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现在,我们就进祭坛看看吧。”幻轮说。
“等等。”我伸手拦住了幻轮,“先让我探测一下祭坛的灵力走向。”
我走近祭坛,发动星观术,闭上眼睛开始感受祭坛周围的灵力动向。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丝毫找不到灵力的来源,在祭坛四周,灵力仿佛是脱缰野马一样十分杂乱,很多股灵力交杂在一起互相激荡,根本找不到源头。我睁开眼睛,对着身后的其他人摇摇头。
“对不起,我根本找不出这里的灵力来源。”我无奈地说。
“等一下!”异然突然叫出口,她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轩辕,说:“好像,好像灵力突然增强了!”
我和轩辕紧张地对视了一眼,然后我重新打开星观术感应周围的灵力。的确,我感应到的灵力比刚才突然增强了很多,但仍然是十分杂乱的,没有明确的来源。
轩辕脸色突然大变,说:“不好,我预感这里会有什么东西出现。”
我还没有召唤灵力,异然就已经发动了星占术,试图预测到这里将要发生的事情。
在整个的占星过程中异然眉头变得越来越皱,星图合拢后,她说:“我感觉到一个灵力强大的东西出现了,但我看不到它是什么东西。我只能说,它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力,也许比我们在场的所有人联合在一起都要强。”
我能够感觉到异然心里突然袭来的恐惧。或许是出于占星师的本能,我心里也有些不自然的恐慌,的确,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在我脚下的这片地面上,即将出现一个灵力强大的东西,或许是一个人,或许是一个物品。但它身上持有的灵力,足以绝对性优势压倒我们在场的所有人。
我再次打开星观术,暗自探测祭坛的灵力变化。祭坛上出现的灵力比刚刚又增强了几倍,仿佛那个灵力高强的东西已经距离祭坛越来越近了。祭坛上方开始出现灵力的激荡,甚至可以用肉眼看到灵力驱使下的风的碰撞。
灵力一点一点变得更强大……我们呆呆地站在原地,没过多久,我们已经能轻易感受到地面发出的震动和碰撞的声音。直觉告诉我,那个东西来了。
轩辕大叫一声:“快后退!”我们本能地向后一跃。就在我们刚刚离开的地面上面突然爆裂出许多裂痕,裂痕逐渐变长变宽,整个祭坛附近的地面下仿佛都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正在不停地向上挤压着。裂痕延续到我的脚边,我惊恐地向后退了一步,但裂痕仍然不断向我的方向蔓延着……蔓延着……危急时刻,轩辕再次大呼:“快发动驭风术腾空在空中!”我连忙发动驭风术飞到了空中,脚下的大地已经断裂成很多很多块,完全没有能够安全站立的地方。恐怖的挤压声仍然存在,整个地面仍然以一种近乎疯狂的速度撕裂着、破碎着……突然,一切戛然而止。
我无助地看了看同样腾空在半空中的其他人,他们眼里同样是无助的神情。
“这到底怎么回事?”幻烈叫出口,恐惧地盯着脚下的地面。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短暂的宁静之后,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从地底爆发出来!我的听觉瞬间被这声强大的咆哮覆盖,耳朵里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我感到一阵头痛,双手捂住耳朵,望向轩辕和其他人。轩辕仿佛早有预料一样,他好像并没有让自己的听觉受损,而是大声叫着什么,只是不管他看起来多么声嘶力竭,我却还是什么都听不到。我看了看其他人,他们也一样一脸慌张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他们一定和我一样已经丧失听觉了。我盯着轩辕的脸,他朝我大声地叫着什么,但我无论怎样都看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
直到所有人都望向我,我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我看着他们的脸,不,他们不是望向我,而是望向我身后。直觉告诉我,那个可怕的东西就在我的身后。我看到我眼前的地面上有投影,但不知为什么,那黑色的投影覆盖了我视线所及的整个破碎的地面。
我木讷地转过头,呼吸在那一刻停止了。
我看到一个体积是我上千倍的巨兽,它高高地俯视着我,两个头都低下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慢慢俯下身,然后突然挥动前肢扫向我,我突然感觉到一阵猛烈的风在向我出来。完全没有抵挡或者逃脱的时间,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巨大的肢体向我打来,然后重重地击打在我身上!我重心完全失掉,被这巨大的力量直接拍到了地面上。我的背部被已经坍陷得全部是瓦砾的地面刺得血肉模糊。我吃力地抬起头望向这个巨兽,它的头部已经快要顶到风殿的顶部了。我仍然没有恢复听觉,只是看到异然大叫着什么冲下来跑到我身旁,她哭着冲我说着什么,但我已经完全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那头巨兽仍然暴虐地击打着身边的地面和墙壁,但并没有向我们冲来。异然捧起我的脑袋很用力地摇了摇,试图让我恢复听觉,但完全没有用。这时候,其他人也在地面上找到了落脚的地方,从四面八方跑向我。千羽一把推开几乎是伏倒在我身上的异然,然后发动巫疗术为我疗伤。在灵力的注入下,我慢慢听到了一些声音,起初是异然的哭声,然后是幻轮千羽的叫声,还有远处不停的墙壁倒塌的声音。一段时间后,我恢复了听觉。我在幻轮和幻烈的帮助下艰难地坐了起来,背上被刺伤的地方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异然看了看我的背部,更哭了起来。我咬咬牙强忍着疼痛笑着对异然说:“异然,别哭,我没事的,只是有点疼……”说着说着,我竟然忍不住掉下泪来,我很狼狈地用带着血的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突然觉得自己很丢人。千羽看了看我的背伤也捂着嘴哭了出来,她边哭边对我说:“灵艾,我……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严重的伤……呜呜……你的背部已经几乎看不到任何完整的肉体存在了……呜呜……”
最后还是轩辕首先恢复了镇定,他说:“千羽、异然,你们留在这里照看灵艾,千羽你想办法为他疗伤。幻轮、幻烈、狮骑,你们跟我上!”说着,他带着幻轮他们转身向那头巨兽跑去,每个人手中都召唤出了风刃,那头巨兽好像也注意到了他们,低下头看着小小的他们向自己跑来。
眼前的视线被异然和千羽遮挡,她们脸上仍然是满满的泪痕。千羽吸了吸鼻子,冷静下来对我说:“灵艾,我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受这么重的伤。就算是上次幻烈被伤到昏迷都没有这么惨。我已经没办法在短时间里让你康复了,我只能……只能在你身上施加巫术让你在短时间里疼痛感消失,这样你还能够参与战斗,但是在战斗中如果再次受伤,你的伤我就不知道能不能医治了。你自己选择吧。”
我艰难地抬起手抹了抹嘴角流出的血水,然后对千羽说:“给我施加巫术吧,这头巨兽身上的灵力太强大了,我不能在这里像一个废人一样看着你们送死。”
异然哽咽着说:“还有我呢,我会为他们提供白魔法支援呢。”
我勉强地笑了笑说:“异然,你知道的,占星师最忌讳的就是情绪和思想受到大的波动,何况我和你之间还有着感应,这样你是不能集中灵力参与战斗的,我这样会连累到你的。”
“可你的伤口会再撕裂的!到那时候就很难治疗了!”千羽大声叫着。
“没事的。千羽,你快点施加巫术吧。”
千羽看了看我坚定的表情,又看了看异然,然后示意异然扶起我,千羽踩着碎了一地的瓦屑走到我身后,然后开始发动巫术。我感觉我的背部疼痛一点一点地减弱,有一股暖流出现。几分钟后,背部的疼痛已经消失不见,我站起来,望向远处激烈的战斗。轩辕他们在巨兽身边就像巨兽身上的毛发一样渺小,他们飞旋在巨兽的四周,伺机向它发动攻击,但大多只是挠痒痒般的伤害,巨兽仍然气势汹汹地站在那里,略显忙乱地寻找着身旁那四个小小的点。
我问:“怎么办,轩辕他们的攻击好像丝毫起不到作用啊。”
异然没有做声,只是发动星观术开始观察巨兽体内的灵力系统。一旁的千羽喃喃地说:“那头困兽是风族传说里的猛兽,我曾经在封印地宫的资料里看到过对于它的记载,但是,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它是存在于风祭的地下,更没有想到我在有生之年能够亲眼看到它复苏。”
“你在那些资料文献里看到过什么?”我急促地问,希望得到一点能够对这场战斗有利的信息。
“嗯……我想想。它好像是几万年前风界一头触犯了神灵的封印死兽,后来成为风界灵力最强大的,也是唯一的神的坐骑。但这个神,文献里没有一点记载。这头死兽只有在守卫的东西受到侵害的时候才会复活来守卫自己的领土。”千羽说。
“那么也就是说,它所守卫的,就是风祭了?”
“但我记得,那份资料里写的是,它守卫的是……”
“是什么?”
“是一个人。”
我心里一惊。难道它所守卫的就是传说中风界唯一的神?那么也就是说,那位神就存在于风祭,或许他就是整个风祭的灵力来源?
这时候,异然收拢了灵力。她转过头对我和千羽说:“我发现,那头巨兽体内没有任何的灵力系统。它体内的灵力完全是发散的,或者说,或许它就是完全由灵力凝聚而成的。”
“这怎么可能?”千羽大呼。
异然摇摇头。“我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但事实就是这样。想要击败它,或许需要封印地宫的帮忙。”她转向千羽,千羽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说:“我可以在这里强行撑开进入地宫的结界系统,但是这里的灵力这么变化无常,我不敢确定我能不能坚持到你找到那份卷轴。”
异然沉默一会说:“没关系,我会尽快去找的。”她说完看了看我柔声说:“艾,你坚持一下,在这里保护住千羽的安全。她一旦被迫中断,我就被困在结界里面了。”
“那你尽快。”
异然点点头。千羽很快撑开了进入地宫的结界系统,异然钻了进去。
我看着异然消失,然后回头望向那头巨兽。轩辕他们还在不停地躲避巨兽的四只巨爪,它挥舞着试图捕杀到小小的轩辕。看起来有些疲倦的困兽突然撑起双腿站了起来,大地又是一阵巨大的震动,轩辕他们赶忙钻到巨兽的腿部下面。只见那头巨兽身上突然破开好几个口子,然后口子里伸出了无数一样的巨爪,它们挥舞着攻击四位战将。幻烈首先被一只巨爪击中击倒在了离它不远的地面上。没过几秒钟,幻轮也被击落在地面上。轩辕和狮骑在空中躲避不及,只好飞回幻轮和幻烈身边。
这时候,异然顺利地从结界里出来,千羽也安全地关闭了结界。
“怎么样?”我和千羽一起问异然。
异然喘了几口粗气,然后说:“上面说,只有高等魔法才能伤到它,普通的物理攻击它是完全没有感觉的。”
“好,我这就去告诉轩辕他们。”我说。然后发动驭风术向轩辕飞去。
“小心——”背后传来异然歇斯底里的尖叫。
我定睛一看,眼前是两只挥舞着的红色巨爪,正急速靠近我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