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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十六年

“喂,有没有人在啊?老头子,你在家吗?”少年小心翼翼的推开了半虚掩的大门,探出小半个脑袋,脸上露出谨慎的神色。少年看没人回应便小心翼翼的在堂中环顾了四周,好似确认了屋中真的没人,便一脚跨入了堂屋。

少年生的挺拔,约莫一百八十公分。整张脸看上去极为普通,但少年的双眼却显得极为不同,一双漆黑的眼眸,眼底处似有星光,让整双眼睛看起来极为灵动。如果只看双眼便会觉得是个极为聪明的人物,但那双眼隐藏在普通的面容下,让人难以察觉他的本性。

少年跨进堂屋,便撸了撸一头散乱的中发,显得好不飘逸,但仔细看就能看到发根多处有好似被火烧着过的痕迹,卷的很不自然。

“哈哈,老头子。今天有本事再把我抓去泡药啊,”那少年好像已经认定家中无人,便嚣张了起来,奸笑一声。随后两手后背,迈开八字步,晃晃悠悠的朝厨房中走去。

“谁说我不在家?”少年背后突然一道声音响起,那声音的主人出爪迅如闪电,在少年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单手将少年后背的双手抓在掌中。

“老头子,你不是不在家吗?喂,你怎么又诈我?放手,放手,呜…好疼,师傅我错了。”少年被突然出现的老头吓了一跳,此时双手被抓,逃脱补得,只好讨饶认错起来。

那老人正是林道光,“怎么了林昂?舍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出去闯天涯去了呢。”林道光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一把将少年的手放开。

“师傅,怎么可能,我可一直想着你呢?”那鬼头鬼脑的少年正是当初被老头子捡来的林昂,“我哪舍得离开你呢?”林昂头摇的像拨浪鼓,露出一副天真无害的笑容,露出的六颗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耀,显得不好不真诚。

“哈哈……,若不是老头子上过几次当,还真给你骗了。”林道光一看林昂出这一招,颇为不屑的摇了摇头,“这招对我没用。”

“真的,师傅。我的真心日月可鉴呐。”林昂活动活动被捏酸的手腕,“知道你喜欢吃烧鸡,这半只,诺,给你买的。”林昂变戏法的从身上拿出半只烧鸡,递给林道光。“嗯?等等,你哪来的钱?”林道光似是想到什么,“是不是偷来的?小子,我怎么跟你说的,都忘了吗?”

林道光的脸上显出怒容。“师傅,怎么可能嘛?就真半只烧鸡我还用去偷?钩钩手指头镇上那个卖烧鸡的寡妇就白送了好不好?哎,我的魅力你可能不知道。”林昂一看林道光真生气了,连忙解释。

“那你说说这个是哪里来的?”

“师傅啊,这个说起来真是说来话长了。中午的时候路过张屠夫家的屠宰场,他正在那杀猪呢,你猜怎么找,这猪本来都绑好了,突然之间发了狂啊,绳子都给挣断了,那家伙一路狂奔啊,我不是正好路过嘛,这头畜生又恰好笔笔直朝我冲过来。当时我临危不乱,思绪万千,我就想怎么对付它,最后趁这猪要撞我的那一刹那,我闪过身,在那猪的天门穴狠狠踢了一脚,你猜怎么着?这猪当场被我踢晕了啊,怎么样啊,老头子。我是不是很厉害啊?”说起这个林昂十分兴奋,便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后来张屠夫说非要感谢我,想送我点猪下水,我肯定没要啊!”

“你会没要人家东西?”林道光似是听到了很好笑的事情。

“当然没要,我像是这种人吗?但是人家又好心好意谢谢我,我也就不推辞了。于是我就坚持让他给我买一只烧鸡了。”林昂说的一本正经。“那你怎么只拿回了半只?”林道光追问道。

“噢,那个啊。不是我那时杀猪耗费了我些许体力嘛,我就先吃掉了半个咯。”林昂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呶,我们有难同当。师傅,那半只你就吃了吧。”

“先不急,跟我到房间里来。”

“啊?不是吧,师傅。我不要再泡那个药了,好难受,好难闻的。”林昂以为又要给他泡药浴,不禁愁眉苦脸。“我刚把你带回来的时候第一次给你泡药,你享受的很呢。当时还硬是让我尝尝你那被药泡过的脚呢!”林道光似笑非笑的嘲弄道。

“不过,从今天开始你就不用再泡药浴了。”林道光叹了一口气。

“真的啊?师傅你真没骗我?哎,其实我还是很爱泡那个的。”林昂顺着杆就往上爬。

“小昂,你觉得这世上有武功吗?”林道光进屋一坐下就问道。

“肯定有啊,你看那天龙八部上面那个谁,哦对。萧峰,那降龙十八掌打的,一条条龙往外飞啊。”林昂似乎想象到了那个画面,描述的津津有味。

“呵呵。”林道光无奈的笑了笑,“我说有些招式武功是真实存在的你信吗?”

“当然信了,师傅是个正人君子,从来不胡言乱语的,”林昂似乎认定林道光不会骗他,“但是师傅,那你为什么之前不说,不然今天我肯定一招亢龙有悔直接把那头猪掀翻在地。”林昂白白了眼,似乎埋怨林道光为何不早教他。每个男人都有种武学梦,恨不得自己习得一身武功。闯荡江湖,快意泯恩仇,偶尔也能用来装装逼。望着林昂眼里写着赤裸裸的欲望,林道光摇了摇头,“若不是将基础打好,你学了又有何用,不过是无根之萍,日后反而害了你。”林道光又说道,“而且我药宗只精于药理,武功只是辅佐之用。”

“师傅,那就是说每天给我泡的那些药就是筑我之基咯?”林昂兴奋的说道,“那今日起我就不泡药了意思就是说你要开始教我武功咯?”林昂眼神里吐露着光彩。

“算是吧。“那师傅你会什么武功?降龙十八掌会不会啊?易筋经呢?太极拳会不会?”林昂越说越兴奋,似有停不下来的感觉,“对了,还有那个还我漂漂拳,我想学那个。”

林道光一脸雾水,“这个前面你说的我在江湖上也有听过,但是这个还我漂漂拳是什么招?”

“噢,没有吗,那就算了,反正这拳也只能给女人用。”林昂摆摆手示意并不在乎。

“其实,所有武学想发挥威力都得基于一个基础,离了他招式再巧,再秒也不过是花拳绣腿罢了。”林道光耐心的说道。

“什么东西啊?这么厉害。”

“气!”林道光缓缓吐出一个字,“气乃是武学根本,只有运用的了气,你的招式才能称为招式,不然只是花拳绣腿而已。”

“哦?什么气啊?怎么用?师傅你快点教教我。”林昂瞪大眼,迫不及待的说道。

“我给你每天泡的药叫天地散,顾名思义有通天贯地之效。既能增强你的身体,同时又能让你更容易的感受到气。”林道光说着说着就指着林昂骂了起来,“这药配起来很麻烦知不知道,我刚领你回来的时候你倒很爱泡那药浴,只是你越大越不爱啊,不知浪费了多少药!”

林昂一听,便哭丧着脸“早知道我就好好泡了。”不过随即又笑了起来,“师傅,你那药方有没有啊,给我一份啊,我还是不是药宗传人了?你怎么不教我炼药。而且这名字听着好厉害,通天贯地散……哼”

“哼,我还以为你不要学呢,怎么现在又想反悔了?”林道光说道,“先听我说完。”

“这气也分层次。”林道光严肃的说道,“一旦将气学练到顶峰,便可天下无敌。”林昂听到说天下无敌的时候不禁瘪瘪嘴,“师傅,你这也太夸张了,还天下无敌,能徒手接子弹不?”

“小子,天下无敌不敢说,但徒手接子弹应该确实可以!”林道光道。

林昂转眼想了想,问道“师傅,那你练的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快到达顶峰了?就差一点天地之间的感悟,就能突破桎梏。一举练到大成?”

“呸,哪这么容易就给你达到,这年头练武的越来越少了……”林道光似是看到武学没落不禁沉默了起来,不过过了一会又微微脸红道,“咳咳……至于为师现在练到什么层次先不说,我来跟你讲讲这个气怎么练……”

“不是吧,师傅。你怎么岔开话题啊,是不是师傅你到现在自己还没学会?哎,看你的资质是没我的好啦,不如赶紧教教我,这样弟子好帮你光大我药宗门楣啊!”林昂一看林道光似乎要扯开话题,就赶忙追问。

“放屁,”林道光涨红了脸骂道,“那你还学不学了?不学了就算了!”林道光学起了林昂的无赖说道。

“学学学……,师傅。没关系的,千万别灰心。虽然你的天分不好,但是有志者事竟成!加油吧!老头!”林昂看着师傅真诚的说道。

“绑…”林昂脑袋上起了一个包。

“将气之前给你先讲讲经络。行经内外,网络全身,便是经络。它能运行气血,协调阴阳。

十二经脉分别是,手三阴,手三阳,足三阴,足三阳。十二经脉走向,有上行,下行。这便是脉行之逆顺,有了顺逆,十二经脉便可连贯起来。人体内还有奇经八脉,分别是督脉,任脉,冲脉,带脉,阴蹻,阳蹻,阴维,阳维。”林道光一说起他的本事来变滔滔不绝,林昂终于在林道光歇口气的时候插到嘴了,“那你为啥不早教我,现在一下子教我这么多,我记不住啊!”

“从你懂事之时想开始教你,你一听这些不是说拉肚子,就是说头疼。哦?怎么现在怪起老头子不教你了?”林道光冷哼一声。“那个,不是那时候不懂事嘛,我还小,师傅你怎么能狠下心去怪一个孩子?”林昂讪讪道。

“为师知道,你这孩子是对这药理一点兴趣也没有,反而对这些武功颇有兴趣,那老夫就把我为数不多所会的教你,但我们门派的东西你也要学,而且将来得要传下去,这是条件!你得答应我!”林道光语重心长的说道。

“门派……有门派只有两个人的么?”林昂小声嘀咕道,怕师傅听到又给他一个爆栗。

“气便是运行与其中。我们从天地间,感受气的存在。随后将气吸收。云着气顺着手三阳行经至足三阳经,再过足三阴经,然后到手三阴经,最后回至手三阳经,这样便是气的循环。”林道光说完让林昂摆出打坐的姿势。

“沉心静气,感受天地间蕴含着巨大无比的磅礴之气。”林道光沉声说道。

“卜……”过了好一阵子没动静,林昂的努力只换回来一个屁声。林昂也不禁脸红道“师傅,不会我的天赋跟你一样差吧?哦,不会你在框我吧,师傅!”

“哼,你以为这气这么容易感受的到?这样早满大街的武林高手了!”林道光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师傅这天资虽然普通寻常,但那也是对于那些天才来说,对于一般人,哼,为师的天赋在他们眼中就是不可高攀懂么?好在我们药宗也不要求在武学上多有天分!你的资质比老头子要好,而且这十六年来的天地散也不是白泡的!”

“看着!”林道光露出严肃的神色。只见他凝神屏气,见见林昂感觉到师傅的手上还是涌出微风,渐渐手上的气势越来越浓郁。虽然看不到,但是林昂此刻的确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师傅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崩…”待林道光将手掌推出,猛的按在墙上,墙上旋即被崩出个约一人有余的洞。

“咕嘟…”林昂暗暗吞了一口口水。心中翻起惊涛骇浪,他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武学出现在现实中,那个平时板着脸的老头竟然如此之强!

“呼……”林道光使出这一掌,只是略略调整了一下呼吸,仿佛没使出多大的力。

“师傅,你有这绝招怎么不早教我啊!”林昂满脸遗憾之色,但随即被兴奋之色所代替,“师傅,是不是感受到气了以后我也能开山断崖?”

“哼,想的美,感受到气只是第一步而已,到会运用,还有不小距离呢!”林道光扑了林昂一头冷水,“但你也别小看这第一步,多少人一辈子都感受不到气的存在!何况你到了这一步,你的身手、身体都会有质的进步!”

林昂神色一暗,但片刻又充满斗志,使劲的攥了攥拳头“我肯定是天赋异禀!这第二步迟早能进入!”

“绑…”林昂脑袋上又出了一个包。“先进了第一层,再吹你的牛。行不?天才少爷!”林道光随手给了林昂一个爆栗。

”林道光叹了口气道。“但是当年我在师祖面前曾经让你立下的誓言,今后千万别忘记!要始终牢记在心!”林道光脸上一片严厉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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