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洛儿的这个身体很奇怪,仿佛一般的毒药对她根本不起作用,而且受了伤恢复得奇快。还记得在狼谷的特训那会,有次她练习飞崖时被树枝刮破了大腿,只是上了点金疮药,隔了两天伤口便完全愈合。一般来说,血液中血小板快速到达伤口并凝固是止血的原因,而伤口就需要细胞组织的自我修复才会愈合,所以,如果说蝶洛儿的自我修复能力超强还能说得过去,那么百毒不侵呢?似乎在太平客栈的时候,清遥也不知道她为何没有受到迷药的影响,由此可见,他们根本不清楚蝶洛儿还有这个异能,也就排除了是因为泡药澡等这些方法练成的可能。
她轻轻地揉了揉太阳穴,想起昨晚凤千度的态度转变,隐隐感觉到蝶洛儿的秘密远不止蝶宫圣女这么简单,也许凤千度知道什么,所以他说要将她留下问个清楚,但是她从小在蝶宫长大,这个世界上,除了清遥和幽夜,还会有谁比他们更了解她呢?所以,她必须尽快找到他们两个。
她起身拿起挂在床头的衣服披上,试着运了一下气,确定伤口已经吃得消后,轻轻地打开了窗户,弓着腰如一只狸猫般窜了出去。
然而,洛儿刚刚踏进影影绰绰的树影间,便听见长空中划过夜冥的吼声。
随即,有女子的尖叫声响起,宛如利剑刺痛耳膜。
遭了!夜冥闯祸了!
她急忙循声跑去,与此同时,她发现有不少的侍卫蜂拥向同一个地方。
那里,正是凤雨卿的兰苑。
此刻的兰苑已经乱作一团,胆小的婢8女们有的畏缩在墙角,有的已经晕厥在地,桌椅被挪了位子倾倒,茶杯等物件摔得粉碎。
“青、青儿,这是什么东西……”凤雨卿被冷青紧紧地抱住上身,双眸恐惧地看着房门前那个不速之客。
“小姐别怕,只是一只狼而已。”冷青轻柔地拍了拍凤雨卿的肩膀,手心上传来的微微颤抖令她将目光狠狠地看向呆滞在门口的男人,愤愤道:“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点把它赶出去!”
这时,兰苑内忽地闯了进来十几个男子,个个手持宝剑,将那个不速之客围在了中间。
夜冥吐出血红的舌头,不慌不忙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前爪,然后昂起头,雪白的毛皮一尘不染,蓝盈的眼珠发出狡猾的光芒,转而又微微眯了起来。面对包围自己的人,它就像事不关己似地,只是看着站在房门口的男子,喉咙间发出一声低吼,并慢慢朝着他走去。
那人正是幽夜。
与别人不同的是,在面对这样一个令人惊骇的嗜血之物时,幽夜一点都感觉不到有任何危险,仿佛他能读懂这个充满傲气的生灵的眼神。那是怎样的眼神啊,有一点兴奋,有一点玩味,而完全没有攻击的意思,就像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在用眼神互相传递彼此的情感。
冷青见他无动于衷,就差没有撇下凤雨卿自己冲上去了:“呆子!你们都站在那干嘛,难道还等着它冲进小姐的房间吗!”
杀人?会,不过杀个畜生,倒是第一次。持剑的男子们抖了抖剑,十几道剑光齐刷刷地刺向夜冥。
没想到夜冥居然一跃而起,飞快地躲过剑花,扑向了幽夜的怀里。
“啊——”凤雨卿娇容失色,以为那狼是袭击了他,惊呼起来:“青儿,快救他!”
冷青白了他一眼,冷冷道:“小姐,那畜生不会伤他,他们可是一家的。”
几乎是同时,门外的一声清叱将屋内所有人的注意力倏地拉了过去。
“夜冥!”
洛儿几乎是踏风而来,紧跟着她的是十几个因尖叫声赶来的带剑男子,其中有落霞山庄的,也有青城派的,大家一见洛儿如此风风火火,又相貌生,还以为她是什么刺客。
于是,洛儿刚刚在兰苑落下脚,亮闪闪的宝剑齐刷刷地将她包围住。
见有人拦阻,洛儿已经明白这个屋内的主人身份特殊,于是停下扫了他们一眼,站在院中对着屋里喊道:“夜冥!”
夜冥的耳朵倏地竖起,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声跳下幽夜的怀抱,咬住他的衣摆便往外扯。
幽夜着了魔般地站定,那清朗的声音一下子将他的思绪捆绑住了一样,他挪不动脚步,因为脑袋里正翻江倒海地像要将很遥远的东西给卷回来,以至于夜冥将他的衣摆撕破了他都浑然不知。
凤雨卿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又看了看冷青,只见冷青摆着脸,眼中露出了鄙夷之色。
她是了解冷青的,若是外面的人来者不善,冷青这会一定跑出去了,可见,冷青已经知道外面的女子是谁,并且还不愿意搭理。
“青儿,”凤雨卿轻声道:“你可认识门外那人?”
冷青鼻子里哼了一声:“她就是那个蝶洛儿。”
闻言,凤雨卿只觉得浑身一凉。
蝶洛儿,蝶宫的蝶洛儿,他在昏迷时一直念叨的名字,原来就是她?他还说过他是洛儿的人,这辈子只有洛儿能够碰他,这样深入他骨髓的人现在就在外面。
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已经是夫妻了么?
她的心口蓦然一阵抽痛,目光幽幽地转向他,只见他的双眸里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期待,可是他没有动,她知道,那是因为他的记忆没有恢复,如果他没有失忆,恐怕早就冲了出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