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了他眼中的迷惑,她急忙后退一步,冷静道:“皇上,你看不懂我,因为你的世界与我的世界不同,你根本不了解我,也不知道我身上的事情。今日他用的毒和百花祭那天的毒差不多,可是却是致命的,我不可以眼看着那么多条人命不管。”
楚傲宸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你要去找他?”
“是,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办法。”
“你这样做不是正中他下怀么?”楚傲宸眯起双眸,凝望着她:“他是明知道那毒对你不起作用才会继续用这种方法,你怎么就没有想到?他或许已经猜到这个时候你在朕这里,逼问朕他的下落。”
她浑身一怔,缓缓道:“就算你对他们没有半点情意,那么叶文修呢?他是你的朋友,他也中毒了,还有他的师父,想必也跟你有关系吧,难道你连他们也不管吗?”
“朕当然不会袖手旁观。”楚傲宸冷冷道:“他是在逼朕动手。”
“什么?”洛儿心里没来由地一凉:“难道他是要逼你……”
楚傲宸蹙眉道:“洛儿,你可知道为何他身为北秦堂堂六王爷,却抛下了自己的国事而潜伏在大禹?”
“你可知道我大禹朝中有多少人曾经被他秘密会见过?”
“你可知道除了大禹和北秦,另一个国家蜀国正在遭受史上未有的天灾,今年颗粒无收,北秦已经发兵,率先打破了三国联盟的制约,攻打蜀国。”
“你可知道他在北秦朝中充当了什么角色?”
“你可知道他表面上与朕交好,背地里却干着离间我朝的阴谋?”
一连串的发问,让他的眼神愈发显得精明睿智。话落,他随手拿起被独立放置在一旁的一份奏折,递到她的面前,说道:“你看看。”
她迟疑地看了他一眼,接了过来,打开。
“臣魏良启:今天下三分,蜀国疲,大禹怠,唯北秦叱咤一方。不日前,北秦率十万铁骑东下,所向披靡,声势浩大,臣诚惶诚恐。
昔日三国联盟已两百载有余,北秦自恃独强,早就野心勃勃。观当今之局势,北秦地域广,擅斗,且以骑兵占优。蜀国地势平坦,皇帝昏庸,国力衰败,早已不堪负重,被灭乃朝夕之事。我大禹多山丘,地利却时不利。自禹孝帝来,朝中兵力涣散,疏于练习,居安而不思危;朝中人心不聚,后宫摄政,有违天理。北秦称霸之心已是了然,臣斗胆启奏,请皇上务必收回军权,加紧防范,纳贤聚才,远离近亲……”
这份奏折写了满满的三面,洛儿对这上面写的的古字看不太明白,不过大致的意思她还是看出来了。这位叫魏良的官员不仅对北秦的野心作了分析,看到了北秦对大禹的危险,更是提出了要皇上集中军权与政权,言下之意,是要推翻太后的势力。
楚傲宸指向那小山般的奏折,说道:“你可知你口中的母后,她的手上掌握了多少势力?这堆奏折里,有一半是谏言要削弱她在朝中的力量,维护龙威。朕相信太后那边,她的近臣同样在为她策划谋略,而秦天云那边,朕根本不知道他的藏匿之处。不过朕相信,他今日这么做,就是向我们透露了一个信息,朕敢保证,那些毒不会致人性命。”
洛儿浑身冰冷:“你这是拿他们的性命作赌注!”
“相信朕!”楚傲宸眼神深邃,耀动着令她看不透的精明与忍耐:“北秦为何不敢动大禹?一来大禹地势险要,他们的骑兵不可能长驱直入;二来是因为大禹的经济繁荣,国力强盛。而这些优势都必须是在朝廷稳定的基础上,如果说我们内部紊乱,他们便可趁虚而入。到时候我们失去的将会是整个国家,孰轻孰重,你应该清楚。”
“我记得秦天云最多也就十几个人,为何你要惧怕他?母后最近的情况你也知道,短期内根本不可能出现什么异常,救人性命要紧啊。”
“正因为朕清楚母后的情况所以更加不可轻举妄动。”楚傲宸深沉道:“朕已经得到消息,朕与秦天云的交往母后已经知道了,如果今日再与秦天云见面,那就是被她抓住了把柄。也许,这样的局势正是他想要的。”
洛儿的心里一阵刺痛:“不会的,你是她的儿子,她不会这么绝情。”
“她要的是权。”楚傲宸苦笑道:“是她逼朕的,朕没有后路。”
洛儿咬唇道:“你不是说秦天云会放出消息吗?我去见他,在这之前,你千万不要行动,让我去说服母后。”
“你以为你能改变他?还是会改变母后?”楚傲宸的唇边扬起一抹孤傲:“洛儿,你太天真。秦天云为何会随身只带了这么少的人来大禹你知道吗?蜀国只是一个小国,可是北秦却出动了十万铁骑,你知道为什么?那是因为攻打蜀国只是一个幌子,秦天云真正的目的,是要攻打大禹,他这个人绝非你想的那么简单。还有母后,她连自己亲生儿子都可以毁灭,你又有何能力说服得了她?”
洛儿的心一阵刺痛,自始至终,他的心里都是有这个母亲的,不管他的母亲对他怎样。可是他不知道,他从出生就成为了这个母亲的棋子。
她颓然地撑在书桌上,怎么都没想到母子反面的这一天会这么快来临,那边,几十条人命还等着她去拿解药来解救,她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