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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冬夜离家(紫芹篇)

今天的兴趣课上,老师让大家自己做一个小蛋糕,紫芹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却也很好强,努力地按照老师做蛋糕的步骤来做,一打蛋黄,一盆面粉,原本就心灵手巧的紫芹在这些小事上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不一会的功夫,紫芹的蛋糕就出炉了!

紫芹万分高兴,迫不及待地从下午第一节课等到第二节课,又从第二节课等到第三节放学。一路上回家紫芹都是小跑着的,可能是受筱苒的影响吧,原本孤僻的紫芹渐渐变得更有活力起来了。

刚进家门,紫芹就发现爸爸妈妈躺在沙发上,不出声。天那,那个表情,不就是上次紫芹考第三名时爸爸妈妈发火时的表情吗?紫芹又做错什么啦?

这个令人窒息的气息,让紫芹原本火热的心从100℃如火箭般的速度降到了0℃。“爸,妈,怎么了?”紫芹小心翼翼地问到,这段时间也没发生什么考试啊?爸爸妈妈到底在为什么生气呢?“你还有脸问!”爸爸一开口就怒气冲天,“我们在外面幸幸苦苦地赚钱,你呢?上个星期去参加什么买卖会,今天呢?又参加什么兴趣班,你不知道期末考要到了吗!”“爸爸,我……我还不是为了给你们一个蛋糕啊!”紫芹为自己辩解到。“蛋糕?我们不要这个,我们要你的成绩!成绩!你的成绩再不好,你有再多的蛋糕也没有用!你还把这个带回来做什么?”爸爸一边怒吼一边把紫芹做的蛋糕摔到地上,还狠狠地踩了下去。见自己的蛋糕被如此糟蹋,紫芹不知从哪冒出的一股勇气,冲爸爸吼到:“你……你砸坏了我的蛋糕,你赔!呜呜……”“紫芹!这本来就是你的错,不许顶嘴!”妈妈一脸严肃地说道。“什么叫我的错,是爸爸弄坏了我的蛋糕,是他的错!”“你这个丫头,你给我滚出去!”爸爸的怒吼,妈妈的指责,这些令人不可接受的,难听的语言回荡在紫芹的耳边。这是第一次和爸爸发这么大的脾气,紫芹甩着眼泪,头也不回地推开家门,说:“滚出去就滚出去!”说完,就拼命往楼下跑去,她好难过,真的好难过,这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还有谁能体会呢?

跑到楼下时,紫芹不小心摔了一跤,脚上刮破了皮,刚开始只是红红的,接着就有点儿血滴冒出来了,好痛!可是,这哪能比得上她心里的痛苦呢?

紫芹不敢往回走,她害怕还给她的是那一个个严厉的巴掌和那刺耳难听的指责。她只好忍着脚上的疼痛,一步一步努力地往前走,至于她究竟要去哪里,不但我们不知道,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在这寒风中,不知不觉地,紫芹想起了她的奶奶。三年前,她的奶奶在一场交通事故中去世了。紫芹依然记得那一天奶奶被害时的惨状。奶奶躺在马路上,身上到处都是伤痕,肇事的大卡车司机逃离现场,紫芹站在奶奶的尸身旁哭个不停,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奶奶,奶奶……”。如果奶奶还在,一定会温柔地安慰紫芹,紫芹已经好久没有得到过这种温暖了,她是多么渴望得到这种温暖啊!

紫芹在寒风中走着,那一阵阵刺骨的风,把紫芹的心顿时吹冷了,紫芹的脑海里回放着那些令她伤心的画面,心中暗暗想着:我真的为了成绩什么都要做吗?赵筱苒说的话难道都是对的吗?可是……我努力出来的成绩,总是没能给我一个温暖的结果……

一年级,爸爸妈妈是以一个好学生要求紫芹;二年级,他们以三好学生要求紫芹;三年级,他们以考试全班前三名要求紫芹;四年级,他们以全年段前三名要求紫芹……而现在,他们把“超过赵筱苒”为目标要求紫芹……

紫芹从上小学以来就一直承受着这样大的压力,她不敢碰一下与学习无关的东西,那时候,爸爸也是如此严格,他站在紫芹的写字桌旁,瞪着冷眼看着紫芹写作业,这看得使紫芹起了一身的冷汗,手指尖都在颤抖。紫芹不敢写错字,因为一写错,爸爸就会拿起长长的尺子,“碰”的一声打下去,并且大骂道:“你这个猪脑子,这题能这样算吗!眼睛往哪长的啊,不会认真审题吗!”紫芹吓得缩在墙角不敢出声,小脸憋得通红,另一只手轻轻地按在被打的那一只手上,如果掉了眼泪,爸爸还会采取更加严厉的惩罚。

天暗了下来,黑暗笼罩着这个世界,紫芹不知在这冷风中吹了多久,她感到全身发烫,终于双眼一黑,昏了过去。

在昏迷中,紫芹做了一个梦,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她梦见以后再也没有考试了,爸爸妈妈给她报了许多她喜欢的兴趣班,手工班,舞蹈班,画画班……还有,她还交了许多朋友,特别是赵筱苒,她们成了最好的朋友。

可紫芹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医院里,手上插着输液针,正打着点滴,她又来到这个医院。旁边,妈妈正靠在椅子的扶手上酣睡。紫芹轻轻拉了拉妈妈的手,淡淡地叫了声:“妈妈……”,妈妈缓缓睁开眼睛,看见紫芹醒了,有点惊讶,一时没说什么,一分钟后,她才说了句:“喝碗汤吧!”说完就把桌旁的一碗鸡汤端给紫芹,一边帮紫芹吹,一边说:“你昨晚晕倒在马路上,医生说你是因为发烧才晕倒的。还有,你昨晚也不应该那样,虽然爸爸有错,但你也要听话啊!”紫芹接了一口妈妈给她递过来的鸡汤,说:“爸爸呢?”妈妈一听紫芹提起爸爸,就有点激动,说:“你要见他吗,我可以给他打个电话。”“不了,我不想。”紫芹把鸡汤碗往旁边一推,翻了个身,说,“我想再睡会儿……”“那好吧。”妈妈只好把刚在手机里输入的两个数字删除了,再帮女儿盖好被子。

不过下午爸爸还是来了,紫芹不知是怕还是什么,不敢见爸爸,就假装在被窝里装睡。后来商老师来了,紫芹听到了商老师与父母之间的谈话:

“紫芹还没有醒吗?”

“早上醒过一次,现在又睡了。”

“那应该没问题了,紫芹晕倒是因为离家出走吗?”

“倒也不全是,也怪这丫头体质太弱。”

“紫芹爸爸,也不能这么说,紫芹也是因为学习压力太大了,才会体质弱啊!”

“商老师,不苦点怎么能进好中学呢?我和他爸都盼着她能争口气。”

“唉,”商老师叹了口气,说:“你们这些家长,总是让孩子承受这么大的压力,身体弱也不是什么好事啊。紫芹在班上也是最努力学习的一个,可是孩子的天性不就是玩吗?太封闭孩子的童年也是不可行的。”

说到这,爸爸妈妈也都沉默了,为了不吵到紫芹,商老师和爸爸妈妈就到门外去谈了,紫芹也没法听到门外的声音,就只好真正地睡一觉。

后来,紫芹醒了,爸爸妈妈都坐在床前,爸爸有点愧疚地说:“紫芹,爸爸以前那样对你的确不好,但是你一定要保持你的成绩,我们不要求你得第一,但第二不能丢。”面对爸爸的道歉,紫芹很是欣慰,开心地“嗯”了一声。妈妈递给紫芹一叠卡片,说是商老师给她的,紫芹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他们班的同学写给她的祝福卡片。

紫芹找到筱苒的那张卡片,认真地读着这上面的字:

成绩不是关键,关键是认真。

分数不是一切,友谊才珍贵。

————赵筱苒

看着这张卡片,紫芹甜甜地笑了。这个赵筱苒真有趣,我好像也明白了一点点的友谊呢!紫芹开心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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