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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二个十年》

系辅导员小王要结婚了。他的女友也是教师。在一所乡镇中学,离我们学院大约有六十几公里。算起来不远。小王他们两个是学院里的同学,都是中文系的毕业生。我和同学们都见到过小王的女友,人很高,模样很一般。有一回和新慧一块议论过他们两人,觉得他两个并不般配。怎么说呢,小王是典型的知识分子,文质彬彬,温文尔雅。人长得也好,虽然小王的个头不算很理想,但配起他的女友来还是绰绰有余的。再说,人家小王有才。吹拉弹唱不说是样样精通,也是都能拿得起放得下。性格也很好。人很随和。相比之下,小王的女友就差一些了,最起码,性格就不好,我们见过她多次,可是从来也没有见她笑过。整天就是一副“更年期”的脸,那神情就像别人总是欠她什么似的。不待人缘。

不过,就结婚的大事来说,眼下小王可能正范愁呢。眼见就到婚期了,可是新房还没有着落呢。小王才毕业不久,在学院里头资历浅,论资排辈,要想分到单位的房子,恐怕很难。自己掏钱买楼吧,价钱又高得离谱,凭他们两人的工资好比登天。这些天,小王整天就是忙着找房。不管怎样,总不能两人睡大街上吧?还是我们同学在市里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78小区找到一处,好说歹说总算租下来了。新房面积不大,一室一厅一卫。两气齐全,虽说小了点好在人口不多。难得的是离学校近。转过一个弯就到。可是小王女友则不以为然。听说和小王闹过几次别扭。说是因为结婚大事弄得太马虎。小王也知道自己有点太仓促,太简单,所以布置新房以及置办家当的时候一任女友做主。结婚那天小王非要让新慧做伴娘,新慧和我商量了一下,我没有什么话说,在说到底我们都在小王手底下,“上司”的事自然很热心。

不是有句话说“恋爱中的女人是最可爱的,穿婚纱的女孩最漂亮”吗。的确如此,虽然小王女友长相一般,不过那属于“自然灾害”,我们只能后天“救灾”,是无法“提前预防”的。穿上婚纱以后,还行,自然是靠的化妆师了。其实小王女友还是可以的。怎么说也是有一定的“基础”,后天“装修”起来也就好弄一些。先天的“自然灾害”看来还是不是很严重。不过,在我看来,那一身婚纱假如是新慧穿在身上,一定非常漂亮。

结婚当天倒是极热闹。学院的老师们,双方的家长以及亲朋好友,再有就是我们这些同学们。都赶过来捧场,小王面子也很足。风风光光的把新娘子娶回了家。

转眼就到了艺术节的日子。学校为了这些个活动,倒是不惜血本,拨给各系一大笔资金。以用来筹备各项活动。

各班各系都提前搞了彻底的大扫除,教室里里外外都进行了装饰。装饰的创意差不多都出自各系的女同学。我们中文系也一样,女生出主意,男生出劳力,系里面出资金。中文系的最大优点是就是女多男少,都说“三个女孩一台戏,我们系女孩整个一部连续剧”。人多,主意也多,况且,布置个房间什么的又是女孩子天生的长处,所以我们中文系的方方面面都遥遥领先与其他各系。不像他们体育系,一群大小伙子,什么都不会,每天就知道满校园里找女生帮忙。

从学校大门进去,最先见到的是门口上面巨幅彩灯会标。迎面主楼的墙上也是一行有关于艺术节的大字。再往里走,路的两侧是个各系的展位。在挺拔,如绿伞一般的梧桐树下,依次为数学系,中文系,英语系,政教系,化工系,物理系,历史系,体育系,音乐系,美术系。各个系之间恰如比赛一般,那天,把自己的展位整个弄得花团锦簇。每个系的展位前,都有本系选出来的比较漂亮的女生担任的“迎客大使”,胸前挂着红绶带,上面是本系的名字。在手里抱着一摞摞本系的活动介绍宣传品,散发给过往的学生。以此来提高自己系的知名度。转过一个弯,是一拉溜的橱窗,展出的是各系评选出来的优秀书画作品,在其中就有我画的一幅山水画。还有周云阳的一幅彩色摄影作品,蓉蓉的手工剪纸······学校里的气氛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同学们的脸上也是洋溢着笑。毕竟是我们自己的节日。平时偶尔的还会有些吵嘴的事发生,但是在艺术节期间,同学们仿佛都突然变得乖了,一夜之间长大了,人人都是满脸的和气。,就是有个磕磕碰碰的事也是一笑而过,没有谁计较这些芝麻绿豆大的事,忙还忙不过来呢,谁会有空去吵嘴?

六月三号的晚上是整个艺术节的重头戏,篝火晚会。

夜幕降临以后,同学们陆陆续续的来到学院的大操场。学院操场面积大,功能多。操场面朝东,步入操场大门,中间是四百米的标准跑道,迎面正对着西边院墙之下的主席台,主席台两侧是一些固定在地面上的健身器材,什么单杠双杠,爬梯,等等。主席台北边紧挨着的是新建的灯光网球场。四周圈着两人高的金属网,只在南面开有一个小门。北面是两个篮球场和一个羽毛球场。和篮球场遥遥相对,在最南面四百米跑道的外围是两个排球场地,也是围在金属网里面。

本次活动的主要场地是四百米的操场,此刻在宽敞的操场上早已经架起了一个极大的火堆,两边不远处又是两个较小的火堆,成品字形排列,火光熊熊,映红了每一个人的脸。在操场四周的路灯也都打开,一时间,整个大操场上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现在还没有正式开始,同学们兴奋得在议论着,品评着。脸上写满了笑。

每个系都有自己的固定位置,以篝火为中心,辐射开去,同学们在篝火前面辟出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的地方,供表演用。人渐渐得多起来了。同时,学院里的领导们也都陆续到场,尤其难得的是,老校长今天也来捧场,许多同学都没大见到过校长,一般情况下,学院里开会也是用电视传达。所有的学生在一起集会的时候也就是早晨跑操的时候。所以,和校领导见面的机会基本没有什么。用同学们的俏皮话说就是“今天终于见到活的了”。自然,开幕讲话是老校长了,老校长讲话幽默风趣,不时地引来哄堂大笑,大家伙也都没有料到原本一本正经的老头,居然也这么好玩,这么逗。老校长开头讲了一通冠冕堂皇的话,就是最后一句话有用“我宣布,xx师院第x届艺术节正式开幕!并预祝艺术节圆满成功!也预祝同学们玩的开心!”同学们一阵热烈的掌声把老校长送走。有了校长的开场铺垫,同学们的气氛一下子给调动起来,有的同学干脆站在椅子上,整个学院操场被欢乐给淹没了

节目正式开始了,首先出场的是音乐系的歌手,他带来的是一曲是眼下正流行得不行不行的《九百九十朵玫瑰》,这家伙的声线真是好,把这首情歌唱的声情并茂,悦耳动听,虽说比不上邰正宵的原唱,可也是模仿得惟妙惟肖。更引得女同学们的尖叫。一曲终了,同学们还都意尤未尽似的。女同学表现得更是张狂。异口同声地叫“音乐系的!再来一个,音乐系的,再来一个!”,呵,那神情,还就不依不饶了呢。还是主持人出来打圆场,结果加唱一首《心雨》。那是男女对唱的歌。歌虽然有些老,但是旋律优美,词曲俱佳。可是找来找去,谁和男生对唱呢?这是临时加的节目,事先没有准备得。忽然从我们中文系跑出来一个女生,自告奋勇。令我们大跌眼镜的是,这个女生却原来是系里面最老实的“木头美人”——————荆卉!荆卉来到场地中心,很大方,平时的羞怯在她的脸上已经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自信和欢乐。跳动的火光映在她的脸上。显得整张脸青春,靓丽。隔远了看有那么一种朦朦胧胧的美。我们系的男生女生都是伸长了脖子,眼睛瞪得铜铃似的,目光紧紧盯在荆卉身上。仿佛从天上真得掉下来林妹妹了。更有的女同学在底下议论纷纷。语气中有的是羡慕,有的是支持,有的是鼓励·······主持人拍拍手,是一大家安静。我们也是想看看荆卉的表现怎样。也都住了嘴,瞧着,荆卉接过话筒,静静地站在那里,白色的裙子在火光的映衬下,也成了红色,在晚风中飞扬。音乐响起来,一个如清泉一般的声音在每个人的耳边传响

“我的思念是不可触摸的网

我的思念不再是决堤的海

为什么总在那些飘雨的日子

深深地把你想起

我的心是六月的情

沥沥下着细雨

想你想你想你想你

最后一次想你

因为明天我将成为别人的新娘

让我最后一次想你

我们一边听着那首熟悉的旋律,一边陷入了遐想。忽然,我发现周云阳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最前排,(在本次晚会上,他负责拍照,以便作为学校的活动资料入档)虽然手里举着相机,但是却不见闪光灯闪烁。这家伙大概也是吃惊得够呛。看得呆了!说实在的,荆卉的声音的确极好,再加上音乐系的男生的吉他和伴唱,两人的声音又那么般配,配合得恰到好处,把这一首歌演绎的如痴如醉。接下来更是高潮迭起,没多久,就是我们中文的压轴节目了。直到此刻,即便是我们这些中文系的“家里人”也都不知道系里到底是什么节目。正想着呢,只听耳边传来一首悠扬的马头琴曲,带着蒙古族所特有的民族特征。琴声婉转,宛如一缕轻烟在晚风中飘荡,随着音乐,一队身着蒙族服饰的姑娘们缓步进入会场,姑娘们身穿米黄色的蒙古长袍,脚穿长靴,一头秀美的长发在风中也随着音乐节拍飞扬着。琴声一扬,奏出欢快的舞曲,姑娘们双手作勒马状,脚上的皮靴很有节奏的打着节拍,恍惚之间,似乎已经置身于广袤无垠的大草原了,身边满是牛羊在奔跑着。草原上一碧万顷,仿佛那是一片绿色的海。这支蒙族舞完全征服了在场的师生们,人们伸长了脖子,盯着篝火前的这支舞蹈队。现在看来,中文系的节目是那一晚上最出彩的节目。每每和同学聊聊天,也是经常把这次晚会挂在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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