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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个十年》

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得睡不着了,还是想着新慧刚才问我的那些话和那几个女孩子。

我很疑惑,到底是我的哪位多嘴的好朋友把我的老底告诉新慧的?根据我从书本和生活实践中得来的经验知道:自己最大的敌人就是最熟悉自己的朋友,到底是我的那一个密友悄悄的和我走上了相反的方向,并倒戈一击而成为新慧的铁杆粉丝呢?但是,想来想去却没有个头绪。

也许是因为新慧刚才的提醒,我的记忆抽屉竟然一一打开了,赵薇华、那雪琪,嗯..还有..

在记忆中,上面这两个女孩还是占有挺重要的位置的,尤其是赵薇华,那个令我有点害怕的女孩。

赵薇华是我高三的同桌,一个外县到我们一中的插班生。人长得黑瘦了些,所以女孩的哪些特征在她身上体现得都不很明显:该大的不大,该小的不小,该高的地方平,该平的地方高。大眼睛经常却被“忧郁”两个字占据着。高颧骨、尖尖的下巴棱角有点瘦硬,总让我联想到宋徽宗的书法瘦金体。一条又长又粗的马尾辫很随意地扎着,总是我想起歌剧《白毛女》里面的那个头号女主角:喜儿来。马尾辫直垂到屁股下面,显得人更瘦小了一号。实事求是地说,即便是把漂亮这个词语扩大化,赵薇华也绝对不会被划进漂亮女孩的范围,她似乎和好看两个字也不怎么沾边,可能是从她出生开始起,就和“漂亮”两个字彻底的离婚了。一般说来,我对不漂亮的女孩基本没有印象,不是漂亮女生却能给我印象深刻的,也只有她。

因为是插班生,更因为是外地人,所以她在我们班几乎没什么朋友。我观察很久,总是看到她独来独往的,吃饭、上课,回宿舍,来来去去总是形影相吊。有一段时间,我还荒唐得以为她的人很难接触。

赵薇华的功课很差,样样六十分左右,这个分数对于大学的门槛来说,无疑是低了些。所以,她学习极其用功,但是,成绩并没有对她的刻苦给出同情,和她的用功正相反,赵薇华各门功课却没有什么明显的提高。尤其是数学,不知道是因为听不懂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反而下滑了,一不留神竟然跌到了不及格的行列中去。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刚开始我们没有多余的话,两双眼睛的视线基本上属于平行线,眼神互相交流的时候极少。一个老实巴交、长相黑瘦的女生,在喜欢漂亮女生这个意识占据我大脑的我没有多余的兴趣分享给她。但是架不住赵薇华主动和我搭茬。我的数学成绩好,赵薇华早就看出来了,所以她总是缠着我给她讲解各种数学题,解题方法、技巧、主要的数学常数等等。一来二去的,也就熟悉了,有时候问过问题,我们还见孔插针得说点别的,甚至是笑话。但是我发誓,我绝对没想过学习之外的任何东西!

在我的帮助下,她的数学提高得很快,而且在一次测试之后还达到了她本人的理想中的最好成绩。数学老师也破天荒地在全班表扬了她。赵薇华自然很高兴,脸上还令我吃惊地露出了一抹我从未见过的晕红。我呢,也替她高兴,自己辅导的“学生”取得好成绩,我这个做师傅的也脸上有光。估计我天生就是应该当老师,要不怎么早早就开始给人讲课呢,虽然学生只有一个。

事情过后,赵薇华和我也亲近了很多,但是对于这种纯洁的同学友谊,我没往心里去,因为高考的压力不允许我想别的东西。虽说班里已经有男男女女的开始突破同学的交往界限,但是我和赵薇华还在原地踏步,没想过,即便是想,她肯定也不会是我的备选答案之中的一个。所以,我还单纯的一心扑在高考事业上。但是,我不想那只能是我不想的事情,我不能阻止别人有这种想法,尤其是赵薇华本人。她有意无意的总朝着那个方向努力,我曾经旁敲侧击的给过她很明白的答复,但是,赵薇华却没有停手,这却令我头疼的很。人长得帅,看来是一种“自然灾害”,既然是“自然灾害”有时候就会不可避免的发生一些悲剧。而我没料到的是,这种悲剧竟然在我的身上发生!

过后,赵薇华曾邀请过我到公园里看过荷花,曾经在下雪天到操场上散过步,曾经一起看过电影(是学校组织的集体场电影《妈妈再爱我一次》),甚至,冬季很冷的时候,她曾从宿舍里给我抱来过一个热水袋!虽然我很有意的回避着她渐渐高涨的热情,但是我却回避不了我们在同学们眼中渐渐模糊的关系。

最后,无奈之下,我选择了换桌。和她分开了,也正是我的这一个错误决定,导致了赵薇华对我的误解,她开始变得有些疯狂,给我写纸条,给我让女同学传话,甚至半夜逃出学校,跟踪我,想要跟我的父母坦白我们其实什么也不是的那层关系。那些日子我天天胆战心惊的,躲着她就像耗子躲猫一般。我们的所谓关系其实什么也没有,最多也就是在古城墙上拉过仅仅一次手。我的好友“县长”(因为他长得很有县长的派头)早看出我们的这无声的战争会影响到最终的高考,也曾劝过赵薇华,但是没用!

高三的最后几次模拟考试最终拯救了我:我们忙着对付一星期一次的考试,几乎再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想考试之外的事情了,我都这样,更何况赵薇华那样成绩不很好的学生。那期间,我们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从一定程度上说,我的感谢那些考试。熬过几次考试后,赵薇华托“县长”带话给我要和谈,我为了有一个明确的了断,答应了。为了防止赵薇华的纠缠,我把“县长”拉过来参加了。

和谈的气氛还算融洽,从头至尾都只是她一个人喋喋不休。那情景很像是我对她怎样怎样了似的!最后她告诉我明天要回本县去,因为高考要在本县参加。我听到后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之后赵薇华拿出两支很精细的一模一样的钢笔分送给我和“县长”留作纪念。

总结发言是我说的,我首先对认识赵薇华表示感谢(其实谁都能听出来那种只有客气的假话),其次,我又强调了我对赵薇华没有过除了同学关系之外的任何想法,别人想是别人的事,不能别人想的东西强加到我头上我还得必须要接受。但是我对我的有些言语表示道歉,可能在无意中伤害了对方。

“县长”对赵薇华的过激举动做了批评。这些赵薇华也都接受了。

考上大学之后,赵薇华还曾经给我们大学的同学写过信,打听我的消息,但是我从来没有给回过。半年之后,也就渐渐的没有了下文。事情过了多年,现在想想,可能我对她的帮助,她理解成我喜欢她了,再加上赵薇华本人可能很喜欢我(我对自己在女生眼中的吸引力还是很有自信的),所以,在高三还有过这么一段插曲,是初恋?根本算不上!但是,她确实是我交往时间比较长的女生,一个令我害怕的女生。

不知道现在她结婚了没有,在那里工作..

我迷迷糊糊地想着,在纷杂模糊的记忆中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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