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程青果然在她自己的衣橱里看到了各式各样的礼服，心里念着自家哥哥好的同时，也在挑着礼服的款式。
礼服这东西有个好处，就是一般不会过时，即便是过时了，也可以说是复古风格，而程青的这些礼服虽然年岁老了些，但是风格还是不错的。
既然今晚的晚宴都要盛伟亲自出席了，那必然是很重要，程青便想着挑一些庄重的应应景，至于妆容，自然也要庄重些。
难得画了个稍微浓一些妆，原本还是个天真纯洁的少女，这张脸硬是让程青画出了雍容的味道。
楼下门外开过来一辆车，程青装扮好自己就出了门。
说实话，虽然是很久没有打扮过自己了，但是程青对今天的装扮还是很满意的，女人嘛，形象还是很在意的。
只不过车里的盛伟看到她自觉很完美的样子，却微微挑了挑眉，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一个纸袋，递给程青，“去，换这身衣服。”
程青有些莫名其妙，不是让她自己准备嘛，怎么还带衣服过来？
不过这样也好，省的她还怀疑盛伟看她还顺不顺眼的问题。
时间紧迫，程青拿着纸袋二话不说又扭头回去了，车窗里那双深邃的眼睛却一直落在她身上，直到她消失在门后。
看着那一扇门，看着楼上的灯光又重新亮起，盛伟的心情有些复杂，似乎又体会到了昨晚的感觉。
谁知道他昨晚抽什么风，听到穆谦在电话里说她喝醉了又找不到地方送她回去，他就莫名的急躁，心里在疯狂地叫嚣着对她的担心，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想不通，他想抵抗，不去想她，但是最后，他还是放弃了抵抗，叫司机快马加鞭的载着他来接她。
看着她安稳地睡在自己怀里，他那颗烦躁的心终于安稳了下来。
他倒是没在意程青的房间有多凌乱，虽然他常来这里，但是这楼上的房间，他还是第一次上来，所以能找到程青的房间，纯属运气。
除了在车上时的失言，程青这一路都很安稳，直到她窝在了自己的被窝里，就更安稳了，一头睡过去就不知道了何年何月。
程青安稳的睡着，一动不动地窝在被子里，他盯着她均匀的呼吸看了半晌，深深的叹了口气。
目光转向这间他从来没有进来过的房间，虽然他知道未经允许擅自参观女人的房间不是很合适，但是，看着这古朴繁复的房间，他却若有所思。
这房间里的所有摆设似乎都有些年头了，古朴的红木书架上摆着各式各样的木盒子，这个年头还用木盒子，可是不多了，这是要有多贵重。
他立在墙边立着的书架前，四下里看了几眼，大部分的盒子都是盖着的，只有一个格子里放了一叠照片，而最上面的，是一张黑白照片。
忍不住伸手拿起了那一叠照片，一个笑靥如花的女人映入他的眼里。
那女人的脸与程青有五六分像，程青的脸精致的很漂亮，而这张照片上的女人漂亮的有点张扬。
看这照片的年代，这女人应该是程青的奶奶或者外婆之类的吧！
这女人的照片有三四张，下面的照片上却是换了个人，虽然还是个女人，但是跟程青已经没有相似之处了，乍看上去应该是个混血儿，自然也是很漂亮。
在接下来是这个混血儿和一个外国男人的合影，那个外国男人揽着那混血儿的肩，混血儿将头靠在那男人的肩上，甚是亲密。
他手里握着这些照片，视线忍不住转向正在酣睡的程青，这些人跟程青是什么关系，她留着这些人的照片干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他再次将视线转回照片上时，眼前浮现的却是顾青澄的笑脸，这样看起来，那第一张照片上的女人，和顾青澄还有三四分像。
这三个人都很漂亮，只不过顾青澄的漂亮像海水一样清澈，程青的漂亮像玉一样温润，而照片上的女人，则像玫瑰花一样的漂亮。
也许，这就是程青与顾青澄唯一的关系吧！
可是，她在车上时对他说的那句话……
他曾经无数次在梦里听到过这句话，可是每当他清醒过来，却是无尽的失落，这辈子，他再也不可能听到这句话了。
可是昨晚，她醉眼朦胧地对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猛地一颤。
她怎么会说这句话？
而心底的这零星的希望，却在他此刻的冷静中瓦解，不管他承不承认，顾青澄都已经死了，他亲眼看着她仅剩的骨灰被埋进了那一方天地，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想到这里，他又是一阵心痛，四年过去，他似乎已经痛麻木了，而同样麻木的，还有他的心。
他以为他不会在为任何女人心动，可是在看到程青的那一刻，他的心似乎又遇到了春天。
不，不，她不是顾青澄，她和顾青澄没有任何关系，她不是顾青澄的替身。
心痛如麻，他扔下那一叠照片，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而今晚的程青，似乎和照片上那个如玫瑰一样的女人更相像了。
但是跟顾青澄，似乎更不像了。
难道是他的错觉？
即便是他从心底里拒绝，但是还是忍不住将程青拿出来与顾青澄比较一番，谁让那个叫顾青澄的女人占据了他全部的心。
楼上的程青拿着盛伟给的衣服有些纠结，因为她今晚原本挑的那件是个保守款长裙，并不是说程青保守，而是这个季节这个时候，保守款露的少也暖和些，可盛伟带来的这件抹胸短裙……是不是想冻死她？
为了明天还能按时爬起来上班，程青想了想还是从衣橱里找了间披肩出来，虽然不是很厚，但是总能挡挡风不是？
等到程青换了衣服整理好妆容出来，见到的还是一脸面无表情的盛伟，看不出任何喜怒，倒是比她这个经历过这么多的人还淡然，程青默默地想，这个男人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有这样的沉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