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脸由骇然变成了白刷刷地恐惧，连话也不说地截了一辆的士逃命，根本顾不得曹圣渊一肚子的解释。
“有你的！”马路上，曹圣渊黑着脸，恨不得一巴掌甩在欧石南那张不以为然的脸上，“我到底得罪你什么，居然这样子来陷害我！欧石南，你还有没有人性？”
欧石南扭过头，漠视身后的大嚷大叫，一步一步地踩着满地的雨水，茫茫然地沿着路中央的黄线走着。
“喂，疯子，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曹圣渊气汹汹地在欧石南的四周转来转去，指着她的脑门儿咆哮着，而欧石南彷如走在一个无声地世界，听到的，见到的，只有那么一个虚无的影子。
“你！”
无可奈何，曹圣渊认输地放下自己的破骂，呆头呆脑地跟着她一路走着，时不时扔了一句话问她，“你有没有到那个医生那儿看看？”
“欧小姐，这世界有多少人得了艾滋病，你也用不着这么自暴自弃！”
“我说欧石南，你现在又不是死了男人，干嘛老是寻死腻活，人生不是只有爱情的。”
良久，本以为还是对着空气讲的曹圣渊耷拉了脑袋，身边传来了欧石南沙哑地嗓音，“他说他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只是可怜，像可怜小狗一样可怜我……”
寂静的夜，橘子色的昏黄灯光笼罩着鹅黄色调调的房间，曹圣渊披着一件深蓝色的睡袍矗立在窗台边，深沉的眸子俯视着窗外的迷茫的霓虹的灯光，床上熟睡的女子时不时传来抽泣的呓语。
泯灭香烟，大掌挥散一卷卷的白烟，扭过头打量着像小狗一样可怜的女孩。是什么样的男人会去招惹这样一个女孩又弃之不顾？
翌日早晨，一缕阳光柔媚地停留在欧石南的苍白的小脸上，眼睛眨了眨，恍然间愕然地从陌生的床上跳起来，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头推开。挂着雪白衬衫的曹圣渊散乱着短发，倚门对着懵懂的欧石南撇嘴一笑，“欧主子，睡醒了就赶快从我的床上跳下来，小的钟点工等着拿去洗呢！”
欧石南翻了个白眼，不但从床上稳稳当当地爬下来，顺带好心地将自己睡过的床单从床垫上扒下来，漠然地越过曹圣渊，“谢谢你的收留，床单的钱我会还给你。”
曹圣渊纳闷地盯着被欧石南抱着出去的床单，瞪圆了眸子，“喂，我说欧小姐，你已经睡了本少爷的床，连带还要将床单当赠品带走吗？”
欧石南回头，眼底闪过一丝忧伤，“曹医生，你是好人，我不想造孽。”
曹圣渊不解地紧锁了眉头，看着欧石南从桌面上拿了一个干净的垃圾袋，又将床单塞进里面，忽而恍然大悟。健硕的长腿一迈，二话不说地夺走欧石南手中的袋子，抽出床单扔到装着脏衣服的箩筐里。
“欧小姐，你既然知道我是医生，那么我自然有分寸，知道什么会传染，什么不会！”
“你！”欧石南无语地垂下脑袋，也许是有像曹圣渊这样的医生才不会把她当成妖魔鬼怪。
“吃早餐吧，一会我上班顺道送你回去。”曹圣渊自作组装地交代一番，三步并两步地回到餐桌继续未完的早餐。
落座后，欧石南皱眉瞧了那一杯她从小到大都排斥在外的牛奶，随意地抓了一块吐司，不沾染任何果酱就塞进嘴巴里，干渴的喉咙被吐司面包咯得有点儿不舒服。
“不好意思，曹医生，昨晚我不是要故意打扰你和你女伴那个啥的！”欧石南略带愧疚地道歉道。当时被苏墨堔的话呛得整颗心都不顺畅，看着多管闲事的曹圣渊，没来由地就想找个替罪羔羊泄气。而且那个穿着大红色短裙的女人正好是她生平最讨厌的狐狸精，天时地利人和，就无缘无故地干了一件长这么大都没有试过的坏事。
曹圣渊被浓郁的咖啡呛了一下，白皙的脸蛋微红，低下头拼死拼活地将吐司塞满大口，模模糊糊道，“没关系，那个女人不过是过客。”想要染指的女人跑了，临时捻来的代替品。
“哦！”欧石南嘀咕一声，继续埋头和干巴巴的土司面包抗战。
春日，初晨的阳光赶走了几日来的阴霾天空，宽敞的人行道，白领们提着黑色的普拉达包包，踩着古琦的高跟鞋匆忙地跑进一栋高大的商务楼。
“曹医生，在这里放我下来吧！”欧石南淡淡地说道，落寂的视线不偏不倚地定格在楼面的四个大字——苏氏财团。
曹圣渊不解地滑动刹车棒，打下车窗，满心疑惑地看着欧石南不紧不慢地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往前方的商务楼走去。
“奇怪的女人。”曹圣渊抖动了肩头，扫了一眼高耸入云的大楼，漫不经心地发动引擎疾驰而去。
苏氏财团的大楼下的小花园，偶尔有几个还没有吃早餐的白领急匆匆地躲在小亭子里猛塞面包，呛喉地将一瓶牛奶灌入肚子里。欧石南收了收激动地心情，沉默地寻了一个隐蔽的位置坐下来。
最后一次，她在心里默念着，哪怕昨晚他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感情，敲醒了她一直以来自以为是的美梦，只要好好地让她看他最后一面，在他还未变成别人的丈夫之前。
“喂，快看，是理事长！”旁边的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扔掉手上的牛奶，炙热地盯着从办公大楼走出来的男人。
“好帅！”又一吱嘴的声音在欧石南的左耳响起来。
欧石南绞着手指，心潮澎湃地凝听着周围的抽泣声和叹息声，“唉，好可惜，理事长明天就是别人的，朕羡慕那个得到他的女人。”
“羡慕又怎么样？谁让你是一个打工妹，人家崔小姐可是中盛集团的独生女，有本事你就下辈子再投一次胎，指不定还有机会。”另一个女人趾高气昂地讽刺道，眼珠子死死地盯着苏氏财团的正门。
这时一团不知道在哪里埋伏已久的记者逮着苏墨堔出现的机会，蜂拥而上，将苏氏财团的大门度的水泄不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