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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杀秋,杀秋

嬴淙第一次自己御剑飞行,不免有些手忙脚乱,沈眠清从旁一番指导,嬴淙才逐渐摸清窍门,慢慢得心应手起来。

两人并排而飞,沈眠清见嬴淙御剑之术已熟练,便说道:“嬴淙师弟,我蜀山九峰并列,冠绝万峰之中,你可知为何?”

嬴淙脸上露出兴趣,说道:“小弟不知,愿闻其详。”

沈眠清说道:“九峰之名,一者是因为历任九峰峰主,皆是我蜀山天纵之才,门中栋梁;二者则是因为这“九宫开天大阵”了。”

嬴淙一惊,说道:““九宫开天大阵”?九峰之中还蕴藏此等阵法吗?”

沈眠清略一点头,说道:“不错。天地难测,造化神奇,我蜀山九峰坐落位置不仅天然暗合九宫排列之数,各峰属性更分别对应五行四时。七峰乃火脉汇聚之地,自是火行之属,二峰、三峰、四峰、八峰则是分别对应木、水、土、金四行,五峰、六峰、九峰占得春夏秋三时,冬时在掌门首峰处。蜀山前辈惊才绝艳,以此天然道基衍化无上大阵,传说大阵若全力运转,剑气足可斩裂天穹,是以此阵被命名为“九宫开天大阵”。”

嬴淙脸上露出了然神情,沈眠清继续说道:“九峰所修之法,与各峰属性也是息息相关。我们现下离第九峰所在不远,为兄就先带你拜会一下第九峰的同门,顺便见识一下杀秋剑法的玄妙。”

云雾破开,一座巍峨山峰耸立两人眼前。此山形状奇特,山腰处宽阔突出,上下两端则是渐趋尖窄,犹如两座山峰峰底相对,拼合在一起。远远望去,黄竹满山,秋菊遍地,离山愈近,霜冷肃杀之意便感愈浓。

两人落至山腰入口处,只见此处水榭竹楼,深林幽壑,颇为古朴雅致。

两人往前走去,渐闻喝叱剑击之声,原来是第九峰弟子正在捉对习练剑招。嬴淙跟沈眠清走到近处,一位坐在一旁休息的女弟子看到,立刻惊喜的跳将起来,大声喊道:“姐妹们,沈师兄来了,沈师兄来了,大家快把他拦住。”

第九峰弟子多为女子,此刻听得声音,纷纷停止练习,一齐朝沈眠清这里蜂拥过来,嬴淙跟沈眠清走在一起,自然也是被众女子围在了中央。

香风环绕中的两人均是被这阵势吓得不轻,但心思却是千差万别。

沈眠清寻思的是,莫非不经意时得罪了第九峰中的某位女弟子,但细细回想,却是寻之不得。

嬴淙则纯粹是顽童心态作祟,心想沈师兄还真是真人不露相,不知在哪位第九峰姐姐那里惹了情债,做了负心人,现在倒好,被娘家人逮个正着。

嬴淙是这般想的,但转头看看沈眠清,却见沈眠清脸上依旧是谦和端正,毫无异样,嬴淙不由又在心里赞叹一声:沈师兄果然是花丛圣手,经验老道,当此局面仍能做到面不改色,当真好胆识。好在在场诸人不知嬴淙所想,如果知道的话,怕是马上会一人一脚,将嬴淙踢落山崖。

第九峰女子围作一圈,先前呼叫同门的女子又告开口:“沈师兄,今日可是来找我们的齐僮儿师姐了?”

沈眠清微一躬身,说道:“白灵儿师妹,众位师妹,师兄今日前来,主要是带我旁边这位嬴淙师弟拜访贵峰,嬴淙师弟是第七峰高师叔近日才收入门下,对蜀山了解不多,所以……”

沈眠清话未说话,却听身边众女已是开始叽叽喳喳,低声交谈,间或看向自己的神情也有些不对劲,而白灵儿则更是俏脸含怒,细眉皱起,一副要打架的样子。

沈眠清见情势有些异样,便停住前语,转而询问道:“白灵儿师妹,怎么,僮儿妹子她出了什么事?”

沈眠清此话一出,落在众女耳中却是虚伪至极,白灵儿更是怒气横冲,说道:“都说沈师兄是如玉般的谦谦君子,如今看来,却不过是个欺世盗名之辈。枉我齐僮儿师姐对你一片痴心,说九黎之行多亏你照顾,但是归山之后,你却是再也没来看过师姐,沈眠清,你这样做,对得起师姐,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僮儿妹子?你也配叫?”

白灵儿说罢,拂袖而去,第九峰众女也是一脸鄙夷,逐个散走,只留下一个小女孩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看着嬴淙。

嬴淙暂时没注意到这个小女孩,他心里正想着别的事情,嬴淙心想:沈师兄此番表现,跟我预想的不大一样啊,听这白灵儿师姐所言,沈师兄定是做了那始乱终弃之事,但是师兄怎么一点解释都没有呢?看师兄刚才那淡定自如的做派,当时胸有成竹,怎么会犯如此低级错误呢?

嬴淙越想越歪,越歪越是无法理解,却听旁边沈眠清说道:“嬴淙师弟,你先在此地等我一会儿,这事儿有些误会,我去找齐僮儿师妹作个解释,很快便回。”

沈眠清说罢,水色剑光闪过,便是飞向山中去了。

嬴淙一脸戚戚,说道:“唉,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沈师兄,此去,唉……”

连番长叹,嬴淙似是已经看到沈眠清被众女群殴的场面,嬴淙显然已是在想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无法回头了。

其实沈眠清听白灵儿说到九黎之行时,便已明白为何会出此误会了。数月之前,沈眠清曾跟门中一些年轻弟子去往九黎之地历练。神州浩土,除却四宗及中土,其余之地基本尽是蛮荒。九黎曾是上古先民的栖息之所,与其他蛮地相比,此处野兽精怪较为稀少,最合适年轻弟子试炼。但野外生存毕竟比不得宗内修行安逸,众人虽是小心谨慎,却也经历了颇多风险。沈眠清古道心肠,一身能为也是不俗,是以经常帮助别人。齐僮儿在这群人中年龄较小,能为有限,又是个女子,所以沈眠清也就帮的多了些。谁想到一来二去之下,齐僮儿竟是对沈眠清暗生了情愫。不过这也难怪,哪个少女不怀春?对方又是个磊落君子,真是想不喜欢都难。其实若两人两情相悦,倒也能成就一段佳话,奈何沈眠清对齐僮儿只有兄妹之情,却无男女之意。沈眠清对齐僮儿的情思多少能看出一二,为了不惹情债,回山之后,沈眠清便刻意回避齐僮儿,齐僮儿多次去三峰找过沈眠清,沈眠清都以闭关修炼为由推辞掉了。沈眠清本以为小女儿思春,几月过去,应该已是淡忘了,怎想到今日前来,碰到的却是如此局面,想是齐僮儿心殇之下被好姐妹问出了几丝缘由,却是不知实情为何,才有了今日的误会。沈眠清当真是无辜的很,可惜今日在场中人均是无从知晓。

嬴淙一脸悲痛样,却听旁边传来一女子声音:“你就是嬴淙?”

嬴淙这才发现自己身边还一直站着一位小女孩,只见女孩一身明黄剑袍,整整齐齐,颇为贴身,头上青丝用两根明黄细带扎作两个羊角马尾,肤若凝脂,圆盘似的脸本来颇为可爱,此刻却是冷漠之中隐带着一股肃杀之意,双目如电,冷冷的盯着自己。

嬴淙感觉这小女孩对自己有一股敌意,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回答道:“我就是嬴淙,怎么了?”

小女孩听罢,脸上闪过一丝冷笑,说道:“在下李杀秋,杀秋剑法恭请师弟赐教。”

话音刚落,就见一道明黄长剑直刺嬴淙面门。

嬴淙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见一剑挟怒而来,惊怕之下,身体自然后仰,明黄飞剑擦身而过。

李杀秋一击未果,立刻操御飞剑回转再刺,嬴淙此时身体后仰之势未停,难以回避,当下心念召唤,止水剑出,堪堪将李杀秋之剑挡于面前,但双剑交击之力仍是将嬴淙震飞而去,摔倒一旁。

嬴淙有心解释一番,却见对方依旧不依不挠,此刻李杀秋已是飞剑回手,持剑合身杀来。嬴淙这一仗打得有些憋屈,不明不白的就差点被人用剑穿了脑袋,饶是泥菩萨也上了火气,当下也是收剑于手,与李杀秋战在一处。

嬴淙入门不过三日,剑招也不过昨晚才匆匆研习,自是比不得李杀秋多年习练之招,不过三五回合,便被逼得只有招架之力,眼看就要被李杀秋刺中。

嬴淙心思急转,心想如此下去,自己怕是马上就要被这小疯婆给斩落,但自己招式确实比不得对方运用自用,或许只能依靠自己比常人浓厚数倍的真元取胜了。

嬴淙心思既定,虚晃一招,立刻抽身后退,随后浓厚火元自体内喷薄而出,尽覆止水剑上,神剑之上隐约出来一声蛟吼,焱蛟虚影似是要幻化而出。

嬴淙飞身向天,大声喝道:“吃我一招焱火破。”随即长剑直刺李杀秋,浓浓火元包裹的止水剑,自剑尖处化出一尊焱蛟头,蛟口大张,似要吞灭一切!

李杀秋见状却是面不改色,拔剑向天,一声轻叱,杀秋真元涌入剑身,随即脚踏玄步,周身尽显竹海虚影,然后轻旋己身,回击天上嬴淙。

“嘭!”

猛烈碰撞激起一地烟尘,抖落无数竹叶。

烟尘随风而逝,竹叶翩飞入林,只留下倒地不起的两人,和一个不知两人为何要战的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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