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妃淡淡地笑了,笑容中仿佛有几分无奈,“谢谢你,念绮,原本我还担心由于我的移情别恋,而使得思羽哥哥会很伤心,难过,但是,现在我可以彻底放心了!因为有你在他身边照顾他,爱护他……”
我看了她一眼,很久才低叹道,“呵傻丫头!我即使对思羽再照顾,再关心,也不能完全取代妻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啊!我也仅仅是他的姑妈而已!总有一天,我希望有个女孩子能出现在思羽的生命里,替你,也是替我,还有替他那生死未卜的母亲,好好的照顾他一生一世!只希望这个女孩子能够快点出现啊……”
“是,吗?”莲妃一脸欲言又止的神情,象是很不认同我说的话似的!
“皇上驾道”随着太监尖细的嗓音的响起,上官文宇步入了莲华宫。
莲妃见上官文宇来了,立即迎了上去。
“臣妾恭迎皇上”莲妃温温婉婉的道。
“爱妃免礼”上官文宇快步上前,牵起欲向他行礼的莲妃,看着他们俩人恩爱的样子,我莫名的感到欣慰。
上官文宇仿佛也看到了我,向我瞥了一眼,道,“废妃也在这里?”
我微微低了一下头,淡淡地道,“是,皇上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念绮先行告退”
说完,我就快速往殿外走去,可是前脚还没跨出几步,就被上官文宇阻拦了。
“等等!用完晚膳再出宫吧!”上官文宇看都没看我一眼,冷冷的下着命令。
我看了看莲妃,见她微笑着看着我,最后只好无奈的答应道,“是!谢皇上”
过了不久,御膳房就传来了丰盛的晚膳,数了数,居然有100余道菜。看的我不免膛目结舌。即使以前在家里,我和悠然哥哥在吃饭方面还是很简朴的,从来没有这么浪费过;话说,在我还是皇后的时候,由于大婚当天就被谴入朝夕宫,所以,膳食向来都是我和昧儿自己做着吃的,我们俩人一般只弄两个菜而已。象这么奢侈的膳食也只有在国宴上看到过!
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专注的想一些事情了,专注得连上官文宇说话了,我竟然也没有注意,直到上官文宇忍无可忍再次开口──“废妃念绮你究竟要无视朕多久?”
上官文宇说了什么?迟钝了很久,我才搞清楚目前的状况──上官文宇正处於盛怒中并徘徊在快要爆发的边缘。
“什么事?皇上”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莲妃在旁边跟我挤眉弄眼,等注意到有宫女端了盆水站在我的身侧,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是饭前净手。
我不好意思的向莲妃抱歉一笑,再完全忽视上官文宇的愤怒,低头赶紧洗起手来,随后接过宫女手中干净的毛巾揩干水珠。
等一切准备就绪,晚膳也开始了。
看着满桌子的菜,我一点食欲都没有。本来冻了三天三夜,我的味觉就已经比较迟钝,再看到这一桌不是油腻就是清淡的菜色,我更是没有胃口。
我抬眼看向莲妃和上官文宇,他们俩人身边各站着一名宫女,只见宫女伶俐地替他们挟了些菜色再放到他们面前的小碗中,他们再优雅十足地挟起浅尝试。
“废妃,为何不吃?”上官文宇见我呆愣在那里,却不曾动筷,不免向我瞥了一眼,然后,不由自主地动筷挟了块鸡肉给我。
上官文宇的这一举动让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虽然皇帝也经常到各嫔妃住处与妻妾们共同进膳,却从没有人见过皇帝主动为哪位娘娘挟过菜,就连最受宠的凤妃娘娘也不曾享受过如此待遇。
莲妃脸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伤心一闪而过。当然,这些对于还处于混乱思绪中的我来说,并没有察觉。
被上官文宇一叫,我蓦地一颤,终于回过神来,嘴角扬起一抹牵强的笑容,缓缓道,“让皇上见笑了!”说着,我木然地拿起筷子,机械性地夹起上官文宇替我挟到小碗里的鸡肉送入了嘴中。
吃了几口,实在是无法下咽,我便停了筷子。
莲妃见我放下了筷子,有些担忧的问道,“念绮,你怎么了?”
为了不让她担心,我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我没什么!只是没有胃口而已!你多吃点,怀了身子的人,还是要多补充些营养才好”
上官文宇看了看我碗里的菜,随皱了皱眉,道,“废妃,难道这些菜不合你的口味?”
他的声音里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抵的权威力,完全的震慑住众人。
“是!皇上”我很坦然的道。
周围的人听到我的回答,顿时一股息气声传来。看来众人都很惊讶我这么直率的回答吧!
就连上官文宇挟菜的动作也一顿,下一秒才继续先前的动作,“哦,那你想吃些什么?”
对于吃饭,我向来很随性,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可不是上官文宇的那些后宫,吃个饭还要畏畏缩缩的。
“念绮想吃些口味比较重的菜色,最好是很酸很辣的那种!”我毫不迟疑的把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
上官文宇闻言,随向一旁的宫人吩咐道,“刘公公按废妃的话,叫御膳房去做!”
“是!皇上”
见刘公公转身就要离开,我急忙道,“等等,刘公公念绮只需要一道菜就够了!”
如果不提醒他,说不定马上端上来的菜色又是一大堆了。
刘公公闻言,不敢做主,随向上官文宇看去,直到上官文宇点头示意,刘公公才应允道,
“是!废妃娘娘”
刘公公走后,上官文宇也停下了筷子,看向我,道,“废妃,你是不是对朕的膳食有什么意见?”
我抬头,“不敢!皇上,念绮想问一个问题?”
“说”
“皇上是不是每次膳食都是这么丰盛?”
“是!”
“皇上,这么多的菜色吃不完,最后都是怎么处理的?”
上官文宇有些为难的看向旁边侍俸他的宫人,“这……”
宫人不慌不忙的替代上官文宇答道,“启禀废妃娘娘皇上的御膳最后都由御膳房妥善处理掉了”
我闻言,不自觉的皱紧了眉头,心想,这个奴才简直就是在和我玩文字游戏。什么叫做被御膳房妥善处理掉了?还不是直接扔掉了吗!简直就是太浪费食物了!
想到这儿,我沉声道,“皇上,念绮有个不情之请”
“说”
我直视着上官文宇,正定地道,“还请皇上每次吃不完的膳食都打赏给下人们食用,如何?如果皇上的膳食能够精减一些自然更好。虽然皇家为了尽显自家的尊贵,穿,食,住,行样样都追求奢侈豪华,但却严重违背简朴的原则!念绮并不认为生活上的蘼烂,奢侈就能体现皇家风范”
周围的人听到我大胆的异议,又不免惊呼了起来。
却不料……
“好!朕答应”
上官文宇毫不犹豫的答应,倒是让我有些震惊。印象中的他应该龙颜大怒才对啊想到以前他种种恶劣的行径,我不免有些感慨。
上官文宇见我不坑声,又道,“废妃为何不说话?”
不知不觉间,我竟然把心中的想法脱口而出,“不是!只是有些惊讶于皇上的体谅!如果是以前,皇上应该会说,’大胆不要以为你是皇后,朕就不敢废了你’……”
闻言,上官文宇嘲讽的的勾了勾嘴角,“哦朕原来以前动不动就扬言要废了你?……没想到,话语成真,朕真的把你给废黜了!……更可惜的是,这些事情,朕早已经不记得了!”
我自知说了不该说的话,不免低声轻唤道,“皇上”
而上官文宇却挥了挥手,道,“不说了!继续吃吧”
之后,沉默的气氛一直延续到用膳结束。
等用完膳,上官文宇同我一起离开莲华宫。
走着,走着,上官文宇突地缓步来到我面前,低头看着我,负手于身后,“你陪朕走走吧!”
虽然不明白上官文宇的举动,但我还是淡淡地道,“是!皇上”
就这样,我们在这偌大的皇宫幽转着,漫无目的。想停下,又不知该停在何处。
突地,上官文宇放慢了步子。
察觉到他的变化,紧跟在他身后的我抬头瞄了瞄前面到:“皇上,前面是朝夕宫,您要不要去坐坐?”
上官文宇停下脚步,抬眼看去。
“朝夕宫?去歇歇也好!”
还没走进朝夕宫,我就看见前面荒凉的景象,不管怎么说,我都在这里呆了半年有余,多多少多都对这里有感情了。
枯枝落叶铺满地上,横生的杂草遮蔽了宫墙。朱红色的琉璃瓦下面结着厚重的蜘蛛网,回廊上原本光滑明朗的陶瓷瓦片被厚厚的灰尘层层叠叠地掩盖起来,显不出一丝的原本的光华流彩。门窗上糊着的鲛绡薄纱已经残破不堪,脏的都快看不住原来的颜色了。只是从残余的几处花窗上精致的雕刻,看得出原本这里也是一处富华艳丽的建筑,此时却只剩下一派苍凉,在一片楼宇竹木和花廊纵横的空间中,格外的幽邃曲折,空旷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