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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入梦

走近病房,她母亲热情的呼喊道“这不是谢小东同学嘛,小蛮啊看谁来了。”

拜托,我刚才不是来过了嘛,谢小东装作无辜的样子,赶忙举起双手冲着坐在病床上的张小蛮挥挥手。

张小蛮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但是还是很配合,扬起小嘴巴冲谢小东甜笑。

“好了,别甜蜜了,今天我放你们假,你们想去那就去那,行吗?”

“好啊,阿姨谢了。”谢小东跳到张小蛮病床前,微笑着脸看着她,伸出细白有力的手,眼睛咪咪着。

张小蛮噘了噘嘴,伸出手来,牢牢抓住谢小东的手,不知为何,那只熟悉的手变的越来越陌生了,明明不暖和啊,冰冰凉凉的,可是,张小蛮却觉得如此温热。

两人手拉手,在她母亲的笑脸下一同走出房间,洋溢着甜蜜的滋味。

热泪挡住了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模糊中显得寂静孤僻,她母亲放声哭开了,进来一位医生赶忙做安慰,什么安慰都无济于事,因为她母亲清楚的知道,最后一次看到自己女儿纤细的背影都消失不见了,这样的背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次出现了。

已经走出了医院了,两人还紧紧的拉着彼此的手,本以为只是一场演给她母亲的戏,却不知为何,既然逃离了母亲的视线了,却还要那样,这些都只是次要的,没想到张小蛮像是变了另一个人似的,抬起头仰望着比自己高一头的谢小东,露出喜气的笑容,嘴角喘动道“陪我去看等雪花好吗?”

谢小东点了点头,天啦,天这么黑了,而且最近天气预报也没有说会下雪啊,不管了,都到这一步了,还在乎这些细节干什么,等就等。

两人坐在一栋楼房的天台上,天色已经黑乎乎的了谢小东脸上一副无辜的表情,为什么自己要答应她妈妈的话呢,又为什么要陪自己已经不喜欢的人在一起,而且既然已经分手了,为什么张小蛮却没有丝毫的抗议之举呢,难道她已经知道某些事了,谢小东越想想越头晕,他首先是认了吧。

张小蛮优柔的坐在地上,眼睛注视着天空,睫毛不时的上下闪动,为什么还没有大雪啊,张小蛮噘了噘嘴巴,一副受了极大的委屈样显现了出来。

“或许根本就没有什么大雪。”谢小东喃喃道。

张小蛮悠晃的身躯转向茫然的谢小东,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谢小东,如果即使没有大雪,你会和我一起等吗?

没有大雪我为什么要等啊,说这句话有些难为情,谢小东把它含在了口中,没有吐出来,他却反倒不知如应付了,根据多年看电视剧的建议,遇到这种情况,还是随从女生比较好。

谢小东轻轻的点了点头,却没有想到的结果是,张小蛮快速凑向谢小东,两张嘴巴轻轻的触碰了下,谢小东并没有回过神来,等会过来神时,却发现张小蛮咪咪着眼睛,专注的盯着自己看,谢小东赶忙用手嚓嚓嘴唇,其实上次,我上次不是故意打扰你的,我也不需要非要你的第一次吻。谢小东挠了挠头,自己知道张小蛮的病情怎样,知道张小蛮没多久就会离去,可是尽管这样,也不能总任由别人破坏自己的自尊,自己毕竟现在是一个有女朋友的人,按道理来讲,自己能帮助她母亲忙,只是说明他对张小蛮过去爱过的路段画一个完美的句号罢了。

张小蛮却并未在意他的话,依然咪咪的笑脸,轻轻的说道“做我最后一次男朋友,好吗?”

谢小东面对一个艰难的选择,他犹豫了下,如果自己同意哪怕是一分钟也好,这足以说明自己并没有尊重自己的女朋友李玉,如果自己不同意,那么现在的小蛮多么可怜,想到到这,谢小东立刻躲避了这句话,他没有做出确定的答案。

“来,冷了吧,穿上它就不冷了。”谢小东脱下自己的外套,小心翼翼的套在孤苦冷落的张小蛮身上,张小蛮咬住嘴唇微微笑了笑,却坦然的躺在了谢小东的怀里,嘴唇微微颤抖着“我困了,让我躺会,我在起来看雪。”

谢小东同意了,就这样,自己暖和了许多,只看见躺在怀里的张小蛮,立即无动声色,鼻子呼呼的吸着气息。谢小东撅起嘴角笑了。

冷气穿了谢小东的眼皮,已经是第二天了,谢小东揉了揉了眼睛,天啦,自己真的不敢相信,天空居然真的飘起了雪花,雪花们慢慢悠悠的落下,静静的躺在自己温热的脸上,立刻消散了,谢小东注视这漫天飞舞的雪花,他忍不住笑了,那个懒猪张小蛮还依然的躺在自己的怀里,真是的,在我前面睡着的,还没有起来啊,更可笑的是静静躺着的张小蛮身上布满了雪花,谢小东忍不住就喊了喊两声,张小蛮依然不动声色,突然一种可怕的安静使谢小东惊慌起来,谢小东忍不住大叫起来,这才发现,除过那只右手暖和以外,其他部位都变得冰透透的,因为那只手至始至终牢牢握住的是谢小东的手,这时,谢小东才真正意识到,出大事了。

在医院里,听到的只有哭涕声,本以为医生可以拯救一切,没想到医生还是无赖的摇了摇头。

几天过后,事情总算有着落了,谁也没有想过情会发生的如此突然,可能是上天安排好的吧。

告别她母亲的喋喋不休,谢小东总算心情可以舒坦一阵子了,举办几天的葬礼,谢小东心情一阵苦酸,想哭又哭不出来。想哭是因为他觉得张小蛮的命运如此短暂,同情吧。哭不出来是因为他们两个之间有一种隔阂已经产生很久了。

走在大街上的谢小东,试这自己安慰自己,节哀顺变,几天了,瞧这事忙的,连女朋友都忽略了,还好事情很快落幕了,是时候好好陪陪孤寂的女友了,长话短说,去她家,给她一个惊喜吧,说走咱就走啊。

和往常一样,依旧站在家门口轻轻喊到她的名字,可是却迟迟不见有人应答,奇怪,人应该不在吧,好吧,算了,晚上再找她一次吧。

终于可以回屋子喽,谢小东兴高采烈的扑到熟悉的沙发上,静静躺下,可是,去发现就在茶几上放着一张载有密密麻麻的字体的纸。

于是充满好奇忍不住上前看个究竟,拿到手时,是一封信,果然不出乎自己的意料的,写信人是李玉。

本是一副兴高采烈的表情,得意洋洋的欣赏着每一个文字,当自己喜庆的样子读到一半时,那副得意洋洋的面容立刻消散的无影无踪,眼泪一滴滴的嘀嗒在字体上,变得模糊不清,谢小东随手扔下那张湿漉漉的纸张,匆忙的冲去外面。

他这是要去哪啊,鬼知道,在说起那张被丢弃的信,是这样的。

谢小东,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估计我已经去另一个地方了,为什么我要走呢,因为我必须得走,我不属于你,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是骗你的,我原本是东路酒吧里的一位服务小妹,以前和张小蛮是初中同学,初中还没毕业我就逃学去外面工作了,你看到的我,只是我演出来的,原因是张小蛮无意间碰到我,让我帮助她,所以从第一次介绍给你认识,去饭馆吃饭,还有在酒吧,等等,只是我们串通好的。

骗你是因为,张小蛮知道自己得了那样的病,可是,你又那么爱她,如果她死了,你会不会做傻事还不一定,为了不让你担心她,无赖之下,她就安排了这场戏,张小蛮饰演一位风流飘逸,勾三搭四的现实版女人,我饰演一位纯真善良,天真无邪的小女生,但是事实却恰恰相反,现在这个时候,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吧,不得不把事情告诉你,希望以后你好好活下去,再见。

宽阔又孤寂的马路上,狂奔的谢小东,不知不觉汗水已经流湿了自己的衣裳,脑海里除过急促的呼吸气流,接下里就是满脑子的张小蛮,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就一直奔跑着,终于,手脚发软,促使自己无力在起身了,自己就像一滩软泥似得躺在地面上,眼泪依然控制不住往下流。

每天早晨的第一件事,谢小东就去看看张小蛮,虽然她的家已经变得小小一块了,但是,见不到她,就算看到她的满脸笑容的照片已经足够了,谢小东还经常去那个地方,坐在地上,看着那张照片,整理下自己的姿绪,和她在多么孤寂的地方,欢声喜气的聊天。

其实张小蛮的母亲与爸爸吵架时,只有5岁的张小蛮只敢躲在门缝里,不敢出来,就在那时,意外的得知了自己的患了一种很奇怪的病,可以让自己只能活到22岁左右,也就是同一年,父母离异了,在以后的日子里,张小蛮都扮演着一位听话懂事的乖孩子,即使母亲多么严厉,即使在叛逆期,自己也是百依百顺的,听母亲的话,也就是这样,所以就造就了别样的张小蛮。单纯,可爱,听话,懂事得乖女孩子。

又是喧闹得街市,今天很特别,因为今天是西式情人节,人潮拥挤的是,满满得人群中,都是成双成对的亲亲蜜蜜的情侣,在孤寂的角落里,两对情侣正在汹涌澎湃的,街市的到处都飘逸着令人心里发麻的气息,只有人群中,谢小东孤身一人慢慢悠悠的游荡着。

这时,天空中飘起了雪花,雪花越来越大,引来了许多情侣的吃惊,喜悦,或许成就了他们浪漫的天地。谢小东抬头仰视着那些飘飘洒洒的雪花,伸起手掌接住那些小家伙们。微微一笑,看到他们消散而去。

就在这时,又卷起了一场浓浓的雾,前方变的彻底朦胧起来,雾中摇摇晃晃着一位纤细的身影,渐渐,那道模糊不清的身影清晰的摆在自己的眼前,而就是那道身影,对谢小东来讲,已经是最熟悉不过的了,此刻,谢小东微微的撅起了嘴角。

雪花四处的飘散,浓雾慢悠悠的吞没这个大街小巷,或许今天的天气对别人来讲太过于糟糕,可是,谢小东面前的这道黑影慢慢褪去,是一个长发飘逸,脸色通红的小姑娘,正对自己微笑,谢小东伸出手来,牵住那双细白有嫩嫩的小手,一起走近那忙忙碌碌拥挤的人群中,旁边亲亲热热的情侣们看到后,脸色发绿,变得即吃惊又茫然,因为他们看到一位男生把手耷拉在半空,而且还时不时的看看旁边,露出甜甜的笑。

慢慢的随着天色的昏暗,人群也慢慢散去,谢小东停住了脚步,面对旁边的那张微笑的脸,谢小东抚摸她那羞涩的脸蛋,轻轻地说道:“不要离开我。”(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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