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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被难住了?

紫色公寓三楼只有两处空旷的房间,一间是健身房,另外一间就是练声房。

说是练声房,不如说是音乐房,这里的乐器应有尽有,其中,最让燕云喜爱的便是一架白色的钢琴。

钢琴上铅尘不染,表面完美无瑕,坐在长凳上,燕云抚摸着钢琴,好似抚摸自己的孩子一样,温柔、小心翼翼。

对于喜爱音乐的人来说,音乐是有生命的,连带着,乐器也被格外珍惜。

莫乐走进房间,看到燕云坐在自己的宝贝钢琴前,嘴角微微抽搐,显然有些舍不得自己的爱琴被旁人触摸。

“你准备弹什么曲子?”燕云抬头问道。

“姑奶奶还没想好,你先弹几下给我看看吧!”莫乐拿起一本琴谱,随意翻开,指了其中一页冲着燕云道:“先把它弹出来再说,姑奶奶可不想跟烂琴艺之人一起合奏。”

燕云轻笑,知道小妮子还在生气,拿谱曲来考验自己。

拿起琴谱看了看,这是一本李斯特的《12首超技练习曲》,这是钢琴史上令人生畏的高难曲目。

他楞了楞,想不到莫乐竟然敢买这种琴谱回来,看来小妮子虽然心高气傲,本事还真是有的。

莫乐高傲的仰着头,看着燕云愣住了,嘴角浮出一丝微笑,以为他不敢下手。

此刻,就连旁边的林慕儿对燕云也投出了怜悯的目光,小妮子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添油加醋,这时竟然开始怜悯燕云,由此可见,莫乐让燕云弹的曲子有多难。

林慕儿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乐乐姐姐是不是下手太狠了,她竟然让燕云弹奏《12首超技练习曲》中最难的《鬼火》。

做为一个熟知音律的人,林慕儿自然知道《鬼火》有多难弹奏,即便在20世纪钢琴家如过江之鲫的年代,这首曲子也很少有人敢挑战,因为它不但拥有高难度的双音技术,技术刁钻,而且还必须弹的轻灵有趣方能服人。

“怎么样?不行就说,别打肿脸充胖子。”

莫乐此刻已经摆出了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她甚至都想好了做为一个胜者的台词,只要燕云服输,她就会直接鄙视的看一眼燕云,然后用冷淡的口吻让燕云闪开,最后自己亲自弹奏一遍,尽情的享受燕云那种震惊之后满脸佩服的目光。

“《鬼火》啊,确实好长时间不弹它了,我来试试看。”

“吹牛,搞的跟自己以前弹过一样。”

燕云笑了笑没有多说,将曲谱放在琴架上,单手将键盘上刮过,叮叮咚咚流畅而悠长。

而后,踩上踏板,双手快速闪动,单纯而丰富的音色仿佛自他的指尖流淌出来。

清亮的曲调,粒粒分明,颗颗透骨,轻灵如钢珠撒在玻璃上。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林慕儿嘴巴张成了“0”型,满脸惊讶之色,旁边莫乐看着燕云的手指一句话不说,小脸紧绷,心中更是在诅咒燕云出错,只要一个音符出错,莫乐就会立刻打断他。

而且以莫乐的琴艺,燕云如果稍微出错,她便能发现,可是,时间过去了不少,莫乐还是没有找到错误。

忽然间,燕云停了下来,抬头看向了莫乐。

“你怎么不弹了?”莫乐催促着,她还没找出错误呢。

“乐乐姐姐,一曲终了了哦。”旁边林慕儿好意提醒道。

“我知道,要你多嘴。”莫乐白了林慕儿一眼,甩手走出了房间。

林慕儿警惕的看了一眼莫乐的背影,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转身趴在钢琴上好奇的打量着燕云,半响才说道:“未来姐夫,你弹的好好哦,跟乐乐姐姐弹的差不多了。”

燕云盯着林慕儿的胸部点点头,心想还是慕儿乖巧,说话又好听,一口一个未来姐夫叫的自己飘忽忽的,不像莫乐,不但刁蛮不讲理,还没有信用,自己都照她说的做弹完了《鬼火》,她竟然甩手就走了,都留下来跟自己配合默契。

傍晚时,楚云夕上班回来了,聪慧如她,在看见莫乐板着的小脸时,便知道莫乐与燕云多半又恼矛盾了。

楚云夕将林慕儿拉到一边,开始询问,在林慕儿夸张的描述下,事实被扭曲了,变成燕云要与莫乐比琴艺,最后被莫乐战胜了,这个过程中,燕云变成了一只大魔王,莫乐成为了捍卫人间和平的天使。

楚云夕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脑袋,不用想也知道,林慕儿肯定在撒谎,莫乐真要取胜了,就肯定是现在这幅冷冰冰的表情了。

虽然林慕儿扭曲了事实,但是凭楚云夕的聪慧,还是将事情了解了大概。

燕云会弹钢琴?楚云夕微微一怔,这个家伙又给他惊喜了,对于燕云,楚云夕总是有种看不透的感觉,每次当你认为了解他时,他又会出现让你焕然一新的一面。

从最初的木呐纯朴,到如今的清秀俊逸,他是否还会有更多的一面?楚云夕不敢肯定,心中却隐约有一丝期待,这大概是聪明人之间的感应,聪明人,总是想要将什么时候都弄的很透彻,彻底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楚云夕看着板着脸的莫乐叹息一声,看来今晚自己不说说燕云,莫乐难以善罢甘休了,无奈的摇了摇脑袋,看来自己要找燕云好好谈谈了。

楚云夕来到燕云的房间时,燕云正掰着脚丫看着电视,楚云夕皱了皱眉头,再扫一眼电视机,上面正在播放《脑白金》广告,上面两个卡通爷爷奶奶正扭着屁股,模仿一代乐坛王者迈克尔杰克逊的舞姿,滑稽又可笑,燕云却看的津津有味。

“燕云。”楚云夕距离燕云有一段距离就停下了,生怕闻到了脚臭味,不过并未夸张的捂鼻子。

聪明的女人会给男人留面子,楚云夕显然是。

燕云其实早就发现了楚云夕,只不过故意装作没发现而已,此刻楚云夕都叫他了,也不好装作没听到。

“下班了?有事吗?”燕云笑着请楚云夕坐下。

“燕云,乐乐还是小孩子,你别跟她一番见识,以后能让就让着点,好吗?”楚云夕没有接受燕云的邀请,站在原地直接开门见山说出自己来燕云房间中的目的。

小孩子就可以霸道?那我也做小孩子算了。

燕云苦笑,这话却是没有说出来,既然楚云夕都过来找他了,他也不好不给楚云夕面子,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一个大男人,没必要跟小妮子一般见识。

“谢谢了,明天是乐乐父母的忌日,可能是这个日子临近了的原因,她脾气有些暴躁,你别惹她,由她闹闹,过去就好了。”楚云夕读懂了燕云的表情,感激的说道。

忌日?

燕云楞了楞,看向楚云夕的表情满是不解,他心中还一直纳闷着,为何自己这个未来女婿都上门了,莫乐父母都不出面呢!原来这小妮子的父母都已经亡故了。

“莫姨生乐乐时难产,为了保下乐乐,莫姨就……莫叔叔与莫姨夫妻情深,莫姨离去,莫叔叔伤心过度,莫姨离开不到一年的时间,莫叔叔就神伤而去了。”

楚云夕原本不是一个话多之人,但看到燕云与莫乐总是不对付,不得以说了些莫乐的事情,希望两人关系缓和。

“乐乐就一直以为是自己害死了她的父母?”燕云神色缓和了许多,他倒是没有想到,那个刁蛮的千金小姐,竟然会有这样凄凉的一面。

“是啊!这丫头很傻,她爱面子,不想暴露自己的这一面,每天夜里睡觉,时常会独自落泪,以前小时候常常半夜惊醒,现在平静了许多,但每逢莫姨忌日,前后几天脾气都很暴躁。”楚云夕说起莫乐的往事,自己的眼睛都微微湿润了。

大概是不想让燕云发现自己的这一面,楚云夕微微偏头,随后应付了两句转身就离开了。

燕云眼神何等犀利,自然发现了楚云夕的异常,微微楞了楞,心想,不就是哭鼻子,这有什么嘛!必要时我还借你肩膀呢。

深夜,燕云静静站在窗台前,屋内屋外一片漆黑,黑暗将他紧紧包裹,燕云闭目呼吸着初秋淡淡的凉气。

这是他的习惯,喜欢在夜深人静时,让黑暗将自己包裹,放空心灵,有点类道家学说里的神游天外。

啊……

凄凉的惊叫声,声音并不大,但燕云的耳力异于常人,很清洗的捕捉到,来自二楼莫乐的房间内。

莫乐房间对面,林慕儿趴在床上。

莫乐房间隔壁,楚云夕房间里台灯亮了,她的轻轻叹息一声,起身先来到林慕儿的房间,将被子捡起来盖好林慕儿,然后轻轻打开莫乐的房门。

“乐乐,云夕姐一个人睡不着,跑过来跟你挤一个行吗?”楚云夕将莫乐房间的灯打开,走到泪流满面的莫乐床边坐下。

“云夕姐,谢谢你,乐乐有罪对吗?乐乐不该出现在世上的,爸爸妈妈都是因为我死去的,他们肯定很讨厌乐乐。”莫乐抱着楚云夕的身子,将头埋在她的怀中痛哭起来,娇小的身躯不断颤抖着,显的情绪很激动。

“傻丫头,莫姨的选择没错,莫叔叔也不会怪你,就是因为疼爱你,莫姨当初才会选择让你啊!乖,大家都没人会怪你的,你也是无辜的。”

楚云夕静静抚摸着莫乐的背脊安慰着,不知不觉中,她自己也已经双眼湿润,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落下。

似是想到了什么,楚云夕拿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随后,向来平静从不出口骂人的楚云夕出现了另外的一面。

“莫义问,你混蛋,一个大男人心里就藏不住一点事情吗?没事写什么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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