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很喜欢学校生活,同学们都很友爱,老师又美丽温柔,还有自己的死党方佳的陪伴,简直就是完美啦。唯一的不足应该要说自己的同桌了吧。
这个时候的小雅还不是很了解林枫,对他的关注也只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同桌。但是,林枫对方佳的依赖程度让小雅觉得,他们之间绝不是小包子说的那么简单。
又是一个周末,小包子准时来报道,方爸爸已经没有了初次拜访时的拘谨,很自然的跟顾妙妙打了招呼,就上班去了。
顾妙妙从未觉得麻烦,经过几周的相处,她是真的很喜欢方佳,小人儿不但长的可爱,还很会哄人。心性又是坦率纯真的,就当自己多养了一个女儿。
小雅和小包子感情很好,没事的时候就一起画画,一起写字,一起唱歌,一起游戏。
今天,小包子来时,小雅去开的门,看到她双眼通红,明显哭过的样子,微微一愣。小雅从没见过小包子的眼泪,她在她面前总是开心的,仿佛一只不会烦恼的精灵。
“怎么了,佳佳?方爸爸呢?”小雅着急的问道,并伸手拥抱了她。
“小雅,我好难过。”小包子的眼泪随着说话又流了下来,泪湿的睫毛,像沾了水的毛刷,温柔的黏在一起。
于是,小雅等着小包子稳定情绪,然后便开始了她们的首次谈心,这时,她们才6岁。
也许是因为交了新朋友,也许是因为开始了新生活,还可能是自己接触了新世界,总之,很多事情在她们6岁这一年注定了要相互纠缠,要彼此缠绕。
原来今天是方佳妈妈的祭日,方爸爸昨晚宿醉,今早又没有去上班,只是看着方佳。眼神中带着冰冷又带着眷恋。方佳很害怕。
方佳是解放军的女儿,他们全家都是解放军,她妈妈是军区护士,他爸爸是军区长官,在方爸爸也就是方毅的一次抓匪行动中,内部出现了叛徒,也可以说是诱饵。很不幸的,当时怀孕8个半月的方妈妈被敌人发现了,并胁做人质。
方爸爸当时是作战总指挥,为了抓助这些反叛分子,他没有同意以人质换犯罪头脑的要求,而是拖延时间,曲线救人。后来方妈妈被成功获救,犯罪团伙也被一举歼灭,本来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不料,方妈妈因为长时间处于精神紧张状态,乍一放松竟动了胎气。她本人就是护士,知道状况不容乐观,就赶快去了医院。
医生建议她进行剖腹产,可是方妈妈说孩子已经快出生了,她感觉到孩子要到产道了,于是就只好顺生。正所谓“七活八不活”,八个月的早产儿成活的几率很小,方妈妈不放弃。
方毅很担心自己的爱人,开始了各种后悔,后悔自己的决定,后悔自己的作战计划,甚至开始后悔孩子的存在。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方毅也从后悔变成了期待,他想起了妻子对自己的爱,想起了当初知道有孩子了的欢心,想起了他们曾经对小家伙的期盼。
终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方毅瞬间站起,满眼期盼的看向医生。自从签了风险同意书,方毅就始终忐忑着,现在看到医生,他就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一样,只是看着医生。好像要从他的眼神里得到安慰。
“很抱歉,我们尽力了,病人已经两天不吃不喝,又动了胎气,顺产能保住孩子已是万幸.”医生精疲力竭的说着。
方毅觉得自己的天塌了。他转身慢慢走向病房。
看到护士正在往孩子身上安插各种管子,他至当作没看见,孩子不哭不闹,似乎理解父亲的悲伤。方毅走向床边,看到妻子苍白的脸和眼角的泪水。
方毅知道,那是妻子的不舍,不安,不放心。
方毅痛苦,不断的亲吻妻子因为用力而略微变形的手,放佛在寻找支撑自己的力量。
在妻子去世后,自动申请调离了部队,他不希望有一天他的女儿再次被要挟,让他选择。
方佳的爷爷方云战经过多年浴血,终于现在是军区司令了,那时虽然不赞同,却没有阻拦。
方佳是她们方家的公主,因为她没有姐妹,只有堂兄弟。二伯家的方军是方佳的堂弟,只比自己小一个月,如果不是自己先出生了,也许她就是堂妹了。她也是由二伯母喂养长大的。
她大伯家有两个儿子,老大叫方宏,比她大2岁,老二叫方志,比她小两岁,两兄弟的感情很好。但是方佳明显跟方军的关系更好一些,怎么说也是吃着同样的奶水长大的。
方佳说,他们都是爷爷给取得名字,希望他们长大以后像父辈们一样,成为解放军,守卫国家。老爷子喜欢儿孙满堂,一直鼓励二儿子家再生一个,二伯母总是说,“佳佳就是我的女儿,要想抱孙子就让三弟赶紧再找一个。”但是这话谁也不敢在方毅面前说。
方毅自从妻子去世,再也没有谈过恋爱,在方佳3岁的时候,两个人搬出了军区大院,他不想让妻子难过,他会好好的照顾她用性命送他的礼物。
其实方毅是后悔的,如果当时不那么强硬,妻子也许就不会有事,罪犯什么时候都可以抓,可是人不在了,就真的没有了。
他用了3年的时间沉淀自己,说服自己接受这个事实,可是,每当看到女儿眼神里流露出的对母爱的渴望,他就无法控制自己对妻子的思念和对自己的怨恨。
又到了女儿的生日,他要怎么去庆祝?庆祝什么?妻子的离世么?自己的孤单么?
小雅知道她不能说什么,只能用拥抱告诉方佳,她还有她。
“佳佳,看这是什么?”小雅指着写字台上的小圆猪说。
“什么?”方佳不解。睁大红肿的眼睛等着小雅解释。
“我的存钱罐。”小雅将小圆猪拿下来,“这里是我的全部积蓄,我们去过生日。”小雅高兴的说。
“不要了,爸爸会不开心。”方佳的眼里闪过期待,又由无奈替代。
“没关系,他不会知道的。以后你的每一个生日我都会为你准备。你别担心。”小雅安慰道。简单的话语,却成了一生的约定。
方佳点头,一扫心中的悲伤。
多年后,无论在一起与否,方佳总会在生日前后收到小雅的礼物,但是心情再不是像现在一样的简单的开心。