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月影寒秋一声叫唤,也解开了夜临风心中疑惑,这位曾叮嘱他保护月影寒秋的白衣老者果然正是华夏牧场的场主陆天边。
外面的战场上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啸,本已处于劣势的盗贼装扮的唐兵闻声而退。牧场也已损失惨重,并不予追击,见唐兵退出老远后,却不再退,就那么逗留在那里。
于是,凌枯荣不敢怠慢,所有牧场兵力也就这么守在牧场边缘,两军对峙着。
天已渐亮。旁边那几处大火也已经被扑灭,只是几个帐篷已被烧得残破不堪,一团灰烬已被雨水淋湿,又被风一吹,漫天飘舞,把个天空都染灰了。
终于,下了一夜的小雨渐渐停了,东方发白,一轮红晕渐渐升起,映着草叶上的点点水珠,晶莹剔透。
“现在外面大战已停,场主该和老夫好好商议商议交易一事了!”
于是一行数人行至场主大帐,其间月影寒秋着人将牛、羊长老以及凌枯荣一起叫了过来,又吩咐士兵们清扫战场,而那批唐兵就任由他们在那边了望着。
很快,场主大帐中已聚满了人,牛寅初等人见陆天边在场,纷纷惊讶不已,在要行礼时,却一一被陆天边免去。
“呵呵,杨国师专门为本侯量身配制的毒药,岂是本侯那么容易解去的。”陆天边苦笑道。
“什么?义父,您中毒了?”不只是月影寒秋,所有人都心头一震,场主竟然中毒了?
“本侯正是因为中了毒,为了避免被胁迫,以至给牧场带来耻辱,才假意出去游玩,将这一摊子事宜交给寒秋。”
陆天边顿了顿,慈爱地看着月影寒秋,说道:“这些日子苦了寒秋了!”
“义父,您怎么中的毒?是什么毒?解不了吗?”月影寒秋一边急切地问道,一边狠狠地看着杨紫陌。
众人皆惊,这杨紫陌为了让陆天边中毒,还真是煞费苦心,竟让他想到这么一条阴险却又不得不说很巧妙的计策。
陆天边则继续娓娓说道:“本侯发现自己中毒了之后,立即知道这其中一定有阴谋,而且可能是针对牧场的天大阴谋。于是本侯赶紧假借外出为由,将‘星火令’交由寒秋,就是怕自己因中毒遭到威胁,从而令牧场蒙羞。”
夜临风不禁暗暗佩服这‘西北侯’的气度,在自己危难时刻,首先想到的是大局,是整个牧场的得失。
“只是老夫虽精通医术,却苦无解毒之法,倒是让本侯发现了杨国师与葛青、马三原之间经常秘密地有所联络,本侯方才知道,这一身剧毒竟是拜国师所赐。”
杨紫陌这时又得意地笑了两声,说道:“老夫算过,以场主的功力,即使能暂时压制毒药,也最多支撑一年而已,如老夫所料不差的话,场主若还没有解药,怕两日后毒发,再也回天乏术了吧!”
“什么?义父,真的是?”月影寒秋话没说完,陆天边已经无奈地点头,月影寒秋的话也只说了一半,再也说不下去了。
“场主躲了一年了,又何必呢?只要场主将牧场所有马匹尽售我大唐,老夫将解药双手奉上,甚至不会少牧场一两银子,不知场主意下如何?”杨紫陌终于转入正题。
“哈哈,国师太小看本侯了,本侯若为一己之私,而让牧场遭此大辱,恐怕也不配做这个场主了!”陆天边说着,忽然加重语气,一字字道:“即便是用本侯的性命,国师也威胁不了我!”
杨紫陌闻言一愣,却听陆天边笑了笑,继续说道:“大不了,本侯在归天之前,带上国师一起走。相信现在这种情况,本侯若撕破脸皮,与国师来个同归于尽,应该不难!”
“哈哈,陆场主不要动怒,万事好商量,其实老夫手段或许有些不妥,但对场主可毫无不敬之意啊!”杨紫陌打着哈哈,眼珠不住转动,继续说道:“要不,场主只出售三千战马给我大唐,其余战马作为普通马匹分售到我大唐的各家马车行去,岂不是并不违反牧场千年来的规矩。”
“国师如意算盘打得真好,然后国师再从各家车行将马匹搜集上去,还是作为战马使用,扩充大唐国的骑兵实力,是吗?”月影寒秋一语道破。
“哼,这些小花样都是杨国师惯用的伎俩,可是在本侯看来,这同样是变相地违背了我牧场原则,本侯绝不同意。”陆天边断然否决道。
杨紫陌原本撇起的笑意渐渐收拢,脸色也沉了下来,缓缓说道:“场主不要逼老夫,若真把老夫逼急了,虽然场主个人生死是小,不过那外面的马贼虽然人数不多,但如果强攻,即使拼着全军覆没,恐怕牧场的损失也会很惨重吧。那时候,只怕牧场千年基业都要不保了吧!”
“国师威胁本侯?那国师尽可试试看,本侯是那种容易被威胁的人吗?”
“哈哈,我牧场千年来能有如此地位,可不是徒有虚名,如果这么容易就能被国师外面那区区兵马所迫,又如何能在华夏卓立千年?”陆天边字字掷地有声。
杨紫陌闻言果然有点吃惊,说道:“牧场千年来保持地位,不过是因为各国间都在互相牵制。谁若攻破了牧场,尽得战马,将对其他国家造成莫大威胁,所以在各国眼皮底下,反倒没有哪个国家敢动牧场,否则必遭到各国群攻。这样一来,倒间接地保护了牧场。但如今可不是我大唐国来侵扰牧场的,只不过是一批马贼而已,即使牧场损失惨重,其他国家可没理由来找我大唐的不是,最多也就是把这批马贼给灭了,是吗,场主?”
“呵呵,国师也知道各国之间互相牵制,那若本侯违背原则将战马全部供给贵国,本侯如何向其它国家交代?不过,国师太小看我牧场了,若牧场只是靠各国之间的平衡来生存的话,那也太岌岌可危了,不是吗?”
“莫非,场主还有什么秘密武器,老夫疏漏了?”杨紫陌闻言情不自禁地问道,眼神间泛起了迷惑。
“国师不是利用葛总管、马长老费尽心思要夺取牧场的‘星火令’吗?看来国师只知道‘星火令’是场主信符,却不知道‘星火令’还有另一个作用!”
“另一个作用?”不仅是杨紫陌,就连月影寒秋及三大长老都露出惊异的神情。
“这‘星火令’和望天城城主的‘紫光令’、南疆王的‘神兵令’乃是我们三大诸侯的信符,同时都具有无比的威力,足以毁灭方圆十里。所以本侯可轻而易举地将你那数百马贼轰为灰烬。只是如此,‘星火令’也将自毁,但若国师逼急了本侯,本侯说不得只好出此下策,然后通告天下,大唐贼心昭着。恐怕杨国师也不希望如此发展吧。”陆天边说着,边拿起桌上的锦盒,打开来一看,脸色蓦地大变,只见锦盒里面竟是空空如也。
“寒秋,‘星火令’呢?”陆天边禁不住急问道。
众人皆惊,都满脸疑惑地看着那空空的玉盒。
“‘星火令’不见了,怎么会呢?大帐一直把守森严。除非,”月影寒秋一顿,说道:“只有刚才牧场全力对付那匹马贼,人手全都抽调出去了。”月影寒秋说着,又瞥了瞥杨紫陌,说道:“杨国师的帐篷即使是刚才,也一直有人看着,‘星火令’怎么会不见呢?”
“有一个人,”久未开口的夜临风一说话便语出惊人,众人闻言全都看向了他,“这个人曾着了国师的道,但在下一直以为若此人如此容易被打倒,似乎有点浪得虚名了?”
“你是说西晚风?”杨紫陌再度惊异地说道。
“哈哈,铜面先生太看得起西某了!”原本一直昏迷不醒的西晚风,此时竟含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