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如上官烈所说,那么莫颜很可能一直在盯着她,也可能是就在她身边,而她根本就不知道,因为莫颜认识她,而她却不认识他啊!
莫颜,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不就是想杀了她再夺到赤影剑么?为什么不干干脆脆地下手?
她黯然在他床头坐了下来,白皙的手碰到缎面被褥时,她狠狠地一把抓住,就像是要把心中的悲愤全部发泄在那被褥之上。她颤动着睫毛,双目咄咄注视着窗外,咬牙道:“要真是如此,我绝不会放过他!”
“洛儿,你一个女子又怎么会是星宿门的对手?”上官烈微微皱眉:“你这样等于是飞蛾扑火。”
洛儿回过头,双眉如剑般凛然道:“我在明,他在暗,想躲也躲不过。对了,你刚才说已经知道信中所说的‘蓝兄’是什么人?”
上官烈确信不疑地说道:“当今武林蓝姓的家族有很多,但是能够跻身于武林大会的,只有天眉山青城派掌门蓝田玉。而蓝掌门与落霞山庄凤庄主是世交,他们二人可谓是武林中的南山北斗,最不屑的就是做见不得人的暗事,所以,这封信很可疑。”
她扬起眉梢,冷哼道:“先是落霞山庄,现在是青城派,对方是知道你跟我在一起才会这么做!不然他做的这一切都是无用,因为我对江湖一无所知。”
上官烈看着她,脸色渐渐暗沉了下来:“你终究是怀疑我。”
洛儿微微含笑:“如果我怀疑你,就不会这么和你说了。同样,如果你就是那个人,你也不会自己拆穿自己的计划。”
上官烈终于稍稍露出了喜色:“你一点都不像江湖上所流传的性如妖孽的蝶宫人,我倒还真对蝶宫感到好奇了。”
洛儿沉吟道:“蝶宫已经不存在了,除了清遥和幽夜,就剩下我一个人。”
“那你现在有何打算?”
“将计就计。”洛儿眉梢一挑:“吃完饭我就带着信去落霞山庄,看他还有什么花样!”
天色将晚,空中少有的几片白云被落日染得金黄,遥遥望去一派呈祥之色。
相比之下,这密室里冷冷清清地毫无暖色,四个熏香宝鼎袅袅而起的烟雾在红烛的映照下如丝般薄纱。一个男子静坐在床上,只着一件薄衫,长发如水般倾泻下来,浑身血液加速运行使得他的脸部微微泛红,他双目紧闭,眉头轻皱,嫣红的唇有些不自然地颤动着。
猛然,他睁开眼,前胸一倾,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守候在密室门口的黑衣人只是胆颤地看着他,一声都不敢出。
“去!把星煞给我叫来!”男子定了定神,力不从心地坐起身大喘着气说道。
守门的黑衣人抖瑟道:“回门主,星煞大人受了重伤,还在昏迷中。”
男子蓦地抬头,血红的眸子快要喷出火来:“你说什么!”
“星煞大人任务失败,清遥被半路劫走了,大人重伤……”
“够了!”男子强忍着怒气,冰冷道:“有没有查出对方是谁?”
黑衣人垂下头,默不作声。
“一群废物!”男子的双眸陡然变得寒厉,右手一紧,聚集起一股强大的气流在掌中,突然,体内的真气又急速逆行,男子急忙冷静下来,深呼吸一口气看着那侥幸逃过一劫的黑衣人道:“给我滚出去!”
密室的门一开即合,黑衣人退出的同时带进来一股清冷的空气,烛光忽闪了一下便归于宁静。
整个密室中只剩下男子一个人,他的目光幽幽地扫过身子底下的这张床,在这张床上,他折磨着一个又一个的女人来弥补当年自己在蝶宫做花童时的羞辱。可以说,为了能离开蝶宫,他从小便学会了伪装自己,骗取蝶音的信任,让蝶音疯狂地爱上自己,毫无保留地信任自己,再趁她练功到紧要关头时给了她最致命的一掌。他的心早在蝶宫就已经死了,这辈子对女人已经毫无感觉,甚至把她们当成是最卑微下贱的东西。可笑的是,为了练成冰魄决,他不得不找到还能让自己提起兴趣的女人。
一年过去了,冰魄决一点都没有进展,反而渐入走火入魔的境界,他到底是疏忽了什么重要的细节,还是自己拿到的那本秘籍根本就是假的?这答案,或许只有清遥和蝶洛儿会知道,清遥是绝对不会开口的,只有蝶洛儿。
他的唇角扬起一抹冷血的笑意,若不是那相貌和赤影剑,他绝不会相信她们会是同一个人,这个蝶洛儿远比他想象中的更难对付,幸亏自己瞧出了她的疑心及时换了策略,不然所有的计划和付出都要付之东流了。
他的手缓缓拂过身边的白玉枕,眼中是如狼般的凶狠。
蝶音,你给我的痛苦和耻辱我要你的女儿十倍来偿还!
浅红的花蕾泛着一点春桃白,在暖日的照耀下饱满得恨不得砰然绽放,一只细白的手穿过绿叶,托住那娇小的花蕾,明眸闪着丝丝疼惜与伤感。
“昨儿来看还没有呢,这会就想要盛开了一般,哎,为什么要如此匆忙呢?花谢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冷青在一旁噗嗤笑了出来:“这花又碍你什么事了,它谢了明年还会开呗。”
凤雨卿收回手,羡慕地看了冷青一眼,微微笑道:“我要是能像你这样洒脱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