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黎瞿白感觉冉夫人对自己是单纯的喜欢,而和美人除了喜欢,还有对一种权势的渴望,所以即便两家都发生了同样的事,但黎瞿白却是更愿意陪着冉夫人,而不太乐意陪着和美人。
但这也正好给了和美人密谋报复黎姝的机会。
和美人唤来青儿:“青儿,关于拾遗季,你查的这么样了?”
青儿脸色颇有些尴尬的说:“回娘娘,关于鸿胪寺卿大人,由于蒋家······”说到这,青儿看了和美人一眼,见和美人脸色波澜不惊,也没有要发怒的迹象,才又小心翼翼的说:“所以,在查消息的时候,已经大不如前。奴婢只查到在蒋家和管家被爆出消失的当天,有人看到鸿胪寺大人到安王府,进去了有半个时辰才离开,至于进去干什么,就无从得知。安王府的人嘴紧得很,不肯告知鸿胪寺卿大人进去是找谁的,干什么。”
青儿说完,一脸的愧色,跪下说:“奴婢惭愧,没能做好娘娘吩咐的事。”
和美人面无表情的说:“起来吧,这也怪不得你,你做的很好。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世本就如此,你也不用自责,倒是难为你本宫如此你还能帮着本宫。”
“谢娘娘。”青儿起来后说:“娘娘对奴婢有大恩,奴婢自是要对娘娘一心一意,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想法。”
“唔。”和美人的手轻轻敲着桌面,眯着眼睛说:“不过说到这拾遗季,若说同中宫那位没有关系,本宫是怎么也不信的。如此看来,本宫家族发生那样的事,想必也是中宫那位的手笔了。也是,这京都当中,还有谁有那个本事,能让两个家族一夜之间悄无声息的消失。”
青儿睁大着双眼,惊惧的说:“娘娘,会不会想错了?当真是中宫那位做的,那也太大胆了。就不怕,陛下······”
和美人淡淡的看了青儿一眼,面无表情的说:“你觉得陛下猜不到?”
青儿悻悻的闭了嘴,心里对黎姝是怨到了极点。
和美人又继续面无表情的说:“她既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来,就要有那个本事承受!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本宫如今没有了娘家,没有了依靠,唯有此身,还怕些什么?就是同归于尽也要拉上那位垫背!”
青儿吸了口气,想,娘娘是要做什么?
和美人不理会青儿,吩咐道:“你去外面在学子当中散布些消息,就说,当今皇后仗着早年立下的军工,干预朝政,残害与她意见不合的大臣,手段之毒辣,堪比妲己!而且作风还不检点,与别的男子野合,管家和蒋家就是知道了皇后与别的男子野合,秘密上疏陛下,请求陛下废后才遭此大厄。”
青儿听了,眼睛闪着光亮,兴奋的说:“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办好的。奴婢想就这样一个版本流传出去,一定会演变成很多个版本的,到时候······”
“去吧,小心些,别被人查到了把柄,顺便,在你查查有没有别的关于拾遗季的消息。”
“是,娘娘。”
于是,第二天,就流传着关于黎姝的一些负面消息。
黎姝在皎梨宫听到这些消息时,冷笑着说:“没想到她还是个有脑子的,想要用士子的口诛笔伐来将本宫处死。不过,本宫要是就这样就认输了,岂不是太辜负本宫的名声了?姑且看着吧,日子如此无聊,陪她玩玩又何妨?”
来禀报消息的人听了,满脑子的黑线,面上还是恭敬的说:“是,若有什么新的消息,属下再来向娘娘禀报。”
“嗯,知道了,下去吧。”黎姝随意的挥了挥手。
几天后,流言越演越烈,果然衍生出了好几个版本。在民间,有学子称像黎姝这样的女子,做一国之母,实在是有违国体,对黎姝颇有怨词,而真心敬重黎姝的一些将士们,本就看不惯那些酸儒,与学子辩白,说不过,还有的忍不住要打那些学子,使情况又更加恶化。于是由于人说,如今的军队,是忠于黎姝的而非当今陛下,说一定要剪除安王府一脉的羽翼。
朝堂上,甚至还有官员上疏请求黎瞿白废后。
黎瞿白黑着脸把废后的折子扔到地下,怒极反笑的说:“你们要朕废后,朕的皇后何错之有?”
有大臣说:“如今外面都在传,说娘娘作风不检点······”
“你也知道是谣传啊!”
该大臣的话还没有说完,看到黎瞿白可以冻死人的眼神,噤声了。
又有大臣说:“虽然那些是谣传,外人无从得知,但是一些将士为娘娘与学子发生争执,甚至差点打起来了,这可是有人见到的。这些人,只怕是忠于娘娘,而不忠于陛下您啊。陛下,如今安王府势力大,再加上娘娘虽没有军队,却又大批忠于娘娘的军队,只怕是安王府居心不良啊,陛下!”
黎瞿白冷着脸说:“连一个士兵都知道别人造谣一国之母要维护一国之母的名声!一国之母是不允许任何人玷污的,而诸位饱读诗书,却连个士兵都比不上!朕倒是想知道,诸位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黎瞿白寒着脸扫了一眼下面的百官,那些官员看到黎瞿白的视线,一个个都低了头,想要辩白,黎瞿白却是又继续说:
“朕与皇后,夫妻本就为一体,那些将士,维护皇后,不就是维护朕?再者,你们据凭着这些有的没的的事情,就这么着急着把皇后给定死,是想——把自己的女儿给送进宫来吗?”
黎瞿白这一番话下来,分明是说他们只为了自己的私心。
大臣们纷纷跪下,说:“臣等不敢。”
有大臣跪着说:“臣等一心一意为了陛下,为了国家,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私心。只是安王府势力庞大,又有许多的将士忠于娘娘,安王府,不得不防啊,陛下!如今不做防范,只怕是到时候尾大不掉啊!”
黎瞿白闻言,站起身来,顿了一下,说:“当初先帝怕安王府居心不良,安王府为了让先帝安心,于是退出朝廷,专营商业。如今就因安王府生意做得好了,朕就百般防着安王府,也未免太让人心寒了些。只有那些弱者,对自己不够自信的人,才会防着比自己强的人,朕难道是弱者?”
谁敢说皇帝是弱者?众大臣皆说:“陛下言之有理。”
皎梨宫内
恕面无表情的低着头跪在地上将外面的情形禀告给黎姝听,黎姝听了,眯着眼,冷笑一声,半响,才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她既然那么的喜欢利用流言,那本宫就利用流言好好的回敬回敬她吧。不过,在这之前,本宫要亲自将这些流言给澄清了。你先去查查是谁在说这些,查不到,你知道怎么做。其他的,你应该知道陈胜吴广称王之前都做了些什么吧?”
“是,属下知道了。”恕抱拳离开。
和美人在半春阁里听到民间的流言,朝堂上甚至已经有人弹劾黎姝,弹劾安王府,和美人冷冷一笑。冷声说:“黎姝,你以为这就完了吗?这还远远不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