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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加雷斯知道,范德希被自己打得不重,恨的却不轻,甚至要远远超过大黑和歪嘴那些人,主要原因就是露西。

那时的露西,可是当时全校里毫无争议的最美女孩,没有之一,清纯靓丽,人见人爱。

当时她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龄,但她对别的男孩浑不在意,可能因为她感觉加雷斯不像男孩,心理距离较近的缘故,却唯独对加雷斯有好感,尤其是范德希到来之后,这一点,就愈加明显了。

当时,范德希的年纪稍大,加上经常混在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堆里,懂得的男女之事更多,来到加雷斯所在学校不久,就对美貌的露西生出了非分之想,扬言定要追露西到手,取露西为妻,让其他人都离露西远点。

但是,他发现,露西对自己似乎一点也不感冒,甚至不愿和自己多说一句话,却似乎对那个叫加雷斯的“假男孩”颇有好感,这让范德希心里自然生起怨恨。

范德希自从发誓一定要把露西追到手之后,便有了打击加雷斯的想法,起码逼迫他主动远离露西才行。

于是,他放出豪言,谁接近露西,他就打谁,导致许多同学都绕着露西走,生恐引起范德希的不满。

但加雷斯是个例外,他清楚是说给自己听的,所以躲也没有用,年轻气盛,还不至于做个孬种,所以也是第一个站出来“说不”的男孩,他心里害怕,却一直强迫自己扮作浑然不惧范德希的表象,大有赴死就义的豪气。

后来跟随加雷斯站起来反抗的,还有就是大黑和歪嘴了,他们本来就都不是善茬,这两个调皮捣蛋的男孩子火气也壮,怎么能一直隐忍的住,看到连一向柔弱的加雷斯都敢站出来,自然也不甘落后,亮明了态度。

还有一个人---小胖,也是一个例外,他虽然没有明明白白地站出来反对,却一如既往的对处于弱势的加雷斯他们充满着同情,大有“悲天下”的菩萨情怀。

还有,当时给加雷斯最大帮助的女同学,就是露西了。

每次加雷斯受伤后,露西都会偷偷地拿出一些药物来,带着关爱的神情帮助加雷斯擦拭伤口。

加雷斯也默默地接受着露西的照顾,当做是替露西出头的回报,心里感觉倒也心安理得。

可是次数多了,时间久了,他对这个女孩渐渐产生了依恋。

虽然加雷斯还小、不懂事,但这么一个漂亮女孩在身边晃悠久了,还是刺激他的身体分泌出了更多的雄性激素,使他的心理自然产生了微妙变化。

加雷斯又不是天生的圣人,做不到“坐怀不乱”,当露西再次给他擦拭伤口的时候,他更加局促不安,甚至无意识地躲避身体接触。

少女的心思本来就细腻,这些动作哪能瞒得过露西的眼睛,所以连带的露西也无法保持原来那样“单纯的怜悯”了。

之后,他们身体的每次不经意接触,都会引得两个人满脸羞红。

加雷斯不知道露西是否真的对自己有好感,但只要想到她,他就感到快乐。

有时,见不到露西,他就想,如果不怕疼痛,他甚至愿意主动让范德希来打他一顿,当时他自己,也有时候因为自己能有这种想法而感到吃惊。

……

……

加雷斯刚回忆到这儿,回过神来,看见露西正准备要走出房门,连忙出声阻拦道:“等等,我还有话对你说。”

露西的身子一颤,便折转身,坐回到了椅子上,叠起一双修长的美腿,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只香烟,燃起袅袅烟云,等着加雷斯说话。

“我…我实话实说,你是我的初恋,我不知道那时算不算是爱你,但不见你的这段时间里,曾经有时梦里都想要拥吻你。可现在,我怕,怕破坏了对你心中的那份美,所以,所以我不能…”加雷斯想把话说的更明白些,却无法开口,的确,露西是他心中的一块世外桃源,那里存放着他少年时期几乎所有的美好记忆。

“恐怕是还有其他原因吧?”露西眼神中露出一丝不悦,对加雷斯的遮遮掩掩很不满,然后接着说道,“不过,可以理解,我们离开也几年时间了,你已经不了解我了,可能还把我当成一个随便的女人了,也正常!”话里话外,带着明显的失落。

“没有,真没有。这些年,确实发生了许多变故,我也解释不清楚。”加雷斯差点忍不住把所有秘密都说出来,但他制止住了这种冲动,但是,不说出来,他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清楚。

“那就是因为范德希了?”露西似乎极不情愿地提到了这个名字。

“奥,也不是。”加雷斯答道。

……

……

加雷斯对于范德希这个仇敌,他是记得的,还有那些在范德希教唆下,一起对他嘲弄取笑、动手动脚的所有人,他都记得,当时,他曾经在心里一次次地发誓,只要让他抓住机会,他会一点点从他们的身上找回的。

现在想来,对于这些小时候的敌人,他已经没有多少仇恨了,而且,对他来说,也不是没有带来一点好处。

因为,当时加雷斯挨打挨骂的次数多了,他的心性也变得愈加沉稳,表现出了与他的年纪极其不相符的成熟,由开始的暴躁不安,到时时惊惧,再到后来挨完打后,便当成被蚊子咬了一口一样,挺起胸脯继续走路,至于连其他人的哄笑,也不能让他的心里生起一丝波澜。这让经常欺辱他的范德希等人恨得牙齿生痒痒,打完忍不住还想再打他一顿,似乎一点也不解气。

对于男孩子间的打架,老师不管不问,加雷斯的父母也并不在意,毕竟越硬越易折,他们相信,男孩子从小便经过摔打摔打更好,更容易学会小心谨慎,也在这个竞争激烈的乱世里更容易保全自己,甚至更容易闯出一片天地来。

而加雷斯自己则认为,在外面挨打了,就找老师、父母、找他人帮助,是懦弱的表现,所以他也从不向父母说起自己在外面受到欺辱的事,逐渐学会了容忍,便不会因为在外面受到伤害,然后将情绪撒在自己人身上,更不会带到家里来。

但坏处也是有的,那些不顺的负面情绪累积的多了,对当时年轻的加雷斯来说,不可能毫无影响,这让他养成了一个“坏毛病”,那就是不肯认错,宁死也不肯认错,哪怕他在心里知道自己错了,可以用行动改正,但绝不轻易说出认错的话来。

他的父母慢慢也发现了这点,但已经晚了,他们后来逐渐将这点当成了加雷斯的个性和执拗,便也没有继续加以开导化解,直到很久,他一直是这个样子,不肯认错。

……

加雷斯想到这里,主动挽起露西的手,轻声说:“正是以为他,当时我们才会走到一起的。”

露西脸上不由一红,她知道加雷斯说的是实情,现在想来,当时自己确实是因为范德希的纠缠,才同加雷斯走得更近的。

因为开始时,她只是感到加雷斯不讨厌,后来范德希来了以后,公然宣布,要得到自己,给自己造成很多苦恼和难堪,只有加雷斯这个男同学敢不买他的账,也正是从那时起,自己才开始留意起这个貌美的男人的。

以前一些细节,这些年来,在她的心里不知道想了多少遍,她甚至有时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幻想了。

……

记得那些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加雷斯、小黑、歪嘴因为范德希,一次次的新伤换旧疤,但她自己同加雷斯的交往却越来越密切了,后来甚至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

他们中间的一次谈话,加雷斯记得,露西更是记忆犹新。

记得有一次,加雷斯突然问起露西:“我们算是男女朋友吗?”

当时,露西调皮地说:“本来就是,难道你真的是女人吗?那样的话,我们就是最好的闺蜜了。”

“对,对,哪能,我们哪能是闺蜜呢。”加雷斯一脸的陶醉,看着愈加美丽的露西,感到全身毛孔都舒张开来,似乎也在呼吸露西散发出的体香一般。

然后露西看着陶醉的加雷斯,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你更像女人!”,当时瞬间就让加雷斯石化了。

“怎么如此说法?是不是因为如此,你才愿意同我在一起的吗?”加雷斯佯作恼怒,背过身去。

这个动作,还说不像女人,让露西笑的前昂后合。笑罢,她认真地回答:“哪儿啊,怎么会,主要是因为你外柔却内刚,不趋炎附势,是个真正的男子汉,我才会对你有好感的,至于说我喜欢你,你倒想的美。”

“奥,这还差不多,我喜欢。”加雷斯凑上去,吻了一下露西的脸颊,跑开了。或许是因为被同学们取笑的原因,加雷斯从心底里不喜欢自己被当成女人,但他对自己俊美的相貌也没有办法,但露西说他,他却感到不那么反感。

从那时起,加雷斯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恋爱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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