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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受伤的人

一顿拳打脚踢过后,赵旋林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快被打散架了,但还是忍着疼痛扶着身旁的小树慢慢地站起来,浑身的酸痛却让他无力站稳,而此时薛勇又一把抓住赵旋林的头发,恶狠狠的冲他喊道:“老子说的话你TMD听到了没有?别******跟个死人一样!”

赵旋林忍着疼痛,执拗地说:“我只是问她一些我不会的题,她学习好,所以我就请她帮我解决罢了。”

话音刚落,薛勇二话不说便一个大巴掌摔过来,顿时,赵旋林感觉嘴角一阵麻酥酥的热流涌出,赵旋林还没来得及缓过来,薛勇身旁的两个人又立刻冲过来,两脚把赵旋林踹到了花丛里,其中那个高瘦的人蹲下来抓住赵旋林的衣领,往赵旋林脸上又是一阵响亮的掌掴,并破口骂道:“他娘的,是不是打你没打够?你刚才说什么?只是问题?题你妈个头!不会还念什么书!滚回你家去!告诉你不准接近宋思晨你不懂吗?别******找那么多的理由!”

不一会儿,薛勇接话了:“李健,别和这蠢货废话,这家伙就是欠打,你给我打!往死里打!不到他跪地求饶,别停手!”

大个子听后笑道:“好!勇哥,我今天刚被那些臭老师们骂了个惨,正愁没地方撒气呢!”说罢,李健的拳头又重重地砸在了赵旋林的脸上,赵旋林感觉我的五官都快被打歪了,本以为他们会就此停手,谁知却越打越猛,紧接着,又有人过来狠狠地踹了他几脚,整个画面如同一群饿狼撕咬一只绵羊。

此时赵旋林心想:从小到大,我来没有惹过谁,更没有被人打过,我今天无缘无故凭什么要这样被人侮辱痛打。

刹那间,赵旋林本能性地吼叫了起来:“我跟你们拼了!”刚说完,他摸起了旁边的一个石头使劲往李健的头上砸去,李健赶紧用胳膊护住了头,虽说没对他造成多大伤害,但赵旋林突然的回击终于让他停止了对我的殴打。

其他两人也被赵旋林猛烈的反应吓了一跳,但是又立刻用身体压住了赵旋林,让他无法动弹。由于赵旋林的反抗,他们三个人打的更猛了,尤其是李健,对着赵旋林的脸又是一顿狂抡,此时的赵旋林已经没有还手的力量了。-迷迷糊糊当中,赵旋林听到有一个人气喘吁吁地说:“勇哥,思晨过来了,咱们停手吧!”

薛勇向后方瞄了一下,看见宋思晨正和一个女生向这边走来,于是三人立刻停手,薛勇对一旁的胖子说:“快!孙宝瑞,你和李健把这小子拖到那个大石头后面的花丛里,把他遮住,别让思晨看到。”于是,李健和孙宝瑞便把赵旋林拖到了离这儿不远的大石头后的花丛里。花草刚好淹没了赵旋林的身体。

芳草萋萋,花香醉,怡人夜色,却是一场血腥的讽刺。

过了一会儿,宋思晨走过来了,薛勇他们装作在散步,宋思晨看到了薛勇,微笑着打了声招呼:“薛勇,你也在这儿散步呀。”

薛勇嘿嘿嘿地傻笑着:“这不,放学后没事情做,家里也没人,就想和朋友们在这里散散步。哎?思晨,你不回家跑这里来干什么?”

宋思晨叹了口气:“今天做作业碰到了很多难题,脑子都快爆炸了,我和小璐的家就在学校附近,也不着急回去,所以就想来这里散散心。”

“嘿嘿,要不我们一起去别处聊一会儿吧?”

“不行啦,小璐等等要去她哥哥商店,我要陪她一起去,而且赵旋林今天问了我很多题,我还没给他解决呢,我得回去好好的思考思考,我们小逛一会儿就走了,等以后有时间再说吧。”

薛勇一听到赵旋林的名字,立马气不打一处来,但他又很快压抑住了内心的怒火,握紧的拳头又松开了。他顿了几秒,微笑着对宋思晨说:“没关系,既然这样,那就以后吧,”言语中夹杂着失望,“呵呵,那你可别在外面玩得太久,记得早点回家哦。”

“好的,那我们就先走了,再见啊!”于是宋思晨拉上小璐自顾离去,刚走几步,薛勇又叫住了她:“思晨,我想和你说一些话,就是现在。”

宋思晨回过头来,带着一脸疑惑:“要说什么话?”

薛勇迟疑片刻,开口说:“思晨,其实这些话我早就想说了,可是一直没敢说,”薛勇的眼里闪烁着热切的目光,“你知道吗?我…我已经暗恋你很久了。”

“啊?薛勇,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思晨显得局促不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有点不好意思,没想到薛勇会在这种情况下直接表白,她只想尽快逃离这尴尬的场面。

“不,我不是开玩笑,我.我是认真的,我知道,我这人学习不好,也不务正业,但是,我是真心喜欢你,而且.我愿意为你改变,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我希望你能接受我.好吗?”

“那个…薛勇.这.这其实…我只是一直把你当做大哥看待的,关于男女朋友方面的事情,我根本没想过,我真的.我从没想过谈恋爱的,”思晨低下头,绞着双手,“而且.而且我才17岁啊.我觉得对我.。我们可能不大合适,对不起啊,薛勇,对不起。”

“可是思晨,你可知道我爱你爱的多疯狂?我连做梦梦到的都是你,你若觉得我哪里不好,哪里不对,我改,我可以立刻改,思晨。”薛勇难过的说。

“不是,薛勇,我们真的不能啊,我们不是一直是兄妹吗,你没有什么不对,你很优秀,但是,对于我来讲,谈什么爱呀情呀,我根本不懂,我们真的是不可能的了。”思晨很为难,伸手去拽小璐的衣角。

薛勇听后立刻冲动了起来,跑过去一把抓住了宋思晨的胳膊,两个眼睛瞪得老大,急促的对宋思晨问道:“思晨,我看你对那个叫什么赵旋林的很在意,莫非你拒绝我全是因为他?思晨,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他?”宋思晨挥动胳膊想要挣脱,但薛勇的手臂强劲有力,怎么也挣脱不了,无可奈何之下,她说道:“薛勇,你弄疼我了!”

薛勇并不理会:“你肯定是喜欢赵旋林了,对不对?你肯定喜欢他!我看见你经常和那小子混在一起!”

思晨感觉很不耐烦:“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就只是一个大哥哥,我说过我谁也不喜欢,我不喜欢你,我也不会喜欢赵旋林的!”

“你不喜欢赵旋林,那你为什么天天跟他在一起?”

“我和他只是朋友,他学习上有困难,我就帮他,同学之间互帮互助很正常啊。”思晨憋红了脸,扭动身体想要挣脱,可是薛勇抓的更紧了:“即使是朋友,那也不用每天和他靠的那么近吧?我每次路过你们班门口我都能看到你和他在一起!如果你不喜欢他,而他却每天和你在一起,那他一定是喜欢你,思晨,离他远点,他想占你便宜!”

“你怎么可以这样讲?你真的好无聊啊!我和赵旋林之间真的什么也没有!我根本不可能喜欢像他那样的人,我也更不会喜欢像你这样的人,我讨厌你,你放开我,放开我啊!”宋思晨每一句绝情的回答都像针扎一样刺痛着薛勇的心,薛勇沉重地叹了口气,慢慢松开了手。

沉默的间隙,宋思晨拉住小璐的手,匆匆向校门口奔去,薛勇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思晨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在场的其他人面面相觑,也只是呆呆的站着,一句话也没说。-风波已经停止,夜已更深,此时的校园几乎没有什么人,路边的街灯暗淡地散发着橘黄色的光线,几只飞蛾围着打转,一阵凉风吹过,只有树上的叶子删簌簌作响。

在后花园里,一个伫立着发呆的薛勇,两个不知如何是好的跟班,还有一个躺在花丛里身体疼痛、内心纠结的赵旋林。蟋蟀声,蛙鸣声依旧在诉说着盛夏,可是这个小世界里的气氛却如秋意寒霜,有两个人的内心在哭泣,一个心痛,一个惆怅。-“******赵旋林,你全听到了吧,全******是你的错,”薛勇朝赵旋林吼叫了起来,赵旋林觉得危险在一步步向他*近,“老子今晚要是轻易饶了你,老子以后就不姓薛!”挽起袖子,向那两个跟班一挥手:“过去!把那家伙拽出来,我要打死他!”

李健和孙宝瑞走到花丛里,两人拽起赵旋林的脚踝就往外拖,赵旋林无力反抗,只能任其摆布。薛勇蹲下身来捏住赵旋林的脸,瞪着赵旋林一字一句慢慢说道:“你今天就是跪下求我,我也不会饶你的!”赵旋林仿佛感觉到他的唾沫星子溅到了自己的脸上,“等死吧你!”

赵旋林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他,轻蔑地对他说:“你…你以为你是谁,除非你…直接打死我…否则…你今天.怎么打我,我将来.我将来一定双倍奉还,我.我不怕你!”

薛勇听后勃然大怒,挥起拳头瞄着赵旋林脸颊就是一顿狂轰乱打,鼻血流进了他的嘴里,灌进了他的喉咙,血腥味使他好想吐,他踹着粗气,睁不开眼,这种感觉真是生不如死,他感觉自己快要昏迷了过去。

忽然,出现了一条长鞭如蛇般缠住了薛勇的胳膊,这鞭子细如铁丝,紧紧地勒住薛勇强壮的手臂,他被这莫名其妙出现的长鞭吓了一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长鞭一甩甩到了地上,薛勇一下子跌倒并被拖行了三米远,两个跟班这才回过神来想冲上去扶起薛勇,谁知长鞭又如闪电般“唰”地一声向他们击去,只听他们被打的嗷嗷直叫,蜷缩在地上不敢起来。赵旋林用力眯开眼睛,看着现在发生的一切,赵旋林不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

“欺负一个比自己弱的人,而且还是三个打一个,不觉得可耻吗?”一个女孩的声音说道,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女孩在挥舞那条长鞭,高挑的个子,乌黑靓丽的披肩长发,着一件白色短袖和白色运动鞋,再仔细一看,这个女孩原来是周雅。

周雅走到了赵旋林的身边,扶起倒在地上的赵旋林,见他满脸是血,满是同情地对赵旋林说:“疼不疼?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真是蛮不讲理!”

这时,薛勇也站了起来,用手揉着刚才被鞭子抽过的手臂,见周雅正扶着赵旋林,立即破口大骂:“你是什么鸟人,敢惹我薛老大!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会打你,你若再扶着那小子.。。”

还没等薛勇说完,周雅就挥动手里的长鞭,一瞬间的功夫就将薛勇绑住,接着她又用力一扯,薛勇像在空中滑行一样被拉到她的面前,薛勇顿时被吓得满脸惊恐。

周雅盯着着薛勇,一脸怒容:“你刚才说什么?”

此时的薛勇已经被周雅的气势完全压倒,他不明白对方究竟是人是鬼,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周雅,嘴巴张的老大,双腿也开始发软,他万万没想到一个看似如此柔弱的女生,却有这般力气和能耐,出于恐惧,他本能的表现出一种乞求原谅的神情,另外两个人此时也看傻了眼,呆呆的站在一边一动不动。

“你刚刚的英雄气概去哪了?说话啊!”周雅目光犀利,如利剑一般刺透人心,薛勇只感觉背后发凉,什么失恋的痛苦,什么报仇发泄全都抛之脑后,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赶快逃离:“对.。对不起.。美女大姐,我.。我不知道你是赵旋林的女朋友.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薛勇此时已经被周雅吓得脸色惨白,开始胡乱说话。

“什么女朋友!你别给我瞎扯!我告诉你,”周雅气势*人,“你们以后不准再欺负他,否则我对你们不客气!凭你们的实力,想对付我还太嫩!”

“是.。是.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保证,我保证!”此时的薛勇哪敢说个不字,只是一个劲的迎合周雅,只求她放他一马。

周雅看着这三个欺软怕硬的家伙如此懦弱,眼中充满了不屑,她将长鞭一挥,一道光一闪而过之后长鞭竟然消失了,薛勇他们三人都目瞪口呆。周雅白了他们一眼便转身扶住赵旋林,他们仨见周雅不再刁难,便赶紧灰溜溜的跑开了。--黑夜再次安静了下来,微风拂过,伴着青草的香味,夹着花儿的芬芳。浩瀚星空,看过人间千万故事,今晚这些琐事,对它来讲也不过如闲茶淡饭之后的一场戏。

周雅用治疗术不一会儿就治好了赵旋林的伤口,但赵旋林仍一脸迷茫,眼里满是困惑与无奈。“旋林,振作点啊,他们不过是一些暴徒而已,而且是以多欺少,单打独斗你不一定会吃亏,别理他们就是,虽然你被他们打伤,但你也并不是失败者呀,因为你没有害怕他们,即使打不过他们但是你也没屈服于他们,遭人唾骂的是他们,所有人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谢谢你,我没事的。”赵旋林勉强地笑了笑,拍了拍身上的土,拾起被扔到一旁的书包,一瘸一拐地往家的方向挪去。

其实被薛勇三人殴打并不会影响赵旋林什么,他也知道自身体质本身就不强,虽然个头高大,但体质虚弱,打不过他们三个很正常,真正使赵旋林难过的,是刚刚宋思晨的一番话。

赵旋林很喜欢宋思晨,从上了高一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很喜欢,她总是那么清新可爱,学习成绩在全班第一,和大家相处的也很融洽,只可惜自己并没有什么闪光点可以吸引到她,因此只能将这份爱深藏在心底,静静地暗恋她,只要能一直以好朋友的身份相处就很满意了,为了能追到她,赵旋林一直在努力使自己变得更加优秀,他相信只要他变优秀了,死撑一定会接受他,一定会喜欢上他。

刚刚在后花园里思晨说到根本不可能喜欢赵旋林,虽然赵旋林也明白这是情理之中,但是亲耳听到她说出来,心里还是觉得特别失落。

周雅见赵旋林神色恍惚,也没问什么,只是静静跟在赵旋林身后。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城市的街道上,路灯泛着无力的橘色光芒,从这一个路灯走到另一个路灯,两人的影子一会儿被拉长一会儿又被缩短,偶尔与零星的陌生人擦肩而过,马路上时而有几辆车匆匆驶过。

赵旋林的内心一片空白,感觉整个世界变小了,自己被压在这个小小的世界里仿佛快要窒息,孤独感如泉涌般充斥着身体。

周雅也一言不发,安静地跟着赵旋林。赵旋林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对周雅说:“我的伤口已经不疼了,谢谢你过来帮我解围,我过一会儿就恢复状态了,不必担心,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家吧。”

周雅好像一直在等赵旋林说话一样,笑着说道:“身体的伤治好了,但是心里的伤估计一整晚都没法痊愈吧?而且它还很痛,不是吗?”

赵旋林什么也没说,周雅又继续讲:“旋林,很多事情,老是压在心底不说出来,只会越想越乱,让人提不起精神,不如说出来,心里也好受些,如果不嫌弃,就让我做你的倾听者吧。”

赵旋林默默地在原地伫立着,盯着柏油路面发呆,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转身靠住路旁的围墙,抬头望着橘色的灯光,黯淡的灯光笼罩着他,周雅走过来靠在赵旋林对面的灯柱上,静静地等待他吐露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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