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某仙岛,此处四面环海,距神州大陆有万里海域,是东海诸多岛屿中的无名小岛,方圆只有几百里,岛上一片秀丽山川,此地居民渔樵牧种,与世无争,民风淳朴,因岛的中央有座名为“聚云”的巍峨高山,山的阴面生长着一片清丽脱俗的兰芷香草,每逢盛开,幽香清气弥漫于山间,海风吹袭之际,连海边的的渔夫都可闻其香气,当地老人都传其中有仙草通灵,此岛也名之为仙木岛。
此时已是傍晚,夕阳如霞,暮云四合,聚云山阳面处的三清道观里,一只黑胖的寒号鸟蹲在院子的云松树上摇头晃脑、“叽嘎叽嘎”的欢叫,树下四名身着土布青衣的小道士正围在石桌上,埋头进食,桌上摆的除了野菇青菜,还有一只烤熟的兔子。
“哥,你们真的要去那片墓地寻什么宝物?”坐在桌子北侧瘦弱的小道低声道,只见她乌发后束,秀目淡眉,土布青衣难掩秀色,俏脸上满是担忧,原是一个十二三岁的俏丽道姑。
坐在她旁边的高大少年正欲开口,对面的小道接口道:“去,当然要去,那里处墓地每当夜半便放红光,我猜定是有宝物出世!”
开口的道士比那少女也就大两三岁,皮肤黝黑,却如那少女般瘦小,从他略显激动地眼神中,可发现他是少见的四目重瞳,但是他好眯缝着眼,不仔细看真看不出。
那身材高大的少年说道:“小妹不必担心,我们只是去观望一下,见有不对立即撤退,不会冒险。”他浓眉大眼,身材远超同人,声音低沉,一看面相就是厚道之人。
最后一个少年也开口笑道:“我们近日来也颇有些无趣,顺便打些猎物回来也好,小师妹无需担忧。”这名少年十六七岁,与那高大少年相仿,斜眉长目,身姿挺拔,面带笑意,颇具神采。
此道观以前居住着师徒五人,老道陶令存不知多大年岁,自言乃名士陶潜后人,大徒弟就是那个身材高大的少年名曰行归,与那少女是亲兄妹,为岛民遗孤,自幼为师父所收养,二徒弟陶行道是那个神采奕奕的少年,三徒弟乃那个干瘦的少年,名为行止,都自小为师父所收养,而自前年师父仙逝后,四人相依为命,靠打猎和播种后院的土地为生。
那小师妹见陶行道带着笑意望着自己,突然感觉脸有些发烫,扭头拢了拢头发说道:“乱坟地有鬼怪才差不多,哪有什么宝物,师父在世时就管不住你们,现在……”说到这又想起师父在世时的情景,不禁眼圈一红。
“师妹不用担心,如果真有妖怪,我们顺道降了它,正好为民除害。”陶行道说完掐了个剑诀胡乱比划了两下。
陶行梦看他的滑稽样破涕为笑,几人遂起身收拾碗筷,待准备好短刀弓箭三人便向陶行梦告别,留她看守道观。
这次的目的地离道观所处之地并不远,在离聚云峰山顶不远处有片残破的古墓,此事的由来还要从前几日说起,大师兄行归为追一只锦鸡到了此处,那锦鸡被追的急了没头乱窜,钻进了一个坍塌的墓洞里没了踪影,正当陶行归望着漆黑的洞口考虑要不要冒险进去的时候,只见里面突然红光闪耀,伴随着那只锦鸡的哀鸣,初秋之际忽然感到一阵寒气涌出,见有不对他翻身后退,隐约间好似看到了两只猩红的眸子,他心中一惊,知是妖邪之物,而自己能力有限,不敢冒险便回到道观与行道商量联手除了此怪,又怕陶行梦担心,便编造了寻宝的打猎幌子,但细心的小师妹似乎看出些什么,也不说破,便只是阻拦,好歹劝说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穿过一片翠绿的松林,又走了半个时辰方到古墓群,这时天已昏暗,不少古墓都已坍塌,也无石碑记载,有的只露出个黑窟窿,有的整个都塌下去了,不知过了多少年月了。
行道问道:“师兄,还记得是哪个墓坑吗?”
“当时走得匆忙,我忘记了。”行归不好意思的说道。
“哈,没事,咱们先歇会,等今晚月圆时分这妖物可能会出来吞吐月华,到时自然会现形,而我的神眼那是威力也是最大,大罗金仙也能给射下来。”行止得意的打着哈哈,抬头望望天边月的淡影,眼中竟微微泛出青光。
“三子,牛皮吹炸了糊脸上可不好揭。”行归边到处打量回忆边淡淡的回了句。
“师兄,你难道没见过咱的本事,俩人高的巨石咱瞪一眼就炸,师父当年也说俺的神眼先天近道,乃天赋神通。”语罢行止眯起了眼,一副深沉的样子。
“净扯些没用的,什么先天近道,我看是先天畸形罢了,咱们仙木岛的人死后没见过谁会埋到这么高的地方,这里面躺着的诸位怕不是咱岛上的人。”二师兄行道说道。
“俺看也是,两位师兄,你们看此处高出其他地方,无树木遮挡,这明月一出,月影定会相照,这片阴地选得好。”行止说道。
谈笑间,明月高升,月华垂洒在远处的海面上,水天共长一色,波光粼粼,依稀可闻海浪击崖之声,而岛上万木沉寂,只有山下的几处村落闪着几点篝火。
三人伏在一处低地上,躲藏起来,屏息打量着那个墓坑有异状发生,这时行止的一双眼睛经月华的洗练放出的青色光芒更加真实。
行道低声道:“三子,赶快把你的眼珠子闭上,眼睛不大,光到不小。”
还未说完,大师兄行归“嘘”了一声,将手一指,二人看向他所指之处,只见靠左边的一个半围大小墓坑中正闪着诡异的红光,过了片刻,又涌出一片阴惨惨的灰雾,伴随着“嘶嘶”的声音,坑洞里冒出一个脸盘大小的黑色蛇头,两颗猩红的眸子贪婪的盯着高悬的明月,张嘴吐着信子好似要将明月吞下去。
三人离妖蛇不足十步,目不转睛,皆感到头皮有些发麻,三师弟行止眯缝着眼,生怕眼中所放的青光惊动了妖蛇,却又不敢完全闭上,他哆嗦着声音说:“二位哥哥,要不咱先撤吧,我这身板还不够它一口吞的。”
行道硬着头皮说道:“你不是说你的青光眼大罗金仙都能射下来吗,怎么吓成现在这般,裤裆都湿了?”
行止低声回骂道:“你行你上,还说我裤裆湿了,你自己的腿都抖成筛子了!”
大师兄行归忙说道:“二位师弟别先闹,这蛇道行不浅,咱们对付不了,我看还是先撤回观里,再作计较。”
二人忙称是,欲找机会脱身,只见那妖蛇满身黑鳞,水桶粗细,腹部确有两行暗红的斑鳞,此时已露出地面两米的身子,也不知身下还有多长,蛇嘴中渐渐吐出一个散发着红光的丸子,一拳大小,妖蛇正迎着月华吞吐内丹,每次吐出之时,都自蛇嘴中涌出一片黑雾,腥臭之极。
行道心中暗忖:怪不得此处不生草木,有这污秽之气什么也给毒死了。
正当三人小心翼翼的往后倒爬时,行道右手突然摸到一个滑影的东西,深吸一口气,转眼一看是一条半尺长的小黑蛇,便运气于指将蛇头捏碎,这时只听行止“嗷唠”一嗓子,猛地从地上站起来,身上掉下几道东西,二人自然趴不住了,站起来拉起行止就跑,回头一看,顿觉脊背冒凉气,只见刚才趴过得地上已被密密麻麻的缠绕的黑蛇布满,地下蠢蠢欲动,似乎还有什么往上挤,而那只大蛇也睁着猩红的大眼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