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见状眉心微蹙,一脸心疼的抹去女子眼角的泪珠,打圆场道:“这比试水平如何还不知晓,我们还是先看看那人作的诗如何再说吧!”
二楼,南侧。
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静静的坐在角落,眼帘下垂,状似对什么也不在意的模样,却集中精力耳听八方,一听到楼下老鸨高声大呼“煌宇公子”,心中一震,立即起身来到凭栏前细听,待确认了老鸨叫的真的是“煌宇公子”之后,立即闪身离去。
大厅内,众人见老鸨叫了几声还不见人应,于是都大声讨论着这“煌宇公子”莫不是害怕了偷偷逃了吧!
老鸨也是满头大汗,刚要再叫的时候,只听到一声“来了!”心下一喜,抬眼望去,一看见凤静姝,马上愣住了:“怎么是你!”
凤静姝笑笑,说道:“妈妈,真是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老鸨心下诧异这年轻的小公子竟有如此文学造诣,而且为人也很谦虚,于是赶紧笑道:“哪里哪里!公子才情了得,妈妈我佩服着呢!”
台下众人一看,前来应声的竟然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全都不服气,大声嚷嚷着要老鸨将那诗念出来让大家评个一二,老鸨看看凤静姝,见凤静姝点头,又看看手上的诗稿,心中注意一来,赶紧转身命人抬了一个大屏风上来,那屏风上素白一片,又让人取来笔墨,然后对众人说道:“各位客官,咱们为了验证一下这位公子是否真的是此诗的主人,不妨请他现场再重新写一次,大家做个见证也好啊!”
众人一听,这主意好,这少年上台之后也没有看那诗稿一眼,定不能作弊,因此纷纷答应。
凤静姝苦笑,这老鸨,这不是在给她出难题么!不过,既然人都上来了,也无妨了,如果趁此机会能够取得老鸨的好感,探知醉冬雪的后台,倒也不错。寻思间,凤静姝微笑着拿起了那略大的毛笔,挥笔豪书——
花间一壶酒;
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
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
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
我歌月徘徊;
我舞影零乱;
醒时同**;
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
相期邈云汉
大厅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着了魔似的看着台上的屏风,或者迷于那既孤独又豪迈的诗句,或者那俊逸的书法,或者那行云流水间迷人的身影,俱都说不出话来。
直到许久之后,不知道是谁一声叫好,惊回了众人的心神,也全都跟着叫好起来!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二楼西侧,那俊逸的男子随着仆人逐一小声禀报的诗句渐渐收起了那风流倜傥的笑容,神情渐而变得激动,直到最后,再也忍不住,一个起身,直奔到凭栏边,双目圆瞋,紧紧地盯着台上那少年瘦弱的身影,修长如玉的双手,和那带着魔力般飘然挥洒的毛笔,双手死死的扣住了凭栏,拼命抑制着自己内心的激动。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小银子忍不住轻声念着,和自家主子一起专注的盯着楼下那素白的屏风上浮现的绝世佳句,屏住了呼吸,深怕错过了一丝一毫。
直到楼下雷鸣般的掌声和叫好声传来,拉回了楼上出神的人,俱都神色复杂的看着楼下那抹纤细的身影。
凤静姝看着台下众人的反应,心中暗自对李白愧疚了三秒钟,李兄啊,我这也算是在异世将您的文化发扬光大了吧?
诗是好诗,可是未必能让遇到的人都懂得诗中的精华,因此,就在一片叫好声中,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呸!这也叫好诗!”
霎时,大厅一阵寂静。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是谁发出了这么刻薄的声音。
凤静姝也是一愣,回神问道:“敢问是哪位朋友,对在下的诗有何指教,还请出来指点一二!”心下暗道,就算说出个三四五,臭小子今天也得被打成猪头!居然敢污蔑咱李大诗仙的大作!
“是你少爷我说的,又怎样!”人群中又发出了那尖锐的声音,众人立即自动让开了道路,只见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男子尖酸着一副嘴脸,高傲的大步走来。
人群中传出了嗡嗡的讨论,凤静姝倾耳一听,就明白了来人的身份,原来是曲城中张员外的独子,为人不学无术,游手好闲,仗着自己父亲有点财势就到处找茬。
只见那人大步走上来,轻蔑的瞟了凤静姝一眼,转头不语。
凤静姝也不恼,仍是笑嘻嘻的,谦虚的问道:“敢问这位公子,对小可的拙作有何指教?”心中道歉道:李兄啊,对不住了,玷污您了,放心啊,晚辈会给你讨个公道的。
只见那公子仰起头,高傲的说道:“今天的主题乃是以月为题作诗一首,可是你这诗里月是有了,可是你又是独酌又是零乱的,还分散、无情,这不是触霉头么!”
凤静姝错愕,这也叫毛病?老兄,我看你才叫毛病吧!
但是也不好这么说出来,想起选这首诗的初衷,于是凤静姝故作愁苦的说道:“哎!各位有所不知,小可当时确实是想借月向苏酥姑娘表达一番心中的仰慕之情,奈何看到在场各位伟岸不凡,”凤静姝顿了一顿,看到下面有些人下意识的挺了挺胸膛,“才高八斗,”凤静姝又瞄到有人点了点头,于是憋笑着继续道:“于是小可一时沮丧无比,认为苏酥姑娘一定不会看上小可的诗了,于是悲从中来,想到今夜不能和苏酥姑娘把酒言欢,于是就有了感慨,写下这月下独酌一首,以表感慨,谁知道竟能得到苏酥姑娘的青睐,实在是误打误撞呀!”凤静姝两手一摊,故作无奈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