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原本以为看到了白如烟,自己这一番又一番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便不顾一切地把手伸了过去,哪成想自己反而被吸了进去,奇怪的是不论自己去拉去拽,白如烟都一动也不会,可那眼睛分明还是能眨动。
情急之下,无情不知如何是好,偏这个时候,蜈蚣女进到屋内。无情回头望过去的时候正是大吃一惊。
因为在他的面前有一个正在说着话的蜈蚣女,可自己的身边还立着一个一模一样的蜈蚣女,对面的蜈蚣女边说的什么边走着的时候,在他身边的蜈蚣女也走动着,可是却没有什么声音,这是怎么回事?
无情正急之下,他抬头看了那对面的时候,才恍然大悟,莫非对面的才是墙壁,自己现在正在这一道墙壁的镜子里。
蜈蚣女见无情被封在了镜子里,心里一阵欢喜之后也是一阵苦恼,因为这面魔镜的功能自己也还有弄得十分清楚,更别说进去和出来了,如果冒然进去也不一定出得来。
无情大声叱道:“你个妖怪,还不送死!”说的就拿起了他刚刚得到的神剑向那镜子外面砍了过去,可是既无声也无力,那剑砍过去之后,就像被折断一般,没有伸到镜外半个毫分。
看到这番情景,无情又举起了神兵一阵乱砍,但怎么也没有办法触及到镜外的那只蜈蚣女。
蜈蚣女倒是大声狂笑起来:“你以为老姑奶奶我的宝物是好惹的吗?让你说进就进说出就出吗?哈哈!”说着就从她那下身的无数个足中伸出了两只,那两只随即变得很长很长。伸向镜中,说也奇怪那足在镜中的影子也变得老长向着无情的方向过来,无情想要使出灵力,可怎么也不行,又想用咒语可是他的声音似乎无法传到镜子的外面,他只好用他手中的神兵去砍向蜈蚣女的两足和两只影子。
他左右躲闪,神剑在这里也变成与普通的剑一个样子,没有什么金色的光芒,这是怎么回事?
无情没有时间去思考那些问题,他只是一味地把躲闪这来自双倍的进攻。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眼看着那几只蜈蚣脚不是向他的肋下就是攻向他的胸前,他往前这脚就往前,他往后跳了几步,那几只脚也跟着往后,一时间把无情搞得很不耐烦。
蜈蚣女虽然一边打斗一边大声狂笑,其实她心里也没有底,自己是念了定神咒才敢把那足伸到镜子里。
如果不甚被这镜子也吸了进去,自己能不能出得来也不敢保证。
她也一边只是虚张声势,一边紧追猛打。
无情使不出任何神力只好用自己的武功,只见他脚下一用力,翻身了向后几个筋斗,那足便也长长了跟了上来,无与那几只足纽打在一处的时候,把对面墙上的白如烟可急坏了。
白如烟先是眼睁睁地看到自己的夫君误了镜子,又看到那蜈蚣女在那里壮大了声势与他打作一团,心里只能用如焚来形容,她狠不得自己能使上一把劲儿,可无奈她只能那样眼睁睁地看着,满眼里只能盈盈的泪水。
无情打了一阵之后体力不济将来,可那蜈蚣因为身在镜外她自是神气十足,无情判断了一番,见到那两条是从镜外伸来,便手起剑落一个用力斩了下去。
这一斩便斩断了那蜈蚣女的两只力足,只听得她一声惨叫:“啊……”一个闪身倒在了地上。
无情本想乘胜打将出去,可他碰到镜面的时候自己便又被弹了回来,试了几试也无济无事。
他被困在镜中。
蜈蚣女伤势不轻,又不敢直接入那魔镜之中,只好先退了出来,一边哎哟着一边退出来,她口中念道:“且先放他一放,他出也出不来,多放几日又有何妨?哈哈!”
一个转身蜈蚣女进了炼丹房找小妖要那丹药去了。
且说无情见蜈蚣女没有进到镜中也没有把自己拉出去,看来这事情必有他不知道的隐情,于是他便大声叫着,用力上下地打了几掌,可都无济无事,因为这里与那外面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可他偏偏出不去。
见魔怪出去,无情也舒了一口气便想到身边这如烟一定是站在对面的影子。
他向对面望去的时候,看到的是那一脸泪水的白如烟。
无情轻轻地走到这一个影子的身边,轻轻地把她抱在怀里,对面的白如烟看到对面的无情抱着自己的影子心里怎么就那么苦,于是泪更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眼前这明是与如烟是一个模样,可冷冰冰地抱在怀里,虽然那泪是如烟流的,可无情怎么也感觉不到如烟往日的柔情。
正在二人伤心之时,抱着如烟影子的无情听得那镜中的深处有什么声音传来。
好像是什么人的歌声,那声音时而嘹亮时而低沉,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无情收了剑向对面的白如烟摆了摆手,便向镜子里那声音传来的地方进去了。
走着走着里面越来越暗,好像是一个无底的洞一般,无情回头看那几十个影子还站在那里只是变小了许多,他知道自己已经走了很远,因为没有什么标志,感觉自己好像一直在原地踏步。
忽然他的眼前出现地那么一点微光,淡红色的微光,微光似乎在跳动,看起来像一只正在燃烧的蜡烛。
歌声又响了起来,那是谁,谁又会在这里唱歌呢?
近了,近了,一个年轻男子背对着无情而坐,他的腿上放着一张琴,琴声悠扬,歌声安然。
无情刚才听到的就是这个声音,他不忍心去打扰这个人,就只在那里听着听着,好一会儿,一曲终了,那人轻轻地说道:“你来了。”语气平静而自然,就像一个久违的老朋友对他的默契一般。
听到他这样的问候,无情反倒有些莫名其妙。他赶紧站好,说道:“不知道高人为何在此,在下不知这是一面神镜而误入这里,想必打扰到了隐者的静修,还望海含。”
说完就对着那个人没有回过身来的后背深深施了一礼。
那人并没有回头也没有起身,却又平静地说道:“无妨,我这里已经不是几千年前的清静模样,你能来看来我们几千年前那一点缘分还未尽,当是我们有此一聚。行礼就不必了,不如,你与我同和一曲,如何?”
无情哪里有什么心思和曲唱歌,自己出也出不去,只能眼看着那白如烟在对面的墙上挂着,这不知是神还是魔的家伙反而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但无情必定是一个有修为的人,他想到不如就和他一和,看看这个家伙有什么花招,若是魔也认了。大不了打将他,与他拼上一拼又有何妨。
那人好像能听到无情的心声,只是轻轻地笑了一笑。“噗……,我当你转世这几千年已经改了心性,哪想你还是那个小心眼儿,又在心里盘算我什么坏话呢?”
听完这话,无情反觉自己涨得满脸通红有些无地自容了。他刚想再说些客气话,那边曲子便轻轻地起了头儿。
说也奇怪,无情几经转世早已不知道自己前世前生那些什么事情,哪里会记得还有什么样的朋友和敌人。
但那曲子响起,无情的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从心底里轻轻地泛起,就像原本平静的湖面上被清风泛起了一层又一层涟漪。
那人的歌声清脆,词儿更是清灵而高远的佛家梵语里的诗词:“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他一边弹奏一边高唱,那声音寥远,瞬间无情好像想起了什么,可又不是那么分明,这种感觉永远都是清晰的。
他也和着,但不是那词,无情现剑做了剑舞。
二人一曲终了的时候,无情的感觉心灵清澄好像身体轻快了许多。
“我开悟于你,也要看你的造化,虽你我曾同朝为臣,同侍一君,便必竟现在你我境遇不同,我想帮你,也要看你的造化。”那镜中仙人转身之时,吓得无情又是一骇。
他看到的是自己的面容。
没错,那发髻,那长衫,那鞋子,没有一处不与自己不同。他正惊得不知说什么好的时候,镜中仙开口道:“莫惊呼!这只不过是幻像,无论谁见到的也不过就是自已,你我的身体不过也就是这世间的一个幻像,与谁一样又如何,不一样又如何。”
说着便拉着他往里走去,边走边说道:“你既然来了,不要多想先在我这里小住几日,你我也好叙叙旧情。像那当年你走得甚急,让我好个想念,如今你来了,就且住下。”
说着那仙中镜把手一挥,在无情的眼前就出现了别一幅洞天,这镜子里一下子变得有山有水,有农田,有花草,更有人烟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