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四月的西湖边。正是微风咋暖还寒时。只是河堤边人少得可怜。
“昨日春风拂面过,今日诸君谈论阔。”张四维转过头去,便看到了一个身着灰色长衫的公子正站在三个公子之间昂首吟诗。两句毕,身旁的三个公子皆是笑着讲道:“妙哉妙哉,唐兄,好诗好诗啊!”张四维见状,只是低头轻吟诗道:“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某总相宜。”众人皆以惊异的目光望向张四维。一时间呆住了。
“妙哉,兄台的这首诗实在是妙极了!似是把这西湖写活了..。在下不才,姓唐单名一个寅子,但不知兄台贵姓大名?”那灰色长衫公子极是风雅的走向张四维。
额,啥,唐..寅?这名字貌似是在哪里听见过啊,可怎么一时间却记不起来呢?于是,张四维向前微微鞠了一鞠躬,缓缓说道:“兄台客气了,我姓张名四维,正要去杭州萧家,途经此西湖,又听见诸位兄台在这里吟诗,便有感而发,吟出了此诗。诸位兄台,莫怪莫怪!”话说,这里的人该不会是没听说过这首,哦不,是这两首诗吧!嚓,这两首诗,在我那个年代却成了千古佳句呢!张四维想到这,便是一阵冷汗。不自然的望向唐寅,见其皮肤白嫩,此时手中持着一把扇子,腰际间挂着一枚玉坠,想来必然不会是泛泛之辈。却也不好多问,正要草草作别,那唐寅却率先开口,道:“张兄,你方才说要去杭州萧家哦,可是当真?”
“嗯,当真。”张四维下意识的点头道。
“嗯,可是由萧家大小姐掌权的那个萧家?”
“嗯,好像..。。好像是吧。”张四维摸索着脑海中的记忆——在金陵的时候,那洪龙老伯似乎是提及过此事,貌似吧。
唐寅一见张四维的回答,便笑着讲道:“哦,那便是了。既是如此,唐兄不才,愿与兄台一道前往萧家,不知张兄何意?”
同行?哈,正好,也省的我打听了。于是欣然道:“若有唐兄相陪,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好,既然张兄如此爽快,那我们现在就走吧!”唐寅说完,对着身后的三位公子弯腰微微鞠躬,急急说道:“祝兄,黄兄,文兄,小弟与张兄就先行一步了,望海涵。告辞告辞。”
那三人也是微微一鞠躬,笑着说道,“不妨事,不妨事。”
见此情景,张四维只是淡然一笑,心里想到:这古人的礼节真是烦琐啊,还是作现代人好啊。
“张兄,我们走吧!”唐寅笑着对张四维说道。
张四维点点头,便于唐寅起身而去。
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三位公子相互对视了一阵,皆是笑而不语。
唐寅带着张四维步入街市。渐渐地,两人身旁的人数多了起来。
和唐寅打招呼的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在经过一处名为“玉花坊”的花楼时,更是有一个穿着艳丽,抹着眼妆的老女人隔着老远便与唐寅打起招呼来:“唐公子,来不来,来不来~。”一阵酥麻的声音,惹得张四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唐寅却只是笑着说道:“妈妈,今日小生有事,隔日再来,见谅见谅!”正要离去,却又折身回来,问道,“王湘儿小姐,不知何时回来?”
那老女人见唐寅又回身而来,不禁满心欢喜,满堆笑容的说道,“下月十五,湘儿下月十五便回来了。到时候来哦。”说完便撅起厚嘴唇,向唐寅暗送秋波。
“好,好,一定来!”唐寅笑着与张四维离去。
我擦,这画面,这唐寅真是强啊!张四维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唐寅,见其红光满面,十分的精神,心中不免暗暗吃惊。
“唐兄,不知那王湘儿小姐是?”张四维笑着问道。
“哦,湘儿是江南一带有名的花魁呢!”说到这,忽然变得兴奋起来,“而且,他还是在下的知音呢!”
知音?额,想想就知道了,你和那王湘儿一定有一腿吧。张四维沉默了起来。
“对了,我还没问呢,张兄从哪里来?来杭州萧府是要干吗?”
“哦,小弟从金陵来,是来哦杭州萧府打工的。”话说,花魁是个啥?
“打工?”唐寅似乎是想上了半天,才恍然大悟的样子。
“素(是)啊,就是打工。”张四维挠挠后脑勺。心里又是一顿鄙视,这唐寅也真行,连“打工”都要想上半天。却也不方便直言。
又是行了数里路,街上的人终究是少了许多。在经过一棵大白杨后,一座豪华的大院便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唐寅的扇子一张,轻扇了扇子几下,说道,“萧府,到了。”
张四维从门口横卧着的两只石狮逐渐向上望去,果然看见门匾上刻着“杭州萧氏”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果然是萧府,果然是大府啊,洪龙老伯果然没有骗我啊!张四维心中微微一惊,脸上却流露出了十足激动的表情。而唐寅已经上前去扣门。
啪,啪啪,啪!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
吱——啦!萧府的大门被拉开。从里面出来一家仆,似是刚睡醒的模样,打着呵欠道,“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