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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玉儿……玉儿……

我的心猛地停了半拍,话语凝咽:“月哥哥……”

“月哥哥在。”耳边有他熟悉的气息,温热的呼吸,心动的声音。

我慢慢地转过身去,抬起粘着水雾的眸,细细地打量他,手指轻颤着,若有若无地摩挲过他的额,他的眼,他的脸,只是半年未见,他已然憔悴了好多,是什么事情牵绊着他令他烦恼吗?

他牵过我摸的手,放在唇边亲吻,“对不起,月哥哥来晚了。”在他明媚的眼里,我还能看到他对我的思念,看到他对我的昭昭爱意……

我欢快地凝睇着他,“月哥哥……”轻唤一声,他对我舒颜浅笑,眸里含着柔情,如光鲜明艳的桃花初绽,如陈酿美酒,令人心醉。

我一抬手捂住他的眼睛,闭眼,踮脚,吻了上去,呼吸为之一滞……

他躯壳一颤,将我揽进了宽阔的怀里,那如春雨无声般的湿气息覆上了我的唇,带着那独有的‘桃花芬芳’,热情绵绵地融化在我的心上。

我有好多话想对他说,可是到了嘴边却有无从开口,我想告诉他,我历经了好多事情,可是却没有月哥哥在身边;我想告诉他,他离开的日志里我很想很想他;我想告诉他,我已经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他;我想告诉他,即使玉儿给不了月哥哥一年、一辈子的等待,月哥哥还会许玉儿下辈子一生的承诺吗……?只是,贪婪如我,这辈子我还是舍不得月哥哥从身边离开……

正如她给予他的热情,月影潋这次真的能感觉到,玉儿的心门已经为他打开,他也可以拥有了她的爱了。

他曾记得,有她的时候,总是晴天,阳光温暖,如她的笑。

他曾记得,她走的时候,下了整夜的雨,是不是天在为他心伤,放她一个人远去。

他曾记得,有多少个夜晚,他绵绵悱恻,辗转不能寐,他脑海里满满都是她,想念得快要疯掉。

他可以暂时忘掉仇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是爱情,却要且行且珍惜。

……

我依恋地埋在他胸前,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梳理着他肩上柔柔的头发,顺滑而下,缠绕在指尖,我希望在这棵姻缘树下,祈祷一段今生的姻缘,把月哥哥留在我身边,做我一生的爱人。

“月哥哥,玉儿要向你坦白一件事。”

“玉儿说。”

我想了许久,还是决定向他坦白:“月哥哥,我已不是清白的女子了。”我抬起头,望进他的清透的眼,那双映着我容颜的眼。

他神色一黯,淡淡到:“你不必说,月哥哥如此在乎你,你的事月哥哥都已经打听过了……”

我心口一阵绞痛,他果然嫌弃了不是吗?明明看到他嘴角扯出的苦笑,可是为什么还要怀这一点点希冀等待他的原谅……?

我欲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他却突然捧起了我的脸,目光在我脸上流连,“玉儿,月哥哥都不介意……”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嘴里却嗫嚅着说不出话,我宁水玉何德何能拥有这么多美男的爱?!

他长长的指尖摩擦过我的脸,那么轻柔,“月哥哥既爱上了你,便注定这一生不会再爱上第二个人,你便是我这一生的牵绊……如果爱上你是一个错误,我也愿意一直错下去,加上这辈子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月哥哥一直都是玉儿的月哥哥……”

听他说罢,我早已泣不成语,月哥哥,这算是你许给我的来世之约吗……

桃花舞 逐流水袖染尘缘 就要陌皇兄的女人

西金王朝。春雨过后,空气很是清新,碎金般阳光撒过巍峨高旷的宫殿,扑朔迷离。

大殿之内,只听一声暴戾之声,“这都写些什么,简直就是在违抗本王的话!”风镜冉抬手一挥,那奏章便被扫落桌下,“华公公,把这本谏书给本王烧了!”

风镜瑶这时经过御书殿,偏巧听到这句话,连忙提裙走了进去,“慢……”她拦下华公公撂上火炉的手,将他手里的册子给接了过来,几行字收入眼中,大抵都是说些王上太小,处理政务不得当,并且还说了长公主作为一个女子不得插手朝廷政事,望王上明鉴。

风镜瑶摇头一声冷笑,这人很有意思,只不过,他大抵能活的时日也不长了……

她想着走到风镜冉身边,摸着他的头,“不就是写了些违逆的话吗,犯得着生这么大的气?”

风镜冉转身抱住她,方才的坏脸色一下子换了下来,“我的好姐姐,你不知道,其实朝中有很多大臣都不喜欢我,他们就喜欢陌皇兄……”

风镜瑶轻笑了声,柔声道:“你这不是当上王上了?你那陌皇兄也不会回来与你争王位了,你还担心什么?”

风镜冉抱着风镜瑶,舒服地将脑袋靠在她的腰上,懒洋洋地说道:“是啊,有皇姐在,我还怕什么……”片刻后,他突然抬起头,闪烁的眼睛看向她,“皇姐,你可知陌皇兄是去哪了?”

风镜瑶微怔,摇摇头,“他离开之后,去了哪里皇姐也不知道。”其实她是真的想放过他,从此之后再无瓜葛。

“是吗?”风镜冉低头一沉吟,似是很失望,“皇姐,你知不知道陌皇兄身边那个唯一侍宠?”他突然问道。

唯一,侍宠?风镜瑶仔细回想了一下,难道是……宁水玉?冉皇弟怎么会突然提到她?!“你可知她唤何名?”

“我记得陌皇兄唤她水儿……”看着风镜瑶一脸恍然的表情,风镜冉突然开心地叫到:“真是唤水儿呢!皇姐你是不是知道这个人?!你可知她在哪?!是不是跟陌皇兄一起离开皇城了?!”风镜冉说起这个名儿很激动,倒真是个孩子!

风镜瑶凝着他俊秀朝气的脸,缓声道:“你……不会是看上你陌皇兄的女人了?”

风镜冉撇撇嘴,正色道:“皇姐,我就看上她了,我要她!”他的语气很坚定,眼神却不似在说谎。

风镜瑶一时语塞,她宠爱这个皇弟,是因为黎贵妃早逝,他也曾备受冷落,从他身上她仿佛看见了自己;而风镜陌却是应有尽有,身为太子,又得父王恩宠,有权有势;所以她会更疼爱这个冉皇弟,才扶持他登上王位。

他想要的,她都会满足他,她既是他的皇姐,但也如他的曾经的母妃一样疼他。

可现在,他要宁水玉,难道真要她从陌儿手里把她夺回来?再者,她现在可是东瑰花尘玉宫主,哪里如此容易得手?!

风镜瑶想到此温柔地抚过他的脸,和煦笑道:“皇弟,那宁水玉我们不要了,皇姐另外给你寻几个绝色佳人来?”

“她叫宁水玉吗?原来皇姐你真认得她!”风镜陌一鼓嘴,放开了风镜瑶:“不!皇姐,我就要她!我要下令派人去找!就算是天涯海角也要把她找回来!”他字字肯切,恨不得下一秒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风镜瑶心一沉,脸色顿变,他说这话可真不是开玩笑……!

好一会,风镜冉激动的面色渐渐沉静了下来,眼睛直盯着风镜瑶:“皇姐,你会帮我的是吧……?”

即是说到这份上,她是不帮也不行了。

……

回了宫里,竟发现母后正派人四处寻我,见宫人们各个一副诚惶诚恐的害怕表情,我大概也是猜到一二了,看来母后真是在气头上。此刻不能回宫主殿,只能先带着月影潋,花冥,姚佳人一齐去觐见母后了。

屏风上用金色的丝线绣着浴火凤凰,瑞脑消金兽中的熏香在若有若无的飘在空气中,隐约之间,还能看见屏风后的几道人影。

“母后……”我没敢走进屏风,只得认罪地跪在地上,“母后,玉儿知错了。”

良久,屏风内传出一声长叹,“玉儿,你过来母后身边。”我应了一声,起身走了进去。

母后半眯着眼,慵懒地靠在塌边,见我进来,她将看着屏风外的目光转到我脸上:“玉儿,那可是你方才带回来的男宠?”她带着瑰丽指套的手指向屏风,我顺着她的方向看去,正是月影潋。

我故作娇羞的点点头,“正是呢,母后,你瞧他生的如何?”

“让他进来给母后瞧瞧罢。”

“月哥……”不行!不能这么称呼他,有失身份,还容易献出马脚,“月影潋,你进来……”我换了个淡淡的语气,招呼外面的他。

桃花舞 逐流水袖染尘缘 几多逝去的光影

月影潋走了进来,唇角牵着柔和散淡的笑容,俊美的脸庞容光焕发,我一阵恍惚,他却发了话,“见过王上。”他很是识礼地跪拜了下去。

“免礼。”母后流连打量了几眼,笑着摸着我的手,“生的真是俊美,玉儿的眼光倒是好啊,挑的尽是些宝贝!”我心里也跟着乐,那是自然了,这宁水玉桃花可旺着呢!……

我顺着躯壳依偎进她的怀里,“母后,那您现在不生气了吧?”虽然我已经知道自己不是花尘玉宫主,母后也是我的亲生母后,但是,在这异世里,有她这般过分的疼爱,我也算是上辈子烧高香了。

母后抚过我柔顺的头发,温言道:“母后见着你气都消了,只不过还要追究你,你可是怀了孩子的,不可再到处乱跑了”母后突然正色道,“母后从今天开始要禁止你出宫,只等皇孙生下来”

听罢,我一时结舌,“等等皇孙生下来?”我摸了摸自己还未突起的肚子,竟觉得有些吃力,如果孩子一生下来,却见不到亲爹,不知是何种感受?!

“母后,等孩子生下来,可得等几个月啊。”本还想趁机离开皇城,去寻娃娃的爹,可料却让母后给先搀和了一脚,真是失策!

母后眯了眯眼,“难道你心想着玩?成心要让母后担心?”她长叹了一口气,说得我做女儿的不懂体谅她的心……

我干笑两声,打着哈哈,“是,是,玉儿知错了,玉儿听母后的话……”说到后面连我自己都没了底气。

“那就好,你也刚从宫外回来,也累了,回去歇着,可别累坏了躯壳,本王会让吩咐御膳房每天送些补品过去,去罢!”母后说着便阖上了眼,似是要安神了。

我心里纠结有说不出,“玉儿告退。”只得拉过月影潋退了下去……

“主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花冥见她出了殿便拉着一张愁眉苦脸,不禁担心问道。

我叹了一声,“没事儿,只是以后再不能出宫玩了,对了,陌陌,你手边有没有消息人手……”

“水儿想打听什么事?”他们几人都跟着我停下脚步,很认真的看着我。

既然东城令和游止寒是为了某些原因不愿来见我,而我也不能去寻他们,但是我抚着自己的肚子,望着姚佳人沉静的眸,“半年之内,我不会离开皇城,但是,我需要你帮我打探他们两个的消息,直到我把孩子生下来……”

春去秋来,花开花落,不知这半年的光影里人世间又是几个轮回。几经欢笑,几经相思,总是带在脸上,只是怕夜深人寂的时候心里那言不出道不尽的隐隐感伤,说要讨个清静也不得自在。

月影潋跟着我进宫后,也不是很安分,隔三差五的往宫外跑,他身手好,所以每次进出皇宫都不会被发现。我瞧着他忙碌的身影,好容易才敲到机会逮住他着实问了一番,原来,宁府月府两家已经迁到东瑰来了。

曾过问过他以前的一些事,记忆虽有点模湖,但经他一提起,倒是记住了好些事情来,母后下令不让我出宫,而我却是望着宫外望眼欲穿,不知现在老爹过得好不好,水棠不知躯体大好了没有,子琴是否还在等我这个姑娘回去?!

如果不是我怀着身孕,加上点记忆缺失,以前的轻功早使出来了,现在带着躯壳又不会轻功,总不能翻过墙去?可怜只能埋怨起做孕妇的杯具来了。

后来在我的死缠烂打之下,三位佳人终于很不情愿助我出了皇宫,久居深宫之后再见宫外的风景,那叫一个鸟语花香春光烂漫啊。

可往往事情总是不尽人意,计算着时辰不敢多耽搁,本想先去月府看望月伯伯,却不想月影潋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把我打入无底深渊,

“玉儿,家父已世……”

我惊愕地看着他,而他却一如微笑地看着我,只是笑容很牵强眼里含着我看不见的忧伤;我望着他,平静的心一下子被打乱;我的月哥哥,没有我陪你的日子,悲伤一个人承受,是不是很痛很累……

这头顶的一片阴云笼罩,带着沉重的心,我踏进了宁府的大门,脚步在地上踯躅,眼前不是故地重逢,确是旧人依旧。

“爹”阅书的老爹抬起头,错愕地看向来人,“玉儿?……”再看向我微突起的小腹,他连忙置书起身走了过来。

“你……这孩子?你嫁人了?……”我心下一咯噔,竟不知怎么开口才好,这时月影潋忙出来圆场。

“宁伯,这是我和玉儿的孩子……”

老爹捋须摇摇头,长叹一声,“影儿,玉儿,你以为老夫老糊涂了吗?我们宁月两府才迁至东瑰朝一月有余,就算你找到玉儿,孩子有这么快就怀上的?”

“爹……玉儿有件事必须到诉你!”我推了推身边的尴尬的月影潋,让他出去,“我会跟爹好好说,你出去等我。”我报以他一个放心的笑,硬将他给赶了出去。

之后,我和爹凭桌而坐,我将半年发生的事情,现在的身份,几个夫君的事情一一跟他说了个明白,毫无隐瞒。老爹从头到尾未发表过一句话,只是一脸探究地看着我,说罢,我松了一口气,心下好似一块石头落地……

不想,老爹竟笑得合不拢嘴,“家门之兴啊!我宁家真是有福气啊,玉儿……爹虽老了,但也是个男子,爹能猜得出,影儿他们几个可都是真心待你啊!”老爹拍了拍我的手,眉眼间尽是欢喜之气。

我赔笑两声,早知道就不该这般遮遮掩掩了,多收几个夫君不是更光宗耀祖啊?只是……这天底下谁又能比得上我几位出色的夫君?!

一进宁府,便瞧不见子琴的身影,后来向老爹一打听,原来老爹半年未见对我也是想念疼惜,竟破例将我的丫鬟子琴收为义女,后来寻了个好人家把她给嫁了出去。

……“子琴没想要嫁人,子琴只想一辈子跟着姑娘……”……

……“只要子琴乖了,好生听姑娘的话!姑娘就留着你!”……

想到此,我心里不仅惋惜,我的好子琴,不知她是否真嫁了个好郎君,一生无忧了?

桃花舞 逐流水袖染尘缘 感情何来强求

吃了一盏茶,外出逛街市的水棠正巧回来,不见其人先闻其声,我在老爹书房里坐着便听见了门外她欢呼的声音,“月哥哥,月哥哥你可来了,你好些天都没来瞧水棠了……”

“玉儿,这棠儿啊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老爹拍了拍我的手,叹息了一声。

“爹,我明白。”我会意,因为感情这种事情啊,不能将错就错,必定要速战速决,即使,我知道水棠一直喜欢的认识月影潋……

“爹,我出去看看她。”朝老爹点点头,我下榻往门外走了出去。

“水棠……”我轻唤了一声,她转过头来。

眼前一副清雅秀丽的瓜子脸颜,柳月眉梢,那朱唇不点自红,顾盼之间巧笑嫣然,长袖裙衫之下的小腹微微突起,全身散发着随性自然的美丽。

看到她,水棠的表情从欣喜到愕然,慢慢地僵化在了脸上。

“姐姐……”她张了张嘴,自己都不知道眼前这位佳人是不是他的亲姐姐,只是半年未见,似是脱胎换骨变了个样,倒是模样还是那般,只是总感觉美了好几分……

我走近她,握住她的手,“水棠,你长大了好些呢!气色也红晕了好多,人也漂亮了好多,现在还续着药吗?……”我拿捏着她粉嫩的脸,笑得很是开心,总感觉见到亲人心里都暖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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