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太后冷笑道:“皇上和本宫说真相?哼!真相就是如这盟书里所说,皇上联合了众臣想要杀了本宫!难道本宫就等着你们把刀子架上本宫的脖子?”
楚傲宸皱眉道:“母后多心了,这事还有待追查。请问母后,这盟书是从何而来?谁人发现的?在何地发现的?”
小玄子一脸心虚,暗道怎么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他是太后身边的亲信,这血盟书便是奉了太后的旨意,派人盗出来的。
太后的脸色强悍冷冽,反问道:“皇上这是何意?难不成是本宫诬陷了皇上和诸位大臣?”
“朕绝无此意。太后乃大禹国之台柱,多年来,太后为我朝社稷呕心沥血、鞠躬尽瘁,朕一直视您为榜样,百姓也都以您为傲。”楚傲宸的双眸冷冷地看向太后身边的小玄子,继续道:“这盟书明显是奸臣贼子的小人之计,妄图离间母后与朕之间的关系,动摇朝纲。母后英名盖世,这种伎俩又怎会逃过太后您的慧眼。”
小玄子怔住,忽然,他扑通跪了下来,大声道:“小玄子可向天发誓,对太后绝无二心!”
楚傲宸冷哼道:“你当然是没有二心,可是你对朝廷有二心!就是你在太后面前说三道四地挑拨离间,朕听说,你还怂恿太后要废了朕,是不是有这回事啊?”
太后的嘴角微微抽搐,没有想到皇帝会反咬一口。小玄子浑身一哆嗦,拽住太后的衣角嘶声道:“太后,您要为小玄子做主啊!”
“够了!”太后冷冽道:“陈大人自己已经招了,究竟是谁居心不良、挑拨离间,皇上难道看不出吗?难道皇上是要庇护这些口不择言的乱臣?如果是这样,那我大禹朝廷威严何在?皇室尊严何在?”说完,她又转头看向陈大人,缓缓道:“如果皇上有能力治理好国家,那原本就可以早日即位,可是皇上这几年都干了些什么?这几年要不是本宫支撑起整个朝廷,这天下早就乱了。可是本宫还是给了皇上一个机会,让他登基娶妃,放手让他管理朝政。可是皇上却听信奸臣之言,给自己的亲生母亲冠上妖妇的罪名,情何以堪!你们这些人口口声声为江山社稷、为皇帝解忧,这就是你们的方式吗?”
陈大人脸色惨白,太后那双直逼他的眼眸里,散发出来的威严之气令他不寒而栗。他颤抖着手指,仰天愤慨道:“自古以来男人是天,哪里有女人撑天的道理!”
此话一出,群臣中霎时起了响应,一大半的官员们纷纷跪了下来,高呼着吾皇万岁万万岁的口号。
楚傲宸微叹了一口气,说道:“母后,您是朕的母亲,亲生母亲,朕从未想过要给您什么罪名。今日之事,朕自会给母后一个交代。”
太后忽然冷笑起来,声音霸道而凌厉:“可是本宫不愿意。皇上,你已经不配坐在这个龙椅上。”
说罢,她宽袖一挥,小玄子立即从怀中拿出拟好的懿旨朗朗道:“禹孝帝身为大禹一国国君,私下与敌国勾结,置我大禹安危于不顾,令我大禹颜面扫地,导致军心大乱,民愤四起……”
小玄子还未读完,只听见陈大人突然踉跄着站了起来,扑倒在楚傲宸的脚下,痛呼道:“皇上,若是先帝在世,决不会让这妖妇得逞!老臣无用,不能助皇上一臂之力,老臣愧对大禹列祖列宗,愧对先帝!老臣……”
他悲泣着哽咽住,突然站起,不顾一切往汉白玉柱子上撞去,顿时鲜血四溅。
楚傲宸大惊,想要伸手阻拦时却已来不及。
“皇上,您一定不能……”陈大人的身体缓缓地倒了下去,雪白的柱子上,猩红的液体灼痛了楚傲宸的双眸。
众臣一片哀呼:“陈大人……”
楚傲宸的心一抽,不忍再看那具满头斑白的躯体,而是用哀怨不解的眼神看着太后,颤声道:“母后,您一定要这样做吗?朕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您已经是至高无上的太后,而朕,是您唯一的儿子,您为什么还要苦苦相逼。”
整个大殿弥漫着一片悲戚之气,连空气都瞬间变得血腥。
太后的内心一片翻滚,看着陈大人的尸体的眼神有些恍惚,似乎又回到了自己当年后宫夺宠时的激烈暗斗。可一想到自己多年的屈辱和母女分离的痛苦,她的眼神又变得狠辣起来,咬牙道:“你不明白!你也不可能明白!皇上,如果您愿意写退位诏书,本宫可以留下这些老臣的性命,但是如果皇上不肯,那本宫只能让禁卫军们跟他们商量了。”
不知是谁小声地叹气道:“大禹危矣……”
左丞相是血盟书的发起人,见陈大人已经英勇就义,他悲泣道:“皇上!老臣们死不足惜,可是皇上千万不能写下退位诏书,老臣、老臣去也!”
说完,左丞相腾地站起,也往汉白玉柱子上一头撞去。
楚傲宸急忙一个飞身拦住他,喝道:“朕还没有退缩,丞相怎可退缩!”
闻言,左丞相与众官员纷纷怔住。
而这个时候,洛儿已经秘密潜入了赵将军的府中。
此时的赵万山正跪在赵家祠堂,面对着赵家祖先的灵位,赵万山痛苦地闭上眼,垂下头,自言自语道:“请祖宗们原谅,赵家第十八代子孙赵万山不孝,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可是,万山不能置月彤而不顾,不能令赵家蒙羞,只能怪万山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