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离说得对,幸福是要争取的。她也是女人,一个有权利追求自己幸福的女人,更是一个来自21世纪的坚强的女人,怎么可以就这样臣服在命运的脚下!
她的双眸忽然精神起来,倏地一个弹跳下床,惊醒了正在呼呼大睡的夜冥。
夜冥眯着眼,讶异地看着她从一大堆庄主为她准备的新衣中挑出颜色最为黯沉的一件,以最快的速度穿在身上,最后,她找了一块黑布将自己的下半个脸蒙住。
只要有了解药,太子与皇后便没有什么可威胁她的,什么百花祭、什么社稷安危都与她无关,就算皇后真是她的生母,她抛女为荣,想必就算是以前的蝶洛儿,也无法轻易地原谅她!
就算是为了自己,为了清遥,为了凤离,为了自己心中崇尚的那份无拘无束的自由,她思量再三,她还是准备秘密潜进太子府盗解药。
盗!久违的词啊,她差点忘了自己一直就是干的这行。
没有飞行器,她有轻功;没有次声枪,她有绝伦的武功;没有定位仪,她有夜冥。
这些,足够了。
浅笑,推开窗。
时过午夜,窗外,月色并不明朗,空中弥漫着一层薄雾,清冷飘渺,为她的行动更是方便了许多。
她侧头看了夜冥一眼,黑布下的嘴角轻轻扬起。
夜冥霎时来了精神,一个跃身轻盈地落在她的脚旁,悄无声息地就像一只狡猾的狸猫。
“盗贼,自然是走窗户的。”她自我调侃道。
话落,窗户边已然没有了身影,只剩下一抹孤独的树影在兀自摇晃。
月光温柔如水,轻漫如纱,罩得整个大地显得格外娇柔,朦胧得如诗如画,美奂美仑。深夜中的太子府寂静异常,就连池面上的浮萍,都不曾动一下。
潜入,比她想象的要容易,毕竟,人的感官能力有限,加上太子府中花木遍地,为她起到了很好的掩饰作用。
在清遥毒发的时候,他将一切告知了洛儿。他说太子计划要拿他来要挟她,但是又怕他中毒深伤了身体,所以子夜,宋成就吩咐照看他的婢女把一部分解药捣碎入水灌进他的嘴里。但是他们算错了一件事,就是他根本就是清醒的。
那时候,一身愤慨的洛儿已经有了盗药之心,她有意无意地问他为什么不胁迫那侍女要得解药。
他忍着毒发的痛苦,并没有想到她问这话的含义,于是告诉她,解药不在小侍女的身上,在太子的书房里,原本想暗中去偷解药,可是宋成寸步不离其身,直到有人过来报信说太子被她挟持,他心里一急,忘了解药的事情,趁着宋成分散了注意力便急忙冲了出去。
也许他后来觉得自己说漏了嘴,在凤千度为他逼毒前,他忐忑不安地要她答应他会陪在他的身边。她应和了一句,却知道自己断然是做不到的。就像自己无法安心地陪着幽夜却弃他于不顾一样,她要的不是短暂的安定,而是暴风雨过后的朗朗晴空。当然,她也是为了自己。
小小的金星镶嵌在树梢间,她的步履轻轻地压过沾着露珠的嫩草,突然,她弯下腰,对着夜冥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开满了鲜花的小径上,款款走过来两个婢女,一个打着灯笼,一个托着大盘子,打破了深夜的静谧。
“刚刚太子那股子高兴劲,让我们做奴婢的都跟着高兴。”
“还不是因为皇后娘娘同意让洛儿姑娘参加比赛了,我看太子这次很认真呢。”
“那个洛儿姑娘你今日见到没?长得挺俊的,就是脾气不太好,不把咱们太子放在眼里,而且喜欢拿把剑舞来舞去,凶巴巴的,咱们太子脾气多好啊。”
“明天有太傅府的叶小姐和将军府的赵二小姐在前面顶着,洛儿姑娘也不见得会怎样,要是比不过她们得不到花魁,那也没法做到太子妃啊。再说皇后娘娘不是早中意了叶小姐么?”
“你想想,若是皇后娘娘还偏袒叶小姐,那太子今晚能这般高兴么?而且,洛儿小姐今天所作所为,皇后娘娘一点都没有追究。”
“我可想不通了,皇后娘娘怎么会突然对洛儿小姐那般好,我还以为叶小姐铁定是咱们太子妃了。”
“白天的事情你听说没?皇后娘娘和洛儿姑娘的义父单独聊了好长时间,然后皇后娘娘便眉开眼笑地直接去了尚书府。”
“莫非,皇后娘娘和洛儿姑娘的义父……”
“嘘——不好的话还是在没出声前掐断吧。快走啦,太子还在书房等着呢。”
两个女子刚刚远去,只见阴影中走出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倏地一下,便失去了踪影。
书房中,太子脱去了繁缛的锦袍,明黄色的内衫宽松地半敞着,上面用金丝线勾勒出的片片祥云向四周漾开。他慵懒地躺在椅子上,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一副醉生梦死般的样子。
一名穿着粉色蝶纱舞裙的女子在他面前风情万种地摆弄着舞姿,单薄的衣物将她的玲珑曲线勾勒得若隐若现,低低的衣领一直开到了饱满的胸部,露出了如玉脂般剔透的肌肤,盈盈细腰恰到好处,狭长的凤眼挑着一抹妖红,将眼中的妩媚妖冶尽情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