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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悸动

1

晚上6点多我们再次坐上运动版的青春载体:面包车,返回学校,临近仰恩的时候,夜幕落下的山区一片黑暗,风柔和地飘进来,大家都有些累,我倚靠在窗户边,看着窗外漆黑的景色,就在最后的一个转弯处,我惊呼:“快看,好漂亮的仰恩。”

学校的每一栋建筑物都打上了七彩的射灯,五颜六色的投影让仰恩湖变得很不一样,有种美不胜收的感觉。眼前这难得一见的美景,瞬间让昏昏欲睡的我们倍儿精神。

“每一年的国庆夜晚,仰恩最美,也最热闹。”面包车师傅称赞道。

此时此刻的仰恩,就像一个温婉的女子,不用诗词歌赋来吟咏,就渗透出一种强烈的文艺气息,和着国庆节的欢快歌声、各种活动中学生们的热情以及乡间特有的淳朴和喜庆,仿佛此刻,我们在这个象牙塔里就足够幸福,外界打扰不得,也不会打扰。

国庆晚会准时开始,我们7点多到达文体中心门口的时候,不知道是学生会还是团委的工作人员挡在门口不让进,说是晚会开始后不得随意出入。我紧张的给副班长林倩打电话,询问点名情况,她在电话那头大声的告诉我,没有点名。我们隔着文体的玻璃,听到了歌颂祖国的美声,瞬间觉得国庆晚会太过严肃,幸好进不去。

沈然虽然像个小孩子,却一直是最有主张的那一个,她提议去无字碑广场参加游园活动,起初我并不清楚那是什么东东,反正觉得近,从文体中心走几个石阶就是无字碑广场,这是一个充满封建迷信色彩的地方,上面有几个用石条圈成的小场地,里面立着许多没有文字的大石碑,排列看似有序又凌乱,周边的草地上长满了狗尾巴草。广场中间有几块圆形的绿化,剩余的场地摆满了帐篷,每一个帐篷都有一些游戏,各不相同的规则,根据要求可赢得奖品。

阿瑟饶有兴趣的参加了一个投标游戏,主办方在帐篷后方悬挂一块靶心,根据投中圈数颁发奖品,一人三标。阿瑟连投三标,全部落地,我一边嘲笑着一边走上去尝试,也是同样的命运,接下去每人都投了三标,一圈下来,除了老黑投中以外,其他人都失败了,最后的奖励是三根棒棒糖,正好给了三个女生。

有些帐篷是猜谜语,有些帐篷是连连看,还有些帐篷是吹气球,各种各样的游戏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玩不到,可这一切都未能吸引我们留下来,倒是远处传来的动感音乐像是魔法磁石一般,强有力的吸引着我们。

“走快点,那边好像很好玩。”沈然边吃着棒棒糖边领着我们大队人马往湖边舞池快步走去。

2

湖边舞池位于新旧区中间偏靠近旧区的湖边,有一个几百平米的阶梯型大广场,周边环绕着石椅,石椅外围有一半是湖水,有一半是丛生的杂草。平日里,那是一个约会圣地,远离路灯的舞池一到晚上,就会有不少情侣在黑暗中偷偷的干些不为人知的事。当然,这看似如此美好的环境,也是有不好的地方,夏天蚊子多,冬天寒风大,而偏偏在仰恩,只有两个季节,不是夏天,就是冬天。

国庆晚上的湖边舞池与平日里的冷清截然相反,在舞池的中间有两三盏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旋转着、闪烁着,照亮了在灯下扭动着的人群,看不清是谁,反而更有一种模棱两可的美,那些看似陌生又熟悉的面孔,伴随着音乐节奏跳动,整个舞池散发出一股充满活力的青春气息。

“我们也下去跳吧。”沈然看着下面欢动的人群,甚是兴奋。

“我不会啊……”尽管我也喜欢跳舞,但只局限于看,真正要我扭动起身体,比叫我站在十万人的舞台上演讲还难。

事实证明,跳舞毕竟是少数人的活动,除了沈然,大家都潜意识的表示反抗。

“兔子舞总会吧?那么简单,跟着别人跳就好了,要不然下去看看凑凑热闹也好。”沈然有点失望。

“去看看倒是可以,跳舞就算了。”小明朝我们使了眼色,他是想看美女吧。

没有多久,沈然就消失在了舞池中间,阿瑟告诉我们,沈然以前是学校的舞蹈种子,每一场文娱晚会都会有她的演出。

我一直站在轩轩的旁边,我们没有交谈,只是静静的享受着眼前这一片欢乐的吵杂,音乐不停的变换着,直到音响里传来声音:“现在有请‘寒武纪’为我们带来精彩表演,掌声有请。”然后舞池里灯光一变,聚焦到了中心的一块地方,只见很多人跑了过去,身边的阿瑟、小明、老黑和肖莉也毫不例外的跟了过去。

我转过去问轩轩:“下去看么?”

“恩?听不清楚。”劲爆的音乐声完全覆盖了我的声音,轩轩指着耳朵示意我听不清楚。

“我说,要不要下去看?”我靠近轩轩的耳边,大声的说道。

那一刻,我仿佛闻到了轩轩头发的味道,老实说,我有一种吻下去的冲动。

“那么多人,去了也看不到。”轩轩靠过来对我说道,这一次,我们似乎离得更近了,空气里,仿佛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息。

“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吧,好吗?”难得身边的那一群灯泡都不见了,我觉得应该趁机好好跟女神聊聊,多接触她。

轩轩朝我点点头。

我们离开了湖边舞池,慢慢的往新区方向走,将所有的吵杂留在了身后,宁静渐渐来临。往回走的路上,我遇到了许多同学,他们都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我,有些比较夸张的同学就像扫描仪似的,从头到位打量着轩轩,仿佛要把她彻底的刻在脑里。面对路人的目光,我有些骄傲,有些自豪,还有些欣喜,身边走着一个‘男看流口水、女看抹眼泪’的大美女,真是荣幸。

3

仰恩的夜色很美,我和轩轩坐在新区体育场的台阶上,微微仰头便能看见漫天的星辰。仰恩最让人喜欢的,除了日落,就是那晴朗的夜空,没有污染的山区,总能看见干净天空中那些一闪一闪的小星星,像是在朝着大地微笑。

我和轩轩漫无边际的聊着,我试图了解她,却发现,该知道的早就在第一次联谊的时候就知道了,比如她是个淡淡的女子,不喜欢高谈论阔,却也不会不苟言笑,她不轻易发表意见,但也不会随波逐流,她给人的距离不远,不近,似乎总有个空间,让你无力靠近,却也不舍远离。或许,这就是轩轩的魅力所在,她不会因为外在条件的优越而目中无人,也不会因为家境的不好而自卑自怜。

不该知道的我依然不知道,哪怕与之聊了一晚,比如她的家庭情况,比如她过去的生活,比如她未来的规划,比如她喜欢什么样的男生。我们的话题不涉及爱情,但当我提及亲情的时候,我仿佛感受到了她眼神里的哀伤。

“你明天要回家吗?”

“太远了,不回去。你呢?”

“要啊,爸爸说明天早上来接我。”

“恩,真好。”轩轩的语气有些异常,似乎对我充满了羡慕。

“要不然你跟我回家玩,我的家乡有很多小吃,顺便还能带你体验一下农村的生活。”我兴奋的说着。

“你怎么会住在农村?我还以为你是大城市里的孩子呢。”

“很奇怪么?我从小在农村长大的,因为爸爸喜欢农村的环境,虽然他在外面工作,但是他说农村比较有人情味,而且有山有水,很适合生活。”

“你爸爸对你真好,放假还开专车来接你。”轩轩的语气有些低沉。

“是啊,他除了爱唠叨以外,什么都好。他说国庆期间人太多不好搭车,担心我回不去,所以坚持要来接我。他就这样,总把我当做小孩子看,深怕我吃一点苦。”虽然从小到大经常和爸爸吵架,但是,对于外人,每次提及他,我还是感到骄傲的,因为他确确实实对我付出了太多的爱。

“恩,真羡慕你。”当轩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敏感的神经告诉我,她可能是单亲家庭。我没有问出口,因为我知道,有些问题看似简单,却让人难以回答,而且极有可能引发心伤。所以,我尽管好奇,却从不多问,我更愿意让自己去等待答案。

“我觉得你肯定会喜欢我的家乡,如果不介意,我带你去玩两天,我家房间多,有地方住。”

“谢谢,我跟你回去了,你爸妈肯定会误会的。”

“怕什么,误会就误会呗,别人还没这机会呢。”

“下次吧,我明天还得去‘古草’打工呢。”

“恩,好吧,那你在学校好好照顾自己,回来我给你们带好吃的。”我一直很想问轩轩为什么要去古草打工,很想问那个帮他拿包的男生是不是男朋友,可是我没有问,因为我不想得到失望的答案,就算自欺欺人,我也要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我和轩轩静静的坐着,聊着,一直到十点多,她告诉我有些累了想回宿舍,我们才猛然想起沈然他们还在湖边舞池跳舞,我们给舍友打过电话后,在女生宿舍门口分开。

走回宿舍的路上,我回想着这一天所发生的一切,嘴角不由的上扬,我伸出握过轩轩的右手,闻了闻掌心,仿佛还有轩轩的味道,其实更多的是肉夹馍的味道,只是我不想承认而已。

这是开心的一天,也是特别的一天,虽然我和轩轩还是朋友,但因为这样的接触,我感觉我们之间好像近了一步,虽然还有一定的距离,但我至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她并不讨厌我,至少愿意让我握住她的手,愿意陪我一起走在仰恩湖畔,愿意同我一起坐在满是情侣的操场。

这一切美好的记忆,就像我生命路途中绽放的一朵鲜花,灿烂而美好,让我的人生路充满希望。或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哪怕这一刻,是我在单相思。

★无声的喜欢像是一簇开在心房里的七里香,异常的芬芳让我迷惘,既想轩轩闻到这芳香,却又畏惧她会反感这浓郁的香味,思来想去,唯有暗恋,终日成殇。

★有一种悸动,我们心照不宣,有一种美丽,我们彼此收藏。

★总有一个人,走进你的心里,却悄无声息,直到某年某月某一天,你会忽然发现,已经喜欢TA,深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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