一身的红薯汤。他火从心上起,想给婆娘来一顿,见她那瘦骨伶仃,又挺起个大肚子,下不得手,便生起了软壳蛋,“我的个观音菩萨,你有话就讲、有屁就放,憋在肚子里做哪样?”

阿春伤心地哭了,“剁脑壳的,我问你,你讲过要把火儿当亲生的话没有?”

石老黑说:“讲过呀!火儿六岁了,我从来就把伢儿当作亲生。”

阿春仍然泪流不止,“哼!讲的比唱的好听。伢儿都瘦成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关你的事。天天讲要去请龙家老表来‘烧胎’,就是不见去。龙家垴又不是北京城。你不愿去,我自己去好了!”

听了阿春的埋怨,石老黑立刻感到是自己的不是。他赔着笑脸说:“没去接龙家老表给火儿来‘烧胎’,是我的不是。我去,我这就去!”

“哼!你这黑鬼,补起都是个疤!”阿春脸上挂着泪痕,气还没有消。

石老黑有难言的苦衷。请巫师给伢儿‘烧胎’是要给利市的。不给利市便不灵验。眼下石老黑身无分文,去把龙家老表请了来,没得钱给怎么办?事情就这样搁置了下来。打理火儿当紧,先去把龙家老表接来再说。

石老黑去了龙家垴。表哥龙法胜比他大十五岁,只生有一个女儿,名叫兰花,才八岁。石老黑寻思着,两手空空怎么好进屋?兰花叫表满,没得东西送她怎么好意思?他看见路边的山上,到处是红透了的山枣子。铁门槛一带的糯米山枣子,比别处的要大些、甜些、粉些。摘些山枣子带给兰花不是很好吗?他摘起山枣子来,没有家什装,就脱下衣服兜着。不一会儿,他就摘得一大兜。

石老黑来到龙家垴。表哥龙法胜行香火去了,只有表嫂阿珍带着兰花在屋。兰花吃着石老黑带来的山枣子,“表满,表满”叫个不停。

阿珍说:“老黑,你是不轻易出屋的。今天来找表哥,想必是有哪样事情?”

石老黑说:“也没得哪样大事。我屋里火儿黄皮刮瘦,只怕是走了‘胎’。想请表哥有空时去一趟铁门槛,给火儿‘烧胎’。”

阿珍说:“不管有空没空,为了你们家火儿的事,再忙也是要去的。”

“那他什么时候能去?”石老黑问。

阿珍说:“他这几天在辛女溪还傩愿。等他回来,我跟他说,让他到铁门槛去一趟就是。”

中餐很丰盛,有鸡,还有猪头肉。阿珍晓得老黑爱喝一杯,还给他筛了满满一碗包谷烧。石老黑好久没有得吃这样的美餐了。

阿珍说:“吃吧!这鸡,这猪头肉,都是你表哥托人带回来的。他出门行香火,这些东西倒是有得吃。现在秋凉了倒还好些,天热时吃不赢,常常放臭了。”

石老黑呷了一口酒,对阿珍说:“表嫂,你跟了表哥,是你的福气啊!”

“唉!”阿珍叹着气说,“唉!搭帮你表哥的道艺,我是吃不愁、穿不愁。可我总觉得对不住他。他都那么大年纪了,我没能为他龙家留下个人。”

阿珍说的留下个人,是说只生了个女儿,没能给丈夫生个儿子。石老黑安慰着阿珍:“表嫂,生个男伢儿,是迟早的事。表哥不知替多少人求来了男伢儿,轮到他自己,向菩萨讨个伢儿,也是必定会给的。”

阿珍说:“那可不一定。有人说,学巫行傩的人命都太大,连同子孙的位置,都由他一个人占了,所以也就没有后人了。”

石老黑不相信。他说:“不对!这是胡诌乱说。我姑爷也学巫行傩的,怎么又生了表哥呢?表嫂,这些鬼话你莫信。你铁定可以为表哥生个男伢。”

“但愿如此吧!”阿珍说,“我真眼红阿春,生个不断纤,我要是也能那样该多好。”

石老黑曾听表哥说过,表嫂的娘家哥哥米仁和,是有名的排头工,生有三个男伢儿。表嫂早想要一个来,又做儿子,又做女婿。米仁和却不愿让儿子当上门郎。他说,排古佬的伢儿长大跟老子放排就是,哪里也不去。石老黑倒是想得通,上门郎无所谓,只要伢儿日子过得好。不论是火儿,还是白狗,只要龙家看得中,他都愿送来。他对阿珍说:“表嫂,我同表哥的血亲,我的伢儿,就是你们的伢儿。火儿、白狗由你选。当儿子也好,做女婿也行。”

石老黑的话称了阿珍的心。她说:“真的这样,你和阿春会舍得?”

石老黑说:“怎么舍不得?又不是给别人,伢儿从糠箩跳到米箩,巴不得哩!”

“烧胎”的事情定了下来,石老黑回到了铁门槛。他当务之急是设法搞点钱,在表哥为火儿行傩之后,作为利市送上。到哪里去寻这钱呢?石老黑决定向火儿的干爹、族中堂兄石老雄去借。寨子没烧之前,石老雄和他是对门对户。石老雄年长老黑十九岁,五短身材,绿豆眼睛,伶牙俐齿。他骑坡过岭,健步如飞。同猎狗赛跑,可以扯住狗的尾巴。他臂力过人,油榨的碾岩举得过头顶。偌大的枞树筒子,经他手掌三劈两劈,就成了一堆劈柴。铁门槛的棒棒客数他最有本事。石老雄“坐坳”“吊羊”屡屡得手,手头要比老黑宽裕得多。生性豪爽的石老雄,他的钱就是众人的钱,任何人都可以向他借。借了钱还不还都不要紧。石老黑佩服这位堂兄的为人,让火儿认他做干爹。石老雄多次邀约老黑和他一起干,都被石老黑婉言拒绝了。生活拮据的石老黑,极少向人开口借钱。为了火儿“烧胎”的利市,他硬着头皮来找石老雄。

石老雄正坐门前的竹椅子上吸着旱烟。旱烟杆用竹子做成,酒杯粗,齐眉高,两头是硕大的白铜烟锅和烟嘴,既可用来吸烟,又是他的防身武器。

“雄大哥!”

“哟!老黑,你稀行。来,先吃锅烟。”石老雄说着,把长烟杆交给石老黑。

石老黑没有接烟杆,而是拿过了石老雄手中的纸煤儿。他说:“这几日我有点咳嗽,烟吃得少。你吃,我来给你点烟吧!”

长长的竹烟杆优点很多,缺点就是点烟时总是够不着。石老黑吹燃纸煤儿,为石老雄点着烟。

有人点烟,石老雄吸起烟来就方便得多了。只见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叶子烟,发出“唏唏”的声音,显得很过瘾、很自在。他问石老黑:“老黑,无事你是不上门的。有哪样事?你就说吧!”

石老黑说:“想来给你借点钱。”

“借钱做哪样?”

“火儿‘烧胎’,要给我龙家垴的老表包一个利市。”

“借多少?”

“不多,二十文就够了。”

一锅烟吸完,石老雄磕着烟灰,语重心长地说:“黑老弟,这叫作‘一文钱憋死英雄汉’哪!”

“嘻嘻!眼下手头有点紧。”石老黑显得不好意思。

“一个梅山虎匠,都好几年打不得老虫了,手头能不紧的吗?”石老雄表示同情过后,接着说:“二十文,这几个小钱算个卵,可我不能借给你!”

吹燃纸煤儿,正要为老兄点第二锅烟的石老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在烟火点燃之后,他无地自容地抽身离开。

“回来!”石老雄喝道。

石老黑应声停止脚步。

“不想问问,这是为哪样吗?”石老雄问。

“不想。”石老黑头也没回,再次动身离开。

“回来!”石老雄站起身,厉声喝道。

石老黑回转身和石老雄面对面地站着。五大三粗的石老黑,从未受到这般奇耻大辱,他两眼充满着泪水,对石老雄高声说:“雄大哥,你太看不起人了!”

石老雄板着脸,声音比石老黑更高:“是我看不起你吗?是你自己看不起自己!火儿是我的干崽,他的事我能不管吗?一个大活人,怎么能让尿憋死!一个男子汉,怎么能让二十文钱憋死!跟我上一趟铁门槛,莫讲是二十文小钱,就是二十两白花花的银子,也是小菜一碟!”

石老黑这才明白了石老雄的良苦用心。石老雄是想拉他入伙,去“坐坳”,去“吊羊”。多少年了,石老雄早就看中了他,相劝过他一次又一次。石老黑虽是穷得叮当响,可就是下不了那个决心。在他的心里,当强盗总不是好人所为。这时,石老雄的那双绿豆眼,直射着凶光,“讲话呀!”

石老黑没有作声。

石老雄将一张板凳撂在石老黑的面前,以命令的口吻说:“坐下!”

石老黑乖乖地坐在板凳上。石老雄在那旱烟杆上装上一锅烟,递给石老黑。他吹燃纸煤儿,为石老黑点烟。石老黑皱着眉头,吸着烟,仍然没有说话。石老雄端一张板凳,在石老黑的对面坐了下来。石老雄年轻时,他漂泊江湖。在浦阳镇给油号装过船,给木行扎过排。他还当过船把佬、排古佬。到过辰州,到过常德,还到过汉口。他逛过堂班,坐过茶馆,听过说书,进过戏院,还跟着麻阳佬一起碰生碰死打过码头。凡是想做的事情,他都去尝试过。然而,他到任何地方,人家都说他是“苗子”,都不拿正眼看他。这使得他难以忍受。石老雄厌倦了漂泊生活,回到铁门槛继承祖上传下来的门径,当了一名棒棒客,过着充满风险和刺激的生活,他感到十分自在和惬意。眼前的这位本家老弟,是做棒棒客的好材料,却偏生认死理,放不下身架。他只能再一次对他开导:“黑老弟,我晓得你很为难。你心里会骂我,老哥怎么邀你去当土匪、做强盗?谁让我们投胎投在铁门槛?铁门槛的人,不是强盗也是强盗。那年唱目连大戏,你手脚麻利抢了戏台上的钢叉。千总衙门的段千总,先是夸你好身手。他得知你是铁门槛的,便说你是强盗窝子出来的,难怪有这么好的身手!其实,你并不是强盗,只不过住在铁门槛而已。话说回来,是强盗又有什么了不起!讲远点,乾隆六十年,松桃、镇竿的苗人拉队伍,声言要打过黄河去,为头的就是我们石家人,叫石柳屯,还有一个叫吴八月;讲近点,咸丰十一年,打富济贫的长毛从浦阳经过,为头的又是我们石家人,叫石达开。在官家的眼里,这些人都是强盗,都是贼寇。若是他们的起事闹成了,坐上了金銮殿,哪个还会说他们是强盗、是贼寇?石柳屯也好,石达开也好,他们为哪样起事?都是因为穷,手上没钱,日子过不下去了。六年前,三担饷银落到铁门槛,官军一把火,把这里烧了个片瓦不留。接着上峰又来了指令,强盗窝子铁门槛,永禁修建房舍。禁得了吗?铁门槛的吊脚楼,还不是一栋一栋又建了起来。”

“雄大哥,我一直不明白,官家不让我们修屋,可我们还是修了。官家怎么又不闻不问了呢?”石老黑眨巴着眼睛问道。

石老雄不屑地说:“哼!什么卵的官家!银子是白的,眼珠是黑的。”

石老黑恍然大悟了,“你是说那段千总他——”

“话讲到这里打止,你就莫再问了。”石老雄说,“其实,千总衙门也好,道台衙门也罢,都巴不得这铁门槛上出点事,要不然,他们的财路就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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