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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主持和老人的话一路上在尧棠心中环绕,而龙瑾的笑容几乎是在瞬间成为他可以触手可及的美丽,他急匆匆地环顾四周,“我可以相信佛祖听到了祈求,我可以相信在这宁静的山林里可以看见我的仙子吗,假如真的情深不寿,我也愿意赌上我一生的岁月。我认定她是我的爱,我的至爱,不过是区区的寿命,岂能跟她相比。”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龙瑾感受到那种呼唤,开始没有方向的追逐着,天旋地转,她听得到他,他就在身边,绝对是这样,不会错,因为那些话清晰的就响在耳旁。可是,为什么我没有办法叫出他的名字,太多激动就淤积在胸口,越是期望他越是开不了口。树木阻挡了她的脚步,心中的淤积沉下来,让她有气无力。终于紫芙和少博追了上来,而就在紫芙劝着泪流满面的龙瑾回去,她转过身的同时,他,李尧棠也从一条阶梯折回,两个人就这样背对背,越走越远。这或许就是她和他的诅咒,用整个青春去验证,去破除。

龙瑾回去溪水旁,紫芙想要问她到底怎么了,却被少博抢先,她眼睁睁看着少博从未有过的急切的眼神,她竟然在那一刻明白一些曾经她朦胧感觉的东西,他绝对超越了朋友的关心,那种恐慌也许就是父亲口中所谓的爱情。但龙瑾并不说话,之前一直流泪的眼睛也干涸了,无望和希望冷热瞬间的交替,突然之间,她喷出一口鲜血。少博当即抱起龙瑾,而紫芙那里正好挡住了去路,“让开。”简单的两个字,向把匕首刺进去紫芙的心房,她的鲜血就像龙瑾刚刚的样子迸溅在心中。少博脸上的陌生让她认识到似乎这个从小和她牵手成长的男生从来没有属于过他。他完全不顾及我了,你看他的脚步多么急促,他多担心她,她在出现的那一刻就俘获了他的心,那样简单,那样轻描淡写,却是我守候整整十年的幸福。紫芙在空空的溪水旁,她眼中的泪水映衬着这些年的欢乐,牵手,呼唤,她假装睡在他的肩膀,他给她吹柳笛,如今一切随着溪水溜走,不知去向何方,她瘫坐在溪水旁,急促的呼吸着,顺手抓起身旁的碎石砸进溪水中,然而它仍旧没有疲惫的欢歌溜走,紫芙的脸庞映衬在其中,她可怕的冷笑使得那张原本纯洁的面容扭曲的可怕。也许爱情的力量真的无可估量,友情亲情在它面前太过狭小,不值一提。

少博完全忘记了紫芙的存在,他的心中只有他怀中的女孩。老爷爷急忙诊脉,掏出他包袱中一个小盒子,打开的一瞬间,围观的人眼中一亮,那个雪白的药丸竟然能散发光泽和沁脾的芳香。老爷爷将它交给少博,吩咐他去磨制成粉末。同时周老爷叫来姬伯(紫芙父亲),“姬先生,请您立刻去取一朵紫睡莲,将其花瓣拧成汁液。”“好,我马上去。”姬伯望了望苍白的唐小姐,认真的回答到,接着回身准备出去。“先生”,老爷爷叫道,他的语速仍旧不紧不慢,“请问,您是否收集过雨水和雪水。”姬伯的面庞上掠过一丝淡淡的笑容,“有,去年雪落在梅花上时,在下将其收集,存在青花瓷瓶中,埋在梅花树根下。还有今年春季第一场雨水,埋在郁金香的泥土中。”“很好,请您将雪水用您最近修剪花枝的木料,和手掌大小的砂锅把雪水煮沸,不要多,紧紧一碗而已。”“是,您请放心。”姬伯离开,他来到“闺颜处”,将手清洗干净,他的表情和姿势像是在做虔诚的祈福,没有轰轰烈烈,一朵紫睡莲就被剪下,按照老人的吩咐一步步照做。水快要煮沸时,少博慌张进来,“姬伯,老爷爷要您把这些粉末放在水中,等到水中白色消失,方可熄火端下。”

姬伯把沸水端过来,少博也携来了春雨水,只见老人很是稳重的将汤匙放在冰凉的春雨水中,盛出一勺,泼进砂锅咕嘟沸水中。老人把盒子底层里的红色针尖丸子取出近半百放在他从砂锅中盛出的一勺热水中,那水不仅清澈纯净,并且似乎能看到不停闪烁的光芒。说也奇怪,丸子渐渐在水中融化,此时,老人把姬伯准备的紫睡莲汁滴进汤匙中,“孩子乖,把这个喝进去。”周夫人扶着唐小姐,她听见呼唤虽然没有睁开还有泪痕的双眼,但是却听话的打开干裂的唇,把药喝进去,之后,老人把剩余的花汁倒进砂锅,用白瓷玉碗盛出,顿时香气四溢,周围的人都感觉像五脏六腑被清洗过似的。一勺一勺,老人送进唐小姐的口中。

唐小姐一直处于半醒半昏的状态,“为什么我找不到他,他分明就在我身边,为什么。”她心中苦苦的挣扎着,尧棠的影子就在身边,甚至她的指尖还能碰到他身上的气息,可却到不了他身边。于是她的眼角不停的流出泪水,泪水也是香气充斥。只见老人轻轻拭去孩子的泪水,“孩子,既然找不到就不找了,等着他找你。”龙瑾渐渐呼吸均匀,显然是睡过去了。而站在一旁的少博却是无奈的痛苦,他惦记她,却不知道她为什么那样悲伤,她到底在找谁,为什么她找的那个人不是自己。紫芙从山上下来,目睹了龙瑾吃药的过程,看着她不停的流泪,看着她那种浓的化不开的内心悲痛,想起她笑起来的美丽,紫芙还是没有办法阻挡年轻的善良,她不觉落泪,心中期待姐姐醒过来,告诉她到底为了什么,到底从哪里来,要回到哪里去。但当她转身看到少博眼眶红肿的那一刻,她握着手绢的手突然紧握,并且颤抖,她那双美丽的眼睛猥琐起来,用一种可怕的目光斜视着床上的龙瑾。手帕上原本有她们一起秀的紫睡莲,但此时被她抓的面目全非,连同那些共处的快乐。她飞奔离开那间屋子,她只知道那里满是芳香,因为融入了老人各种药丸的香气,所以紫芙还没有意识到紫睡莲的奉献。她哭泣着在长廊中奔跑,和所有的曾经都是逆向而行,他牵她的手,他在她耳边说诡计,她敲他的房门一起出逃山林,除夕夜晚,她舞动着裙摆跟着他的笛声一起狂欢,那个下雨的夜晚他把角落里的她拥进怀里……忽然他抱着一个苍白的女孩,对她视而不见。紫芙落到闺颜处,周围都是红烛,她泪眼迷离,忽然看到天井下的水塘中只有一朵紫睡莲在夜风中飘摇,她扑过去,打乱了一池春水,湿了她的裙摆和手帕。她才努力的回想起来那种香味中有紫睡莲的味道。“为什么,为什么,那是我守护的花朵幸福,那是属于我的,凭什么被她糟蹋,凭什么。我连触摸时都要把手洗的干干净净,连观赏都是跪着,每个夜晚是我把她的红烛点亮,跟她说话解除寂寞的是我,那个晚上她的出现是上天送给我的仙子,为什么被撕成碎片,为什么?”她痛苦的呐喊,她还不会怎样去掩藏,她在宣告,要让这个院子中的一切都听到她的委屈酸楚。姬伯发现女儿不见了,也知道她和紫睡莲的感情,就过来看她。听到她的哭喊,“紫芙,你不能这么想。”紫芙立即转过身来,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愤怒,“不能这样想?难道我连想的自由都没有?你,一个不称职的父亲,你曾经说过要守护我,现在呢,你把紫睡莲贡献出去问过我的意见吗?你总是对老爷毕恭毕敬,为什么你从来都不敢说一个不字。我是不是你女儿?她不过是一个我在半路上捡来的人,她本来就快死了,把她救活还不行?还要伤害我的花儿?那是我的命啊。我的命啊。”“紫芙,你太让我失望了,紫睡莲不是属于个别人的,一朵花的价值在于被人欣赏,在于开花成长,给了它去救人的机会就是前世修来的造化。今天你却为此在这里说出这样不美丽的话。简直让我失望透顶。”姬伯淡薄一生,却没有想到自己美丽的女儿竟然跟他的志向大相径庭。他想也许太惯着她了,应该严厉教育,同时他没有办法抑制心中的失望痛苦,只能离开。紫芙心中装满了自己的痛,她怎么会有可能去理会父亲。她开始在院中蹒跚的走着,她脸上又有了那种扭曲的苦笑,“哼,太可笑了,我救了她,我救了她就是要她来毁灭我……啊,”她痛苦的把脚下的红烛踢倒,失去理智,开始乱拨周围的红烛,火焰灼伤她,蜡泪镶嵌在她的手背上,桃杏的枝和根被火焰腐蚀着,郁金香的娇艳花瓣也被摧残着,她却被愤怒麻痹了什么都看不到。直至闺颜处周围的长廊红柱子也燃起来,她才感到异样,她停止,她恐惧……少博此时正好经过,“快来人救火!”紫芙听到了,“哥,救我,哥哥……”少博听到紫芙的声音,立刻冲进去,把她抱出来,刚在长廊上站稳,里面轰然一声,应该是某些树木坍塌倒地了。紫芙被少博抱起来的瞬间,她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珍贵的,就比如大家都好好的活着,就比如她还可以跟姐姐在夜雨里聊天,就比如她还可以叫他哥哥。然而她感到额头疼痛,也就晕倒过去。老人自然对她也精心的医治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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