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就见黎思羽站出了队列,沉声道,“是微臣所为”
挑了挑眉,上官文宇冷冷的喊道,“黎思羽又是你?”
“正是微臣,皇上”黎思羽淡淡的回应着。
见状,上官文宇怒不可遏,捏拳猛地击了一下龙椅扶手,起身喝道,“黎思羽,不要以为你位高权重,朕就怕了你!如今,你帮助皇后欺瞒朕,实在是罪该万死”
黎思羽顿了顿,依然淡淡的答道,“既然当初做了这事,微臣就不会后悔”
“好!很好”上官文宇双手握成拳头,冷冷的看着黎思羽,咬牙切齿道,“来人把黎大人押入天牢,朕要亲自审问!”
话刚说完,左,右两侧队列就有许多人出列,劝慰道,“皇上,万万不可阿黎太师也许是一时糊涂才会做出如此欺瞒之事,还请皇上息怒,饶了黎太师这一回吧!“
“皇上,还请饶了黎太师这一回吧!”
上官文宇冷笑一声,道,“朕意已决,如再有劝诫者,朕定要治其罪责”
在上官文宇怒喝之下,群臣面面相觑,无一人再敢站在黎太师那边说话,毕竟皇帝还是皇帝,平日即使再不发火,可还是有他的威严存在。一时间,大殿之上鸦雀无声,也只有黎思羽不畏上官文宇的怒气,英俊的面容依然看不出任何表情。
见侍卫们拥上前来,思羽眉头一拧,倨傲的向四周瞥了一眼,冷声道,“慢着我自己会走”
说完,就在侍卫们踌躇不前的时候,黎思羽抬头挺胸的走出大殿,朱色如血的冠带在微风中翩翩舞动,独留下身后面面相觀的众人。
眼看着黎思羽已经离去,上官文宇冷声道,“刘公公,皇后现在何在?”
刘公公想了想,最后谨慎的答道,“启禀皇上,皇后现在应该在坤宁宫”
上官文宇黑了一张俊脸,沉声道,“把她立即叫过来”
刘公公道,“是!皇上”
说完,刘公公便快速的退出太和殿,在深宫中待了大半辈子的他也是第一次看见皇帝在朝堂之上这么发火,以刘公公这么多年的深宫经验,如今,也只有念绮皇后能够平息的了皇上的怒气。
可就在刘公公快踏出太和殿的大门时,上官文宇霸气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慢着,朕自己过去”
还不等众臣有所反应之时,上官文宇就宣布,“退朝”
说完,上官文宇也不管文武百官的议论纷纷,一甩袖,就下了朝堂。
就这样,自居东国建国以来,历经时间最短的一次早朝终于诞生。
坤宁宫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思羽当初承诺三天之内,我的罪己诏一定会传遍全国上下,料想到,今天上官文宇肯定会前来坤宁宫找我,所以,一大早,我就身穿白色素衣,披散下一头长发,端正的坐在宫中静静的等待着他。
“皇后,你这三天过的很不错吧?”
冰得几乎凝结起来的声音响起,迷蒙间看到熟悉的人正快速的踏进门槛。
我站起身,不答,反而淡淡的问道,“皇上,找臣妾究竟有何事?”
上官文宇一双黑得仿佛是地狱一般的眼睛带着残酷的笑意掠过我的面上,
“皇后,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难道不知道吗?”
我毫不胆怯的回望着上官文宇,“皇上是不是因为’罪己诏’的事情?”
上官文宇看着念绮无所谓的样子,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随咬牙切齿道,“你自己说呢?皇后,你好大的胆子!不经过朕和皇室的同意,擅自作主写下罪己诏,还和朝廷重臣串谋将罪己诏书公布于众,皇后,你太过分了!”
静静的听着上官文宇的指责,我坚定的答道,“皇上,臣妾觉得自己并无过错”
上官文宇眯起细长的眼睛,危险的光芒在他的眼眸中一闪而逝,“你说什么?你没有过错?”
我依然正定自若,“是的!臣妾没有过错!臣妾在罪己诏书上写的内容句句属实,臣妾作为居东国的皇后确实不合格,所以才写下这罪己诏,希望以此来坦白自己的罪行,并且希望得到百姓们的宽恕……”
上官文宇无声的笑了起来,一向悠然的语气里带着濒临破裂的欲望。
“好个句句属实?朕和皇后相处这么多年,皇后至今没有身孕,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这种结果,皇后自己心里应该最明白!皇后不得朕的宠爱?是朕不给,还是你不屑,你心中也是最清楚不过,这么多年,朕的子嗣单薄,原因你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你说,你写的这六条罪状,哪一条是属实了?你说”
我缓缓的走到案几旁,端起冰凉的茶喝了一口,感觉苦涩而冰凉的茶水在口中里蔓延开来,勉强把茶咽了下去,我继续道,“皇上,世人向来只看重结果,不注意过程的!即使过程略有出入,也没有关系,只要最后导致的结果是一样的就行!……所以,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而导致产生了这六条罪状,其结果与我写的这六条结果并无出入,难道不是吗?”
“你……”怒火被疯狂挑起,喷勃而出,上官文宇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胸膛微微起伏,勉强的弯起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努力的柔和下语调,“朕已经把黎爱卿打入了天牢,这次朕不会轻易的再放过他,朕可以无数次的宽容你,但是容不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朕的威严,这次,……朕非办他不可”
闻言,我微微皱了皱眉,“皇上,您不能这么做”
倨傲的看了我一眼,上官文宇残忍一笑,“朕能这么做,而且有绝对的权力这么做!”
相比上官文宇的残忍一笑,我清秀的容颜却是肃然的冷情,“皇上,臣妾知道皇上现在很是生气,但是,思羽是无辜的,而且,思羽是朝廷里不可多得的政治能手,皇上为了这点小事而迁怒于思羽,到头来,损失最大的还是皇上自己啊!”
上官文宇一连串的反问问出口,“哼小事?你的事情难道还是小事吗?……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原因,你认为朕会把他留到现在吗?”
脸色一僵,我略带吃惊的问道,“皇上,您这是什么意思?”
上官文宇突然背对着我,负手而立,“正所谓功高盖主!没有哪位帝王会容忍臣子的功绩,威望都大于自己……”
我完全忽视上官文宇的怒意,大声的道,“皇上,思羽对皇上绝对没有异心,如果仅仅凭借所谓的’功高盖主’就要除掉一个难得的人才,皇上,这么做得不偿失阿……”
上官文宇几近负气的回道,“天下有才的文人雅士何止千千万?朕就不信,少他一个黎思羽,居东国就灭亡了!”
我闭了闭眼睛,问道,“皇上,您真的是下定决心要处罚思羽了吗?”
“是!”
我又继续淡淡的道,“怎么劝皇上都没用了?”
“是!”
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无力的回道,“那好!臣妾也不再劝皇上放过思羽了!”
顿了顿,我又继续道,“但是,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如果皇上执意要处置思羽,那就连臣妾一起处罚了吧?”
上官文宇震怒的冲到我的面前,明黄色的龙袍泛着凛冽的的气势,“朕看你现在是巴不得朕把你一并处罚了,是不是?你现在是不是想,如果朕一怒之下,把你这皇后之位给废了,你是不是更开心了?……但是,朕偏偏不惩罚你,这皇后之位,你想做也得做,不想做还得做!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对于近似疯狂的上官文宇,我选择迈步离去,但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一双强劲的手臂忽然把我拦腰抱起,随即,微弱的衣料摩擦的声音和熏香的味道一起在我的耳畔和呼吸间弥漫开来。
“皇上,你是不是疯了?”
蓦然,一阵天旋地转,我被抛在萱软的床上。
“朕是为你疯了!”
上官文宇用身躯压住身下人的挣扎,一只手托起念绮的脸颊,用另外一只手轻轻抚摩她的嘴唇之后,道,”罪己诏第一条,’本宫在位多年,膝下无所出。古语有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仅凭这一条,本宫就没有资格在位为后’。……这么多年,皇后无所出,是朕的过错!……朕很期待皇后和朕的孩子的出世今天,朕就要得尝所愿”
我厉声的喊出口,“皇上”
突然,我感觉多年前,在福泽殿发生的那一幕又好像要再次重现,当然,这次的情况和那次有很大的不同,那一次,我几乎没有能力反抗,所以才会发生那么悲壮的一幕,所有的无辜御林军都为我而殉了葬。但是,这一次情况完全不一样,现在的我完全有能力保护自己,所以,我一点也不慌张!
就在这时,
“太后驾到”宫人尖细的声音突然响起。
上官文宇终于恢复了清明,放开了我,站起身走到殿门口迎接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