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身旁的香贵人,倒是不负盛名,浑身香气弥漫,卓尔细细闻来,倒是有几分薰衣草的香味,还有一些混及各种花香的香气,卓尔一时分辨不出,这些气味虽然浓烈,却也不讨人厌。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腰间的那根一掌宽的腰带,上边镶嵌着一跟银链,而这银链之上或串或镶或嵌着许多珍宝奇物华美耀眼之及。她外罩紫黑镶金边略搀杂乳白色线条锦袍将里裙之华掩盖,纤腰不足盈盈一握,玉手上十个指甲上皆曛染着淡紫色风信子花色,左中指带一戒指不知何物所制非奢华却十分耐看,皓腕佩一单只精美嵌金边刻祥云紫瑞,右腕上带着覆背手涟系于无名指上。双足穿着淡蓝浅白色牡丹锈花鞋。回转俏颜,玉面化有淡妆彩影清丽撩人不觉倾其所有亦必得,大大的琉璃眼睛闪闪发亮由如黑耀石般的眸开阂间瞬逝殊璃。樱桃小口朱红不点而艳诱人犯罪,双耳环佩玎玲做响如帘般闪发荧荧润芒,一头秀发轻挽斜坠着的潋铧发髻,其上斜插着一支精巧垂束华簪,举止间闪现动态奢华的妩媚之美。
真是两个可人儿啊!卓尔心底感叹道。这北辰陌的艳福可不浅啊,这后宫里还真是红墙内里,美人如织啊!怪不得古来帝王都喜爱建这后宫,这些个美人,真真是看着也赏心悦目的很啊!
“映雪,瞧见没,婉贵人这怀了龙种可是不一样了,竟然也敢直呼我们的名字了。还如此失礼的盯着我们看,你说这他日这诞下龙嗣,是不是还要我们给您下跪啊?婉贵人……”香贵人碰了碰身边柳映雪的胳膊,不满的看着卓尔。
不说话还好,这一开口说话,倒是大煞风景了,卓尔撇了撇嘴不以为意,耸耸肩,“香贵人这满袖盈香,却出口恶臭无比,真是令人扫兴啊!”
“你说什么?”香贵人一听卓尔的话可来气儿了。平日里见着她们就跟小白兔一样弱小,任她们嘲笑欺侮的婉贵人,今日尽然和她顶起嘴来了,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
“哦?”卓尔故作讶然的看着香贵人,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香贵人,您若是听不见的话,我不介意在这么大声重复一遍!”
“你!”香贵人一时语结,甩了一下绣帕,跺了跺脚,却又无计可施。卓尔抱胸,眼神里满是恶趣味。一旁的柳映雪倒是安静的很,只是睁着她顾盼流离的眸子,看着卓尔,笑得亦真亦幻,让她毛骨悚然。她上前几步扯住香贵人的袖子,冲她摇了摇头,劝慰道,“姐姐,婉贵人现在身怀龙种,金贵得很,我们还是少说几句吧!免得日后母贫子贵,倒在皇上面前编排我们的不是,倒是我们得不偿失了,再说了她一个乡野村妇,只会些勾引的狐媚之术,我们又何苦和这种无才无德的人一般见识呢?”
柳映雪这一番话,可是给香贵人铺了一个顺顺利利的台阶,滚着也能下来,倒是把卓尔重重的磕了一磕。果真,平静的水和不叫的狗才是最可怕的,真理啊!香贵人听了柳映雪的话,这才趾高气扬的看着卓尔,好像觉得自己瞬间高贵的不得了。
卓尔勾起唇角笑了笑,有意思。把玩着手里的石子,趁香贵人正欲开口之际,狠狠的击向了她的小腿,诶呦一声,香贵人不偏不倚的正好跪在卓尔的脚下,卓尔一看,笑嘻嘻的跳开,“香贵人,您不必向我这无才无德的人行如此大礼的,您就不怕跌了您的身份。”
“你……”香贵人单膝着地,狠狠的抬头,咬唇瞪着故作惊讶的卓尔,猛地站起来,指着卓尔的鼻尖浑身气愤的颤抖,“沈……沈青鸾,你居然……”
“嗯哼……”一声猛咳,柳映雪假作感染了风寒,体力不支的样子,打断了香贵人的话,扯住她的袖子猛扯了一下,示意她往左手边看去。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看到身后十几步远的地方,一个和她们站得‘沈青鸾’一模一样的人,正神色不明的站在那里,而她的身后跟的便是忆昔姑姑,她们进宫那几日曾在若水殿见过的,伺候过文贵妃的那个姑姑,难道她身前的那个人,便是那个传闻中的卓贵妃娘娘?
卓尔看到是忆昔她们身前还跟了沈青鸾,这下人到齐了,好戏才能开演啊!卓尔上前几步,朝忆昔她们眨了眨眼睛,恭敬的朝沈青鸾弯腰福礼,嘴里甜甜的喊道,“青鸾,参见卓贵妃娘娘。”
沈青鸾看着卓尔如此这般神色一滞,有些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卓尔故意低下头,没去看沈青鸾的神色,仍然僵持着原来福礼的动作。看到‘沈青鸾’朝‘卓贵妃’行礼,‘卓贵妃’未作应答,柳映雪和香贵人幸灾乐祸的对视了一眼,也上前几步,挡在了卓尔的前面,朝面前的‘卓贵妃’行礼,娇声齐说道,“映雪/沉香,参见卓贵妃娘娘。”
三个人都齐齐跪拜着,等待着‘卓贵妃’的免礼,而此刻众人之前的沈青鸾已经因为眼前这阵势,更加手足无措了。摇着头担心的朝后看着忆昔一眼,今天她本是去明月阁找卓尔的,来谢谢卓尔昨晚的提点,结果卓尔不在,宫女们说她和忆昔出去了。正当她准备离开时,刚好碰到了忆昔,就随忆昔过来了,没想到却碰上了这一幕。
接受到沈青鸾惶恐的目光,忆昔抱着琴,原本淡然的目光满是轻蔑,冷冷的看着慌乱的沈青鸾。
而就是她这种沈青鸾最熟悉的眼神,瞬间带给了她极大的力量,她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回想着卓尔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气质这种东西,是天生的。如果你没有,那么你就后天努力,装也要装出气质来。’卓尔的话再一次响在她的耳边。再次睁开眼时,沈青鸾的眼里不再是刚刚的慌乱,而是一种有恃无恐的骄纵,轻咳一声,淡淡的说道,“都起来吧!”
“是。”一群人缓缓的被身旁的宫女扶起身子,一旁的思瑶早就接受到忆昔的暗示,匆匆跑到卓尔身边,想要扶起卓尔。却在经过香贵人的身边时,被香贵人”一不小心”伸出来的脚绊了一下,在思瑶的惊呼声中,她失控的身体直直的朝卓尔的方向摔去,眼看就要把卓尔撞到地上,一起摔个四面朝天。
看着香贵人脸上得逞的笑容,卓尔现在当务之急要做的事就是在一秒之间作出如下决定:A,自己继续假装柔弱的婉贵人和她的丫鬟一起摔个狗啃泥,等待着这个冒牌的卓贵妃解救。B,自己瞬间化身卓贵妃,小露一点武功化险为夷,然后……A、B、A、B、A、B、……好吧!A!
“啊……”的一声,卓尔和思瑶齐齐的摔倒在地上,卓尔摔得很有技巧性,空中一个半旋身,与思瑶调换了位置,原本卓尔下思瑶上的局势被卓尔瞬间转换了过来,变成了思瑶下卓尔上。卓尔成功的找到了一个垫背,心甘情愿的扑倒在垫背的身上,看着身下惊呆的思瑶,卓尔朝她拌了个鬼脸,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立刻翻身坐在地上,捂着肚子开始叫唤,“诶呦,诶呦……我的肚子好痛啊!我的肚子好痛啊……”看到一脸得色的香贵人,卓尔在思瑶的搀扶下起来,一下子揪住香贵人的华贵的腰带,眼神恶狠狠的看着她,“香贵人,你好狠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我跟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你为什么要处处针对我,现在却还要害我的孩子……”卓尔步步紧逼,逼的香贵人不得不往一旁连退几步,她眸中愤恨的光让香贵人每根汗毛都倒竖起来。其实卓尔脸上的表情不是装假的,她是真的很愤怒,很气恼的!她的手指甲在众人看不到的腰间,狠命的不断的在她的腰带上抠,希望能把上面那些华丽丽的珠宝抠下来,丫的居然连一个线头都没有抠出来,她是真的真的好想把她的腰带扯下来啊!
眼看着卓尔如同怨妇一般,已经将香贵人逼到了河塘边,卓尔露出一丝坏笑,继续逼着,一旁的众人早就被卓尔的这一举动吓呆了,眼睁睁的看着香贵人差半步就掉进池塘里,没有卓贵妃的命令,谁也不敢吭声,只能呆呆的看着,等待香贵人的惨叫。
“啊……”预想中的惨叫声响起,却没有预料之后的扑通一声,掉进水里的声音。众人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原来是我们的财迷卓尔依旧是百折不挠的扯着香贵人的腰带。此刻香贵人的半身已经程60°角倾入水中。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卓尔挑一挑眉,示意她看一眼自己所处的状况,低声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婉贵人,您大概不知道吧,淹死一个会浮水的人只需要半柱香的时间,我看香贵人这架势,你应该不会游泳吧,那就更好办了,只要我们这里跑得最快的太监去御花园的尽头刚刚唤道能救你的侍卫,这段时间里,就足以淹死你两遍,救活,然后再淹死你了!”看到香贵人突然变得苍白的脸色,卓尔满意的点点头,狰狞着,突然拔高音量,“香贵人,你说我要不要放手啊?”
“不不……不要啊!放手啊!”香贵人扑打着,慌乱着叫出声。
“放手?”卓尔好笑的重复着香贵人的话,点了点头,啪的一下松开了手。
香贵人的身体因为重力立刻往后倾倒,眼看就要贴近湖面,却被卓尔踩住裙摆,再次伸手勾住她的腰带,止住了她的跌势,将她一把甩向了地面。
卓尔拍了拍手,看着趴在她脚下狗啃泥的香贵人,蹲下身子,故作怜悯的伸手去扶她,看着她灰头土脸的样子,得意的咋舌,“啧啧……香贵人刚刚端庄的样子真让妹妹我怀念啊!您现在的这样字,倒是让我想起了一句话,对了,叫做落毛的凤凰不如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